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戰(zhàn)爭后的戰(zhàn)場歸于平靜后,顯得更是蕭條凌亂,彌漫著的死亡氣息讓整個氛圍壓抑而沉重。
“今日已晚,子浩,帶領(lǐng)剩余的兄弟清掃一下,”容淮生瞧了眼天色,沉默了半響,又道,“死去的好好安葬?!?p> “是?!甭欁雍平恿?。
“明日我們便回去,著人打掃御園?!比莼瓷胫踩缫獗怀仿?,那么馬上廬山碼頭的交易還需人頂上去。
“您暫時不回容宅?”聶子浩問道。
“昨日掉落山崖,這件事情有待查實(shí),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容淮生淡淡地開口,“找到我們的事情暫時保密?!?p> “那今晚?”
“今晚,今晚是個不眠夜?!?p> 而這邊,夜色涼涼。
容澤站立在這護(hù)城河旁邊,目光遠(yuǎn)眺,思緒飄遠(yuǎn),下人們緊鑼密鼓地搜尋,護(hù)城河邊搭建了臨時的帳篷,以便輪班上陣,可是卻一直未帶回好消息,也許沒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吧,其實(shí)大家心里都明白,葬身護(hù)城河,即便只是打撈尸體也等同于大海撈針。容澤想了很多,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悔不當(dāng)初,未能珍惜眼前人,容淮生的死亡代表著什么,他當(dāng)然明白,也許和孟書有關(guān)的一切都將煙消云散,他曾經(jīng)從不在意,可是為何今日卻如此心痛,他像是一夜老了好幾歲,眼神更是空洞,這種沒有希望的等候讓他的心備受煎熬。
老管家坐在他身后的石頭上陪著他,兩人已沉默了好長時間。
“啪”容澤重重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老管家聽到聲響連忙拉住他的手,“司令,這是做什么?!?p> “是我對不住阿書啊?!比轁烧f著老淚縱橫,“連阿書最后的心愿都沒有守好?!?p> “司令,這完全就是意外,您別這樣,再說,三少爺吉人自有天相,您別太擔(dān)心?!?p> “哎......”
“司令,您一直未進(jìn)食進(jìn)水,您這樣可是要熬壞的,夫人在天有靈,也不希望您如此,這南方十六省還等著您主持啊,您垮了,可叫我們?nèi)绾问呛谩!崩瞎芗艺f著說著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容澤不想再聽下去,緩緩伸出手,搖了搖,示意不必多話,老管家欲言又止,跟了容澤這么多年,十分了解容澤的脾性,說一不二。
......
林子里到了夜晚尤其安靜,容淮生帶著謝婉君回了小木屋,他可以熬夜,但是既然知道她的身體,那么不管怎么說,都得找個地稍作休息,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情,也許會睡不著,至少也得躺躺,想著他便將被褥鋪在地板上,還好木屋是建造在另一棵的老樹間,并沒有遭受到狼群的荼毒,再加上畢竟還是夏日,沒什么潮氣,那零時搭建的簡易小床實(shí)在是安放不下他們兩個人,昨夜謝婉君發(fā)熱,他只想著給她取暖,今晚他可不想再兩人一起擠在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空間里了。
謝婉君因?yàn)閯偛诺氖虑榫镁脽o法回神,一句話也不想說,更無睡意。
“過來?!比莼瓷阡伜玫牡劁伾?,拍了拍空著的一邊叫她。
謝婉君走過來,脫了鞋子,躺了下來,然后便是睜著一雙眼睛沒有焦距地盯著窗外,她的眼神失去了平時的光彩,變得暗淡無光。
容淮生瞧著這樣的她,心疼不已,一把摟住她的脖子,雙腿更是夾住了她的腿,“小君......”
“恩?”
“我不知道你和那只狼之間有什么淵源,但是我相信它并沒有拋棄你?!?p> “恩,我明白,但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然后別離,我......”
“恩?!比莼瓷p拍她的背脊。
“我們以后還會有機(jī)會相見的吧?”
“會......”
“就像你和我?”
“恩?!?p> “那年,你回家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去了國外?”
容淮生陷入了沉思,那是一段十分慘痛的回憶。
容淮生從小被送江城郊外的府邸養(yǎng)著,府邸里除了他還有個老嬤嬤,那老嬤嬤并不喜歡他,覺得就是因?yàn)樗牡絹?,她才會被安排在郊外做工,所以時常虐待他,十三歲的他負(fù)氣出走,卻不想途中掉落河中,遇到了年幼的謝婉君,被謝婉君救后,過了一年無憂無慮快樂的日子,卻不想一年后,容澤像是想起他一般,便派了明副官前來找他,于是他便和他的小君約定,和父親說好后,來找她。而在回去的途中,遭人暗算,他被明副官拼了命救了回去,容澤看到滿身是血的他,頓時覺得他就是顆災(zāi)星,和他沾染過的人定會遭殃,便將他送去西方,再也沒管過他,而他初入西方,被人騙去了地下組織,那組織專門培養(yǎng)殺手,于是,他便過上了刀頭舔血的日子,是什么讓他被救贖?呵,后面的事情,他沒有講下去,所有不美好的事情都會成為過去,現(xiàn)在的他,只想讓他所深愛的女人在這亂世中過得幸福。
謝婉君靜靜地聽著,說起來,他們就是同一類人,缺少父母親情,所以像兩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互相擁抱,互相取暖,聽著他用平穩(wěn)地語氣講著那些過往,像是在將其他人的故事,她的心被揪得緊緊的,她拋卻了剛才的不愉快,轉(zhuǎn)過身,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這個無論前世今生都愛著她的男人,所有要說的話只換做一個纏綿繾綣的吻。
什么都不用說,吻是最好的安撫良藥。
謝婉君難得的主動,讓這吻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原來告訴你這些,還有這些福利,”容淮生搶回主動權(quán),撫摸著她小小的臉龐,深情地說道,“小君,我好慶幸,此生可以遇到你?!笔悄?,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里給了我生存下去的光明,雖然走得辛苦,但至少一切都挺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