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過招
【左宗門深夜作祟宗極淵過招阿閑】
“公子,方才那位....”
“阿閑,你可知左宗門背后是何人的?”,阿閑方才的話還未問出口,穆九懷便來了這么一問。
“當(dāng)然知道,是南浦皇室宗家的。”
“那便是了,所以,左宗門并非一般的門派,你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皇室別苑來看待”,穆九懷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向阿閑:“我們只管打聽歌兒的事情,其他的事,我們不必過問,更不能好奇?!?p> 歌兒….阿閑突然反應(yīng)歸來,穆九懷的妹妹叫穆九歌,是呀,她明面上是跟著過來幫忙的;可是這暗地里,她還要幫著找?guī)煾档南ⅰ?p> 可是,方才穆九懷的一番話明顯是告誡,盡管他脾氣再好,也不敢拿自家妹妹的安全開玩笑??礃幼樱四戮鸥璧氖虑?,其他的事都沒辦法從穆九懷這里下手了。
“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這幾日,其他十七大門派已經(jīng)陸續(xù)到左宗門了,明天是論道啟幕之日,該去的場合還是要去的,該做的禮儀自然也是不能少的”,穆九懷垂下眼眸,仿佛有些無奈。
“公子,明日那般大場合,我自然是登不上臺面的,在屋子里待著也是待著,倒不如我先去給你探探前路”,阿閑看穆九懷面露難色,繼續(xù)游說道:“其他多余的事情,我必然是不會多說多做的”。
“那......”
“你放心,我阿閑其他本事沒有,打聽點消息還是不在話下的,公子若信我,便交于我”,說著,阿閑還十分恭敬地作了一個揖。
穆九懷見狀,連忙跟著也做了一個揖回敬:“那就拜托阿閑公子了?!?p> 兩人這才歡喜地離開,倒是阿閑內(nèi)心感慨:酒大娘不愧是酒大娘,喝過的酒比我偷喝的茶還多,這勸人的本事真是了得,“軟硬皆施,最最切記,絕了來人之顧慮”。
阿閑因為是穆九懷的隨從,便只好跟著穆九懷一個房間。雖說平時不拘小節(jié),但說到底,阿閑自覺自己還是個姑娘家,酒大娘說了,姑娘不能和公子一個屋子睡的。
“公子,我在門外給你守夜吧,就不睡屋子里了”,阿閑看了看窗外的老榕樹,覺得是個不錯的地方,榕樹的枝丫有力平攤,睡起來應(yīng)該不錯。
“阿閑公子,這你就折煞我了,你本是來幫忙的,要是還讓你吃不好睡不著的,我豈不是…”
“公子,你大可放心,我平日里睡樹上睡習(xí)慣了,你真要我睡這么精貴的屋子,我可睡不著呢”,阿閑笑瞇瞇地說道。
“可這左宗門在深山里,且不說夜里寒涼,這個時節(jié)還有許多蚊蟲?!?p> 阿閑內(nèi)心感慨,穆九懷可真是個細心的人呀!
“公子,這樣可好,我先睡一晚上,如若覺得不舒服,明晚再進屋如何?”
穆九懷想了一會兒,只好答應(yīng)了。
*****
深夜。
阿閑躺在窗外的老榕樹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方才那番話自然是騙穆九懷的,想她阿閑雖然出身江湖,但睡的不是酒大娘酒館后院的吊床,就是師傅精心搭建的木屋,無論如何,都是有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這下好了,如此這般,倒真像是個四海為家的俠士浪客。
阿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在左宗門的日子如何。
此時的天邊一彎下弦月,恭恭敬敬地矗立在左宗門的上方,仿佛唯命是從般地發(fā)著不明不暗的光亮。
咻——暗夜里突然經(jīng)過一陣急促的風(fēng)聲。
阿閑警覺地坐起了身,看了看榕樹旁穆九懷的房子,似乎沒有什么動靜,剛才的那個聲音應(yīng)該不是朝他們?nèi)サ摹?p> 思忖了一番,阿閑一躍而起,輕松地竄到了榕樹頂端,腳踩最頂上的枝丫,彎月不明的光亮下,一身隨從裝打扮的阿閑正伸展著雙臂,謹(jǐn)慎地環(huán)顧腳下的環(huán)境。
有人?
阿閑看見了不遠處有個人正提著燈籠,似乎,他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
假裝沒看見,還是下去看個究竟?阿閑的腦子里再一次快速地盤算。來人似乎比她更早下了決定,他吹滅了手里的燈,借著這月光,轉(zhuǎn)身往回走了。
是不想讓其他人像自己一樣發(fā)現(xiàn)他嗎?到底是什么人?會不會跟穆九歌,或是和師父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干等著終究不是辦法,不如趁此機會稍作打探。
阿閑飛身而下,一路小心翼翼地尾隨了過去。
左宗門夜里有宵禁,一路上烏漆嘛黑的,阿閑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只是完全跟著動靜走動,直到不遠處的屋子重新亮起光亮,阿閑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一路跟此人回了住處。
阿閑縱身飛到屋子窗外的鳳凰木上,剛停穩(wěn)身子,屋子的窗正好被打開了。
“來者何人?”
阿閑也終于知道來者何人了。
“拜見極淵殿下,我是阿閑?!?p> “白日里見到的那位?”
“殿下記性可真好。”阿閑訕訕地撤下自己作揖的手。
“穆二公子讓你來的?”
“不是不是不是?。。 卑㈤e連忙否認:“方才我在給穆二公子守夜,忽然聽到一陣動靜,便上了書頂想去看個究竟,碰巧看見有人打著燈籠,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我,還滅了燈往回走,我一時好奇便跟了上來,不知,原來是極淵殿下你?!?p> “你輕功了得?!?p> 極淵殿下言簡意賅地評價道,阿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殿下過獎了,我也只是三腳貓的功夫?!?p> 酒大娘教的,逢人夸獎時自謙準(zhǔn)不會錯。
“你不是穆家的家仆?!?p> “?。俊?p> 這是疑問,還是肯定,極淵殿下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阿閑快速地轉(zhuǎn)著自己黑溜溜的大眼睛,思考著該如何作答。
“哪有家仆稱自家公子穆二公子的?!?p> “是?!?p> “如此爽快?”極淵殿下似乎來了一種莫名的興致:“我方才還以為你要繼續(xù)狡辯一番?!?p> 這位極淵殿下眼睛真是毒辣,阿閑暗自想道。
“極淵殿下可知道鬼面盜尊?”
聞言,對方似乎愣了一下。
“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雖然身在左宗門,但從不過問江湖事?!?p> “那你為何在左宗門?”
“南浦大陸似乎并無律法規(guī)定,左宗門的人,必須過問江湖事?!?p> 阿閑難得吃了癟,氣鼓鼓的不說話,心想著,這個極淵殿下好沒意思。
“江湖并非良善之地,左宗門也并非安身之處,但好歹,我還姓宗?!闭f著,極淵殿下不知從哪里掏出一顆棋子,以極快的速度擲向阿閑。
“宗極淵!”阿閑被他驅(qū)逐的態(tài)度惹怒,憤懣之下直呼其名,并準(zhǔn)備縱身躍入他的屋內(nèi)。
豈料,宗極淵眼疾手快,反手一揮,窗戶被迅速地合上,阿閑恰巧撞到了門窗上,疼得一聲嗚呼。
“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阿閑拍了拍屁股心想道,要不是在你的地盤上,老子肯定跟你沒完。
屋內(nèi),一只小白鼠快速地爬到宗極淵的肩上,嘰嘰喳喳地仿佛說了好一陣話,宗極淵笑著搖了搖頭:“一只好奇的貓而已”。
白鼠聽到后,被嚇得連忙跑回了一個精致的籠子里。
宗極淵見狀,敲了敲籠子的門:“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籠子里又傳來白鼠吱吱喳喳的聲音,宗極淵給籠子一個暴栗:“這么沒用。”
籠子再沒了動靜,而宗極淵背著手也陷入了沉思。
這一夜,終究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