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一個(gè)漂亮的鷂子翻身上了擂臺。
“安零,你不會是輸了一場就不敢再打了吧?”少年笑容中帶著挑釁。
豈有此理!安零重新站上擂臺,行禮,起勢。
白衣少年用的是一套螳螂拳配合初階第一斗技風(fēng)刀,他的風(fēng)刀也是半月形的。
四五個(gè)回合之后,白衣少年用一招“螳螂勾腿”將安零絆倒。裁判數(shù)道“十”之后,宣布了本場比賽的獲勝者。
白衣少年興奮地沖進(jìn)人群里:“我打敗安零啦!我打敗安零啦!”
眾人看著歡喜雀躍而去的白衣少年,好似都開了竅,紛紛舉起了手,搶著上擂臺。
這一次來的是一個(gè)八九歲的小孩兒,小孩兒一上擂臺便舉著拳頭直沖而來。安零只輕輕抓住他的胳膊,側(cè)身一閃,順勢將他掀了下去。
這一回上來的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魁梧少年,少年肌肉結(jié)實(shí),可不能和他用蠻勁兒對抗,于是安零起訣,催動了元靈……
天空從深紫漸漸變成里的墨青,西市上的燈火也暗淡了下來??蜅>茦顷懤m(xù)關(guān)上了大門,只有門前搖曳著的燈籠在青石的道路上留下昏黃的光暈。
廣場上的人都散了去,留下來的都是那些急急忙忙收拾貨物的商販。
擂臺前再沒有人上來了,安零雙腿一軟,癱坐在臺上。
“我打了多少場?”
“整整有一百場?!标懯ㄕ驹谂_下,從最初的憤怒到驚訝再到充滿敬佩。到現(xiàn)在為止他張大的嘴都還沒能合上。
“我贏了多少場?”
“贏了五十一場?!标懯ㄍ塘丝谕倌?,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安零一算,笑道:“多了一場,那也就是贏了?!?p> 她坐在臺上,遠(yuǎn)遠(yuǎn)瞅見街角上站著幾個(gè)很特別的人。那幾個(gè)人都穿著形質(zhì)一樣的道服,但顏色各有不同,紫、黑、青、紅、黃還有深綠……安零記得打擂的時(shí)候,那些人就一直站在那邊觀望。
安零以為那些人也想和她打擂,可到最后他們也沒走過來。
“那幾個(gè)是什么人,七彩葫蘆娃嗎?”
陸十川正在收拾兩人的行李,抬起頭來一望,喜道:“什么葫蘆娃,他們可是昆侖七大院的首席弟子!顏色只是用來區(qū)分院系罷了。他們道服上的暗紋都是用金線繡的,腰帶上鑲著藍(lán)田玉。在昆侖,只有首席弟子才能穿鑲金服配玉帶!”
陸十川昂首指了指:“你看那個(gè)穿檀紫服的師兄就是雷山院的姜晏之,就是我們在大碗口里見過的姜師兄??!”
安零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gè)帶她進(jìn)大碗口,讓她花了一玉刀去買夜游神鎮(zhèn)魂包子的姜晏之!
“我記得他,他可不是個(gè)好人。他要是敢上來,我一樣和他打?!?p> ……
過了一會兒,陸十川拍了一下鼓起來的蛇皮袋,笑道:“我這蓬蓬果總算派上用場了,你可以坐這上面。”
陸十川又撿回了四個(gè)蘿卜,用變形術(shù)將它們變成四個(gè)輪子安在了蛇皮袋兩邊,這樣就做成了一輛拖車。
“我們也快走吧,你看這大街上都沒人了。”陸十川讓安零坐在拖車上,然后拉起繩子拖著他的蛇皮袋車前行。
廣場空曠,中央的九層高塔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樹梢上的星星燈還亮著,可樹上的長尾人卻已經(jīng)不見了。
整個(gè)析城都安靜了下來。
路上像安零他們這樣的行人的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眾多的神靈精魂。
這些游蕩的生靈并不擁有元靈,不過是一些游離在外的魂魄罷了。
陸十川說,《抱樸子?地真篇》里講到過:魂魄即為神靈之名,本從形氣而有,形氣既殊,則魂魄各異。因此,但凡魂魄都是千奇百怪、無形無狀的。
《抱樸子》中還說:附形之靈為魄,附氣之神為魂。附形之靈者,謂初生之時(shí),耳目心識、手足運(yùn)動、啼呼為聲,此則魄之靈也。附所氣之神者,謂精神性識漸有所知,此則附氣之神也。
仔細(xì)看那些從身旁經(jīng)過的神靈,他們有的具備形體,除了身體透明一些外,與安零他們別無二致,那應(yīng)該就是附形的“魄”。而那些形狀不定,像一陣云氣一樣飄過的,就是附氣的“魂”了。
無論“魂”還是“魄”,都屬于神界的一部分,在析城里也是最為常見的一類神靈。
兩人就這樣走在滿是“魂魄”的大街上。
那些“魄”還會稍微避讓一下,而那些飄忽的“魂”則直接可以從他們身體里穿過。
安零好幾次看見一個(gè)腦袋從陸十川的后背里伸出來,然后若無其事地穿過整個(gè)身體,飄到遠(yuǎn)處去了。這副情景說不出的詭異。
“那旅店到底在哪兒呀?會不會是老爸弄錯了,那地方根本不在析城?!?p> 陸十川拖著小車圍著西市轉(zhuǎn)了一圈兒,失望地跌坐在石階上。
“月沼,上弦,燈影葫蘆。”
安零也琢磨著這稀奇古怪的地址,心想,這個(gè)旅店的老板看來不大會做生意,旅店的地址弄得這么拗口又怎么能吸引到顧客呢。還不如自家雜貨鋪,月山區(qū)子午街24號,這多簡單明了,用手機(jī)一搜就能找到,偏生析城里神靈都不用手機(jī)。
夜深了,析城里到處都是上下飄忽的“魂”和直來直去的“魄”。
安零也不明白,為什么析城里的人都不知道“月沼”,她躺在小車上,喃喃自問:“月沼,月沼,到底在哪里呢?”
“在燈籠城寨……”
只見一個(gè)淡淡的“魂”正從兩人頭頂飄過,淡淡地回答了問題,又淡淡地飄走了。
青銅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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