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直接來找華法說話,而是很和善地跟一個侍女說了幾句,要了一杯紅酒,端著酒,向侍女道了聲謝,很自然地走到人群邊緣坐下,聽其他人在聊什么。
這時,雨琪和李信霖、天啟也聊完了,他們走過來。天啟特意坐在華法身邊,李信霖掃視一圈,坐在了龍族男子旁邊,雨琪并沒有圍坐來,而是轉(zhuǎn)了一圈,又去與那些侍者說話,交代宴會的細節(jié)。
“華公子,小淼兒現(xiàn)在怎樣?”天啟問。
“你不知道嗎?她回去好幾年了。”
“???這樣啊,真遺憾,還以為在離開前能再見她一面。”
“也不用擔(dān)心她,她離開的時候成熟穩(wěn)重多了?!?p> “那么重的擔(dān)子壓在她身上,我也只能看著,幫不了忙,難??!”天啟說道。
“你挺關(guān)心那個姑娘的,那為什么沒陪她一起?”月瀾插話,他感覺天啟對淼兒很有感情,這樣就讓他想不明白了。
月瀾不知事情真相,所以才有此疑惑,這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圣子天啟有心上人,這個消息聞所未聞,貌似華法也認識,那就很耐人尋味了。
“???呵呵?!碧靻⑿πΣ徽f話。
“先生,他是個壞人,別和他很親近?!卑窭蚰鹊淖⒁庖脖晃^來,看到華法和天啟坐的近,就說道。說完,她還對天啟做鬼臉,看樣子她和天啟并不陌生。
“你又被人叫壞人,看來我真得離你遠點了?!比A法開玩笑地說。
天啟無奈地攤攤手,當(dāng)年他無意間捉住了艾格莉娜和她的幾個侍女,并親自看守她們近兩個月,被她叫做壞人,他無話可說。
之后也都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既不是旁敲側(cè)擊地打探消息,也不是另有目的地試探,僅僅是普通地閑聊,想到哪說到哪,隨意得很。
過了一會兒,壽兒、李星紅、楊勇從后院出來,他們都換了錦繡華服,貴氣滿滿,不過除了壽兒臉上有興奮之色外,李星紅和楊勇并沒有很高興,反倒反應(yīng)遲鈍,神情恍惚,似乎還陷在自己的世界內(nèi)。好在基本的禮儀還是有的,李星紅和楊勇先是和華法打個招呼,然后就坐到李信霖旁邊,不過看他們兩個的樣子,并沒有在聽別人說話,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面。
壽兒這些天和雨心混的很熟,加上他年齡小,不屬于任何勢力,沒有避諱,直接坐到雨心身邊嬉笑著和艾格莉娜說話。
即便是普通的聊天,每個人說話的時候也都會加入自己的見聞,而老實說,在場的這些人最熟悉、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修煉,所以聊著聊著,話題就朝著修煉靠攏,一場還沒開始的普通青年集會眼看著就要轉(zhuǎn)變成論道會了!這時,門外有一個紫衫公子進來了,丹鳳眼、柳葉眉,面若冠玉、身材修長,他步伐輕盈穩(wěn)健,一舉一動都完美符合人族審美。
此男子進門后,雨心起身相迎。
看到他的長相,華法也不得不起身相迎,這是位大人物,論地位,在場沒人能與之相提并論,哪怕艾格莉娜公主也是一樣。
他叫做劉峰,與華飛同齡,尚不足四十,是前朝皇室劉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不久前繼承了神息帝國唯一的世襲一等榮耀公爵爵位,封號奇峰公爵,地位等同于親王。劉峰長相偏陰柔,與霍雨那種男生女相不同,他屬于陰冷、妖冶那種,俊美是有,但被他看著,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樣,心里不自覺地發(fā)冷,因而不被人喜歡。
他與霍雨一樣,沒有參加這次的選拔賽,加上華法和他只在華飛的婚禮上見過一面,算不上熟,所以不在邀請之列??从晷牡臉幼幽苊靼?,劉峰是她請來的。
“華法拜見公爵大人?!?p> “華公子不用這么客氣,我此次不是赴宴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應(yīng)雨心小姐之邀來辦件事,打擾了公子的宴會,真是過意不去?!眲⒎逭f話客氣,只是他的聲音透著陰寒,即便是這樣的客套話都有威脅別人的意味。
“那華法就不打擾了?!比A法聽到劉峰這樣說,便知趣地離開,回到人群里。
雨心和劉峰還在說話,這時又進來了四個人,是雨心子他們,四人正談笑著進門,與雨心和劉峰打了照面。
見到雨心,雨心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想都沒想,立馬轉(zhuǎn)身向門外跑,只是他沒能出去,而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一面透明結(jié)界上面。這是雨心提前開啟了護院法陣,現(xiàn)在只能進、不能出,她防的就是雨心子話都不說就逃跑。
其他三個精靈反應(yīng)慢一拍,在看到雨心子逃跑和雨心的存在后,稍微一想也就明白可能會發(fā)生什么,所以他們很沒義氣地選擇跑到一邊看戲。
“劉峰,那個撞在結(jié)界上的家伙就是我哥哥,幫我揍他?!庇晷恼Z氣很平靜,“下手狠點兒,他很禁打的。”
“啊,妹妹,咱們自家人的事,就別麻煩別人了?!庇晷淖勇犚娭?,立刻說話。劉峰他當(dāng)然知道,是能與霍雨相提并論的年輕高手,曾同為“帝國六大年輕高手”之一,因身份敏感,只參加過那一次對精靈族的戰(zhàn)爭,且他本人行事低調(diào),幾乎沒有在公眾場合出過手,所以他的資料很少,雨心子可不想與這樣的人物交手。
“怎么是外人呢?劉峰可是你的準妹夫,他只是想要跟自己的大舅子進行友好切磋呢!”雨心早就算到雨心子會說什么,她已經(jīng)把一切應(yīng)對方法都想好了。
本來劉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雨心子接下來的情況自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于是雨琪、天啟、李信霖三人也站起來,向他們走去。
雨心子見形勢不妙,也顧不得臉面問題,他施展秘法,瞬移到了華法身邊,說:“小師叔救命??!”
氣氛瞬間微妙起來,因為沒有人知道雨心子是怎么做到瞬移的,如果他有其它心思……只是這樣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
“這是咱們的家事,你躲到五公子身后干什么?”雨心說。
“他是我小師叔,是長輩?!庇晷淖又徽f這些,也不說其他的。
華法沒想到自己不惹麻煩,但麻煩自己找上門來,他又不了解情況,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和稀泥式地說:“有什么事情坐下來慢慢說,能不動手就別動手?!?p> “這事沒什么好說的,五公子別管他就是了?!庇赙鞲f。
雨心也是同樣的意思,沒有讓步的打算。
這是難得雨心、雨琪沒有聽他的勸,她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能讓她們不顧軒風(fēng)帝國的顏面,也要請人把作為特使之一的雨心子當(dāng)眾打一頓。
“華公子,要不這樣,我們單獨與他對戰(zhàn),十招為限,點到為止,就當(dāng)為宴會助興了,你意下如何?”劉峰站出來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也不自持身份,竟愿意做這樣的事。
“這……好吧?!比A法知道這是劉峰給他留了面子,不然以劉峰的身份地位,真沒必要詢問他的意見,直接動手也不會有什么后果。
“公主……”雨心子見華法管不了,立刻想投靠艾格莉娜,只是他剛瞬移過去,就被眼疾手快的艾莉爾抓住衣領(lǐng)給扔了出來,話都沒說完。
艾莉爾不愧是入圣境強者,雖然不知道雨心子是怎么做到瞬移的,但她動作快,看到雨心子出現(xiàn)在艾格莉娜身邊,立即動手,根本不給他反應(yīng)的機會。扔完之后,她才說:“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去承擔(dān)后果,別想公主會護著你?!?p> 看來精靈族內(nèi)的人基本都知道雨心子做過什么,所以不打算居中調(diào)解。
“唉,我不想動手不是我實力弱,是我不想傷到你們。”雨心子在空中穩(wěn)定身形,飄落下來。他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避無可避,只能強說場面話,給自己找臺階。
“請賜教。”李信霖率先開口,不是李信霖對自己實力有信心,反而是他自知實力不如劉峰與天啟,愿意做個探路人,為兩人搜集信息。當(dāng)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現(xiàn)在沒人清楚雨心子瞬移的秘密是什么,第一個與其交戰(zhàn)會得到非同一般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這對他來說彌足珍貴,是他追上劉峰等人的一個機緣,至于結(jié)果怎樣,還要看他能不能從這次交手中得到啟發(fā),更進一步。
“等等,奇峰公爵是我準妹夫,他要跟我交手我認了,我們自家人的事,可不勞國舅大人出手?!庇晷淖舆€在想辦法推脫,能少交手就少交手。
“雨心、雨琪跟我朝夕相處已有十余年,情似兄妹,更是生死之交,只是限于我的身份,沒有公開我們私下里的關(guān)系?!崩钚帕氐闹e話張口就來,臉色都不變。說他與雨心、雨琪認識倒說得過去,畢竟兩人是他親外甥的親衛(wèi)隊長,但朝夕相處十余年絕對是扯淡,李信霖可是李家未來的家主重要候選人之一,基本都是居住在臨淵城幫助處理族事,甚少外出,而雨心和雨琪在華飛離開后就沒離開過帝都一步,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不多,更別提像他所說的那樣朝夕相處了。
雨心子知道這是借口,不過他找不出反駁的地方。
李信霖不想多等,率先出手,而且一開始就是他最拿手的槍法。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出幾招,所以一開始就是風(fēng)式槍法最強的一式,名為風(fēng)隨意起。此招以風(fēng)系法則為基礎(chǔ),四個主經(jīng)絡(luò)及兩個副經(jīng)絡(luò)行氣、十八個穴竅聚氣、風(fēng)系基礎(chǔ)奧義爆發(fā),所以一般都是超凡境甚至入圣境才有資格修習(xí),以李信霖蛻凡三變的修為無法發(fā)揮其全部威力,不過也足夠成為他最強殺招之一。
槍招一出,風(fēng)元素瞬間集結(jié),風(fēng)系法則之力加持,一桿長槍幻化成槍林,密密麻麻的槍尖從四面八方指向雨心子,每一個槍尖都似真的,上面皆有風(fēng)系法則之力。
面對這樣的招式,雨心子沒有選擇瞬移離開,而是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氣透過體表竅穴外放,在體外形成四面巨大的透明盾牌,分列四方,用來抵擋李信霖這一招。這四面盾牌分別雕刻有精靈、翼靈、空靈、木靈四大遠古靈族,他們皆是寶相莊嚴,不見真人也能有神圣凌然的尊貴。
李信霖的攻擊落在盾牌上,風(fēng)系法則之力傾瀉而出,欲要踏破阻攔它的一切,撕碎面前的敵人。雨心子盾牌上的雕刻人物突然活靈活現(xiàn)起來,光澤流動,他們的姿態(tài)發(fā)生變化,好似隨時可以從盾牌中一躍而出。
風(fēng)系法則之力不斷切割四面盾牌,在其上留下一道道錯亂無章的劃痕,最終,卻沒能打碎它們,傷到它們后面的雨心子。
此次交鋒,明顯雨心子更勝一籌,這使雨心和雨琪特別驚訝,因為在她們眼中,雨心子就是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實力最多與她們相仿,還不足以跟帝國青年最強的那批人相提并論。
“這幾面盾牌有些意思,你這師侄不簡單啊?!被羟嘧哌^來坐在他身側(cè),說道。
“能代表軒風(fēng)帝國來的人,這種程度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華法回答。
“那你怎么成了人家的師叔?他打你一百個都不在話下?!?p> “別在這時候嘲諷我呀!我也是要面子的?!比A法也不解釋。
此時,李信霖第一擊無果,他收起長槍,皺著眉頭,沒有立即再攻。雨心子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yù)料,本以為自己可以與其交鋒一二,沒想到自己最強的底牌之一都沒能讓得他移動一步。
“不愧是軒風(fēng)帝國此次出賽人員,信霖自愧不如?!崩钚帕刭潎@。
“過獎了,過獎了?!庇晷淖由⒘怂拿娑芘?,得意的回答,“既然這樣,那就請國舅大人下場休息吧?!?p> “不急,還有一招要向你討教?!崩钚帕卣f道。
“好,出招吧?!?p> 李信霖垂手,放松身體,開始蓄勢。
“嘁,得意忘形,早晚讓你栽跟頭?!庇晷牡吐曊f。
幾個呼吸后,李信霖身邊出現(xiàn)風(fēng)系法則之力,這些法則力量縈繞在李信霖體表,把李信霖的氣勢拔高到遠遠超過蛻凡境的地步,絲絲神圣氣息出現(xiàn)。
“不至于吧!”雨心子嘴角抽搐,他知道李信霖在干什么。引自然法則之力入體,這是入圣境才有的手段,以蛻凡境的境界強行施展很危險,一個弄不好就會傷及根本。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不發(fā)出任何聲音,力求不打擾李信霖。當(dāng)然,這不是說所有人都沒有其它心思,只是他們不能做,一旦他們有異動而造成李信霖出現(xiàn)意外,那就與故意害人無異,敢在帝國境內(nèi)謀害國舅,除非他不想活了。
李信霖很快完成了他的準備,澎湃的法則之力為他所用,為他這全力一擊加持。只見李信霖緩緩把自己的右手舉過頭頂,呈現(xiàn)手刀狀,其上風(fēng)系法則之力匯聚,散發(fā)強烈的壓迫感。手刀斜劈而下,指尖所過之處形成一道細長的風(fēng)刃,那是壓縮了很多倍的風(fēng)系法則之力,這道風(fēng)刃凝聚了李信霖絕大部分力量,是他現(xiàn)在這個階段所能施展的最強攻擊。
雨心子看著風(fēng)刃迅捷飛來,時間不多,他必須要做決定了,擋,他能擋得下,只是有些風(fēng)險,可能會受傷,還會暴露他更多的訊息,所以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要躲開。
風(fēng)刃臨身之際,雨心子的身形虛化,再出現(xiàn),他就站在了李信霖身后,用行動證明他勝利了。
只是李信霖好像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雨心子會出現(xiàn)在他身后,在發(fā)出風(fēng)刃之后,他轉(zhuǎn)身出左拳,正中剛剛瞬移過來的雨心子腹部,就好像是雨心子專門瞬移過來接李信霖的這一拳。
風(fēng)刃穿過雨心子的虛影,一路直行,切斷了一株悅風(fēng)靈樹樹苗,與結(jié)界碰撞在一起,相互摩擦,發(fā)出極度刺耳的聲音,最后風(fēng)刃消弭殆盡,結(jié)界毫發(fā)無傷。
李信霖最后的一拳沒有多大的傷害,風(fēng)刃已經(jīng)將他近乎吸干,在他預(yù)想中,這一拳最多只能給雨心子帶來點兒疼痛,想要傷到他,那是不可能的。在他拳頭落下后,李信霖就發(fā)現(xiàn)很不對勁,他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沒有絲毫擊中對手的觸感,與此同時,雨心子發(fā)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慘叫,當(dāng)即倒地,瞪大雙眼,臉部抽搐,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雨心子這邊哀嚎不斷,李信霖也遇到了麻煩,他最后那一拳是強行打出的,本就是強弩之末的他分心戰(zhàn)斗,致使他體內(nèi)殘余的法則之力有失控的跡象,為此,李信霖趕緊回神,想把體內(nèi)的風(fēng)系法則之力散逸出來。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法則之力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尤其是李信霖本身已經(jīng)處于突破的邊緣,加上風(fēng)系法則之力的作用,超凡境的壁壘瞬間土崩瓦解,李信霖的氣勢再度拔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