在揮出上百劍后,林海平中午停下攻勢,看著眼前的魁梧大漢,聲音依舊溫和道:“奪命十三劍,我偶得十劍,至于后面這三劍,是我這些年根據(jù)前九劍創(chuàng)創(chuàng)出來的三劍,原本,我還覺得憑此三劍殺一個宗師足矣,沒想到,我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宗師的恐怖?!?p> 頓了頓,林海平深深的看了一眼出場只說過一句話的魁梧大漢,深吸一口氣,繼續(xù)道:“閣下,這是我最后一劍,還請閣下品鑒一二。”
說完,林海平不再如先前那般神出鬼沒,反而是簡簡單單的一步跨出,風(fēng)雪不見,隨即不疾不徐的向著魁梧大漢遞出一劍。
相較于之間,這一劍太過乏善可陳,可是,讓李沐風(fēng)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面無表情的魁梧大漢在此時,終于流露出一絲差異的神色,終于不再是單手對敵,而是伸出雙手夾住這一劍,一扭身,林海平的身體砸破酒樓窗戶,重重砸在了地上。
李沐風(fēng)看著噴出一口鮮血的林海平,不由想要去扶一把,卻不料被胡三攔住,沖著他搖了搖頭。
“王山岳,是我們的人先犯了規(guī)矩,所以今天的事情我們認(rèn)了,想必你二弟林海平也已經(jīng)有所領(lǐng)悟,但只此一次,不要真當(dāng)我納塔真是好脾氣?!?p> 沒有去看重傷倒地的林海平,納塔如同鐵塔般的身體靜靜佇立,深邃的目光凝視著王山岳。
同樣,王山岳也注視著他,此時此刻,這個一直沉默無言的男子霸氣無雙。
“只此一次?何時,我王山岳做事需要受你等蠻夷約束?”
話音一落,一眾南蠻甲士只感覺眼前一片迷懵,等到他們再次看清楚眼前的事物時,眾人只覺得荒誕。
因為,在他們眼中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動的納塔居然被人一根手指壓的雙膝跪地,周身內(nèi)力涌動,卻依舊無法站起身。
“哎,沒想到,王兄竟然已經(jīng)窺得如此境界,實在是難能可貴,可喜可賀。只是王兄也知道,現(xiàn)在這巫山鎮(zhèn)我們說了算,如果王兄覺得一人能抗過千軍,那你大可殺了我十三弟,大不了我殺了你們所有人,我算是給我?guī)煾到徊盍?!?p> 突兀出現(xiàn)的一人相較于納塔,身形單薄許多,一身儒士長衫隨風(fēng)飄蕩,頭上只是簡單的別了根木質(zhì)發(fā)髻,有些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更像是終日讀書,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書生。
只是,能出言威脅王山岳的人,又如何可能是凡人。
“宋儒,要不我們過過招,也好讓我看看當(dāng)年大名鼎鼎的宋天理這些年縮在這蠻荒之地,教出來的弟子到底成色如何?”
一腳踢飛納塔,王山岳目光直視著宋儒,語氣頗為不屑。
“慚愧,我等弟子給老師丟臉了!”宋儒看似謙和一笑,但卻很是強硬的的對著王山岳拱手一禮:“請了!”
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李沐風(fēng)喝了口酒,又一次感覺自己就是一只弱雞。
同樣,胡三也是眼神幽怨的看著已經(jīng)盤膝打坐的林海平,一副我是弱雞,所以我心里很不平衡的樣子。
見狀,李沐風(fēng)頓時感覺心里好受多了,拍拍他的肩膀,主動搭訕道:“胡兄弟,是不是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弱雞,不陪和他們稱兄道弟,沒事,不要太在意,其實你還是……”
“額,胡老哥,您喝酒,您喝酒……”
見胡三揚起拳頭,李沐風(fēng)果斷放棄繼續(xù)打擊他那幼小而脆弱的心靈,可是看他那一副頗不平衡的樣子,李沐風(fēng)不知為何,居然感覺心里很是暢快,當(dāng)然,他是忍住沒有笑的。
見李沐風(fēng)一副欠揍的樣子,胡三終于忍不住了。
“小子,你趕緊給老子收了這可惡的嘴臉,不然我可不確定我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這暴脾氣?!?p> 說完,胡三摩挲著拳頭,面色很是不善的看著李沐風(fēng)。
就在兩人靜靜等待事情落下帷幕時,另一個角落始終不曾出聲的人站起身,徑直來到了李沐風(fēng)的身邊。
見到來人,李沐風(fēng)顯的很是差異。
“鐘義,沒想到你還活著啊!”
鐘義沒想到李沐風(fēng)如此不會聊天,只是他性子冷淡,雖然李沐風(fēng)的話有些噎人,但他還是當(dāng)做沒聽到,自顧自開口道:“我聚攏了一批官兵,還有從武利軍中逃出來的將士打算對抗南蠻,你要不要也過來加入?”
聽他這么說,李沐風(fēng)直接搖頭,沒有實力還要硬剛,李沐風(fēng)才不敢這種蠢事,在這種亂世,猥瑣發(fā)育才是王道。
所以,李沐風(fēng)很是不客氣道:“哎,我說鐘義啊,我怎么說也救過你吧,你不報答我救命之恩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讓我陪著你們一起去死,你這人也太壞了吧!”
“不干,堅決不干!”
“還有,我勸你你趕緊跑,不然,估計你要不了多久就要翹辮子了,要知道,武利軍和官兵是什么貨色,他們能打仗?不會吧,我看他們窩里斗最厲害,就跟那白眼狼一樣,只敢和自己人斗,你居然想靠他們和南蠻子打,是你瘋了,還是你覺得我瘋了”
……
李沐風(fēng)的一同分析,簡直把鐘義這群人說的狗屁不是,只是他說的興起,卻沒有注意到鐘義的臉色越來越黑,不過,他不得不承認(rèn),李沐風(fēng)確實是句句說在點子上。
就連一旁的胡三聽了,也是不時點頭,覺得李沐風(fēng)說的煞有其事。
過了許久,鐘義深吸一口氣,悶悶的出言道:“那你說,我們要怎么做?”
嘴炮一時爽,一直嘴炮一直爽,李沐風(fēng)只是結(jié)合自己的聽聞,還有前世的一些見地胡亂的說了一通大道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若說的這些問題,恰恰鐘義聚集的這群人都有。
也正是受不了其他人的勾心斗角、爭權(quán)奪利,他這才跑到如今危機四伏的巫山鎮(zhèn)打聽情報,同時也出來偷偷氣。
此時見李沐風(fēng)說的言之鑿鑿,他心里便抱了一絲希望,想著自己這救命恩人或許會有解決之策。
只是,李沐風(fēng)在聽到他的提問后,仰著頭沉思了很久,這才開口道:“送你八個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p> 聞言,鐘義先是若有所思,隨即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對著李沐風(fēng)拱手抱拳。
“八字之言,受益匪淺,他日要是事成,你便是我們所有人的大恩人?!?p> 說完,鐘義不在停留,轉(zhuǎn)身走出酒樓,面對圍攻而來的數(shù)百士兵,他竟然憑借著詭異的身法,以及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陰毒爪功,硬生生在數(shù)百人的圍攻下殺出重圍,遁出城去。
胡三看著遠(yuǎn)遁而去的鐘義,嘖嘖稱奇道:“哎,這世道是怎么了,剛出現(xiàn)你這么個怪胎,沒想到居然又碰到另一個怪胎,而且,這家伙居然用的是正宗的九陰白骨爪,這可實在是奇了,看來,要不了多久,這江湖也要大亂了。”
“為什么?”李沐風(fēng)有些不解的問道。
“江湖雛兒,居然連這都不懂,說實話,我也很心動??!”鄙夷了一番李沐風(fēng),胡三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鐘義離去的方向。
皺眉略一思索,李沐風(fēng)頓時明白,摩挲著下巴,有些意外道:“沒想到這家伙運氣不錯啊,居然連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九陰真經(jīng)》都弄到了,怪不得內(nèi)力都突破到二流水平了。不錯,看來這個朋友感情還要加深啊,嗯,以后要試試能不能忽悠一下這家伙,自己也學(xué)點高深的內(nèi)功?!?p> 聽到李沐風(fēng)這話,胡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別癡心妄想了,你以為《九陰真經(jīng)》是大白菜嗎?他會隨隨便便給你看?”
“我覺得應(yīng)該可以,要知道,不是說你得到秘籍,你就一定能夠修煉,也不是說擁有秘籍,你便可以成為人上人,從此揚名江湖,如果真是這樣,大門大派武功秘籍一籮筐,你又見過多少名揚天下的人?關(guān)鍵還是看人?!边@話李沐風(fēng)只是隨口一說,當(dāng)然,這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本還想爭上一爭,可聽到李沐風(fēng)這番話,胡三卻也是若有所思,他本就是內(nèi)心驕傲之人,而他如今的一切,出了些許奇遇,那一樣不是他自己拼命拼出來的。
或許,這也是他覺得李沐風(fēng)很對他胃口的原因。
自己不努力,即便在你面前放一籮筐高深秘籍,也依舊成不了武林高手。
心念至此,胡三也不在多言,坐在椅子上,大碗喝著酒,是不是抬頭看一眼窗外,風(fēng)雪涌動,絲絲縷縷寒意從酒樓的破口處吹向酒樓里的三人。
李沐風(fēng)站在門路,腦海回想著胡三之前對敵時揮出的那幾式刀法,眼神、氣勢、每一次出刀,細(xì)細(xì)咀嚼,越大感覺其中蘊涵的精妙。
不多時,他便一個人自顧自在那里比劃著,沉浸在其中。
胡三一開始還有些納悶,不知道李沐風(fēng)這又是抽哪門子風(fēng),一個人在那里比比劃劃,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在那里搖來搖去。
此時,李沐風(fēng)右手虛握作握刀狀,只是無聲的不斷揮刀,然后又一次次的糾正,就跟牙牙學(xué)語的孩童一般。
很快,李沐風(fēng)拔刀揮刀的動作、神態(tài)便模仿的和胡三有八九分相似,但又過不久,李沐風(fēng)揮刀、出刀的樣子卻越來越不像胡三,反而帶著他自己的明顯風(fēng)格,這一幕看的胡三有些咋舌。
不過,這到?jīng)]有讓他如何驚訝,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而且,打一開始,他就知道李沐風(fēng)是個怪胎,所以,李沐風(fēng)就算再妖孽一點,他也不會如何的驚訝,畢竟,有些人是老天爺賞飯吃的。
不知何時,王山岳已經(jīng)回到了酒樓,而林海平也已經(jīng)調(diào)息完,此刻三人一如先前坐在桌前,而在他們眼前,是閉眼揮刀的李沐風(fēng)。
“大哥、二哥,你說這小子怎么樣?”沖著李沐風(fēng)努了努嘴,胡三詢問道。
“天賦異稟,是個習(xí)武的好苗子?!绷趾F浇o出了一個頗為中肯的回答。
一旁,王山岳用布擦拭著槍頭,有些耐人尋味道:“他的路和我們不一樣,只是,不知道能夠走到那一步,我很期待?!?p> “老三,以后我們巫山寨由你和他打交道,有時間去一趟他那個營地看看,記住,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待人以誠便是。還有,時不我待,有些決定要做了?!?p> “嗯,大哥,我知道了?!焙纳袂橛行┏林?,不過還是點頭表示明白。
見狀,王山岳心里嘆息,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有些決定最終還是取決于自己,他只能在一旁提這么一嘴。
隨即,王山岳又對著林海平道:“這一次你與納塔交手有些冒險,但同樣收獲也不小,我希望你能夠盡快突破,巫山現(xiàn)如今差的還很多,等你突破后,也好由你名正言順整合巫山十三匪,等開春之后,可能會有不少的麻煩,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p> “大哥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便能夠突破,到時,我會將整個巫山十三匪全部整個在一起?!倍似鹱郎系牟璞K,林海平神情頗為自信。
“對了大哥,你和那宋儒交手情況如何?”
說起這,胡三也是一臉的好奇的看著自家大哥。
手指摩挲著剩下的槍頭,王山岳沉默片刻,這才開口道:“僥幸,小勝他半招,而且,我已經(jīng)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消失了,也許,要不了多久,這武林江湖將會變的更加混亂,這天下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一時間,三人也感慨良多,而王山岳也給兩個說了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形勢,和三人討論接下來該如何應(yīng)對等等……
酒樓外,圍觀之人早已經(jīng)散去,而蠻甲在宋儒回來后便帶著隊伍離去,只身下阿盧和兩名士兵在不遠(yuǎn)處監(jiān)視著他們幾人。
在臨走前,宋儒給了他們四人一天時間,一天之內(nèi),他們必須離開巫山鎮(zhèn),否則,到時便是大軍壓境,一個不留。
當(dāng)然,這些話三人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只不過,這巫山鎮(zhèn)也確實沒有再繼續(xù)帶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