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希奇單手一指,天地空劍現(xiàn)世而出。
他怒極,劍指雙秀,而倦收天也在同時拔出了名劍金鋒。
兩方互不退讓,殺意在空氣中崩裂。
嘆希奇目光掃過原無鄉(xiāng)緊摟蘇青的手,恨不得將其剁掉。
“這便是正道的為人出事?行此作風(fēng),可真是讓嘆某大開眼界了!”
他惡毒的炮轟著,原無鄉(xiāng)卻是絲毫沒有愧色,眼底盡顯漆黑冰冷。
倦收天則擋在好友身前。
“封劍主無須在此挑釁,有何怨怒,手底下見真章吧?!痹捖洌抨柼煸E已是盡數(shù)施展,最高劍意逼得嘆希奇不得不退出洞口。
二人瞬間廝殺至一處。
嘆希奇劍法千變?nèi)f幻,再加上怒火攻心,出手可謂快狠準(zhǔn)。而倦收天本就身體帶傷,此刻又擔(dān)心洞.內(nèi)情況,竟一時間受阻。片刻功夫,已是落入下風(fēng)。
嘆希奇把握好機會,狠辣無情的朝著倦收天的肩膀就是一劍!
竟敢鼓動原無鄉(xiāng)行此惡劣之事,此人必須死!
他身形飄忽,瞬間移到倦收天的面前,就著心口便是一掌。
倦收天猛的吐出一口血,身形不穩(wěn)的向后退去了。
洞.內(nèi)的原無鄉(xiāng),察覺到好友性命堪危,掙扎一番后,將蘇青放在了地上。
“我處理好后便來接你,等我。”他用手背蹭著蘇青的臉,像對待寶物一般小心溫柔。隨后身形一晃,已是眼神帶殺的沖出了洞.穴。
嘆希奇正準(zhǔn)備了結(jié)倦收天的命,不料背后殺機突至。
原無鄉(xiāng)銀劍握手,直刺對方死穴。
嘆希奇立刻本能移開,雙秀卻不給對方喘息機會,二人配合無間,招招帶殺,勢要了斷嘆希奇的命!
遠處,一直在暗中觀戰(zhàn)的九嬰,冷笑的勾起唇。她正準(zhǔn)備有所動作,一個熟悉的人悄然落于她的身后。
九嬰一僵,心臟竟開始砰砰亂跳。
“風(fēng)之痕,是你?”九嬰步伐輕緩的挪過去,風(fēng)之痕側(cè)過身,避開了她的觸碰。
九嬰的手僵在半空,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好久不見,你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風(fēng)之痕冷下臉,“你為何會在此?”
“我...”九嬰心虛,實在不敢對這位透露本意。好在風(fēng)之痕也不在意她的動向,目前為止,他只關(guān)心一件事。
“白衣呢?他現(xiàn)在在哪兒?”風(fēng)之痕冷聲質(zhì)問。
九嬰?yún)s是皮笑肉不笑的打馬虎眼,“你的徒弟我怎敢亂動,他現(xiàn)在安全的很,過段時間,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p> 不過是以魔的身份...
風(fēng)之痕殺氣漸漸露出,九嬰緊張,立刻化為一團魔氣消散于天地間。
“風(fēng)之痕,后會有期,九嬰期待與你的再次會面?!?p> 風(fēng)之痕一劍劈向空氣,他目光緊鎖戰(zhàn)場,最后將視線定死在嘆希奇的身上。
白衣為情所困,已入魔道,再也無法回歸正途了。
那身為他的師尊,能做的便是陪著他一同走下去,為他清掃...不利的障礙。
風(fēng)之痕眼神一冷,身形化為疾風(fēng),僅眨眼間,便近了嘆希奇的身,一劍刺穿他的胸膛!
嘆希奇臉色大變,急急脫身,落于遠處,對面三人卻是持劍向他走來。
嘆希奇一滴冷汗滑下,嘴角卻是噙著興奮的笑。
“三對一嗎?有意思,真是好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對戰(zhàn)了?!?p> “你沒有取勝的可能?!憋L(fēng)之痕道,已是率先出劍。
然而一道華貴人影,持傘從天而降,打破了現(xiàn)有的戰(zhàn)局。
風(fēng)之痕、原無鄉(xiāng)、倦收天三人,立刻意識到情況生變,正準(zhǔn)備反擊時,對面仙者已成功帶走了嘆希奇以及...昏迷在洞.內(nèi)的蘇青。
“不妙!”原無鄉(xiāng)慌張的入洞查看,見面前已是空無人影,臉色一白,吐出一口血。
“好友,莫著急,他們應(yīng)該還未走遠,現(xiàn)在追應(yīng)該趕得上?!本胧仗煳嬷鴤?,在原無鄉(xiāng)身后道。
原無鄉(xiāng)閉了閉眼,努力壓制著不甘與憤怒。
“前輩,”他看向風(fēng)之痕,“麻煩你將北芳秀帶回不動城,他身重魔氣又負傷在身,需要趕緊處理?!?p> “你想去哪兒?”倦收天臉色變了。
原無鄉(xiāng)沒有回應(yīng),身影已消失在原處。
倦收天嘆氣,原無鄉(xiāng)被那魔女直接重創(chuàng),傷情可想而知。而帶走嘆希奇和蘇青的高人,顯然實力深不可測,能夠與之匹敵的,武林中估計屈指可數(shù)。
而另一邊,非常君已帶著嘆希奇和蘇青回到了眀月不歸沉。
“覺君,你回來了?”習(xí)煙兒走上前。
非常君應(yīng)了一聲,便抱著蘇青快速的回到了屋內(nèi)。
將蘇青安置在床上,非常君這才看向一旁的嘆希奇,目光略帶驚異。
“你胸口被刺穿,卻毫無傷害,可是有秘術(shù)護體?”
嘆希奇心思翻涌,早已看穿此人根基非凡,面色卻無半分異樣。
他表面道,“嘆希奇在此多謝閣下相助,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吾名人覺非常君,是蘇青的朋友?!?p> 嘆希奇心底一沉,萬萬沒想到此高人會與蘇青有所瓜葛。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非常君見他言語間有所保留,也不再繼續(xù)追問。
二人都低頭看向蘇青,面色皆不太好。
“她中了魔氣?!眹@希奇懊悔,若非自己離開,也不會出現(xiàn)這般情況。
“你先別急,我可用功法暫時助她清醒?!狈浅>忠恢?,一絲光暈便落入蘇青的額間。
嘆希奇見蘇青有清醒的跡象,心中大喜,非常君卻又道,“我只能暫時壓制這股魔障,但要根除,還需要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駕幫忙?!?p> 嘆希奇蹙眉,因曾在儒門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很清楚昊正五道的規(guī)則。以那位尊駕的性格,應(yīng)不會輕易出手才對。
非常君似看穿他的心思,但也并未說什么,只勾了勾唇道,“我先出去,你在這兒陪著她吧。”
“多謝。”
嘆希奇坐在蘇青的床邊,握起她的手。感受到肌膚處傳來的冰冷,他的心涼了半截。
蘇青卻在此時轉(zhuǎn)醒,神色迷迷糊糊的。
“我這是在哪兒?”
“你被人覺非常君所救?!眹@希奇避重就輕的答道。
“是...覺君?”她只記得自己行至一處小溪前,被一女子施了術(shù)法,隨后便失去了意識。
蘇青準(zhǔn)備坐起身,卻被嘆希奇摁回了床上。
“你現(xiàn)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加靜養(yǎng)?!?p> “我究竟是怎么了?”她不解,為何會全身無力?
嘆希奇垂下視線,一想到蘇青的狀況,他心中便愧疚不安,更是惱火萬分。
“嘆希奇?”
“你中了魔障?!?p> “啊...”
“不過你無須擔(dān)憂,這個狀況很快就會幫你解除?!?p> “嗯,”蘇青軟軟的應(yīng)著,“我相信你?!?p> 她執(zhí)起嘆希奇的手,放于唇角邊,輕輕的烙上一吻。
嘆希奇眼底漸深,一動不動的任由她主動。直至聽到門口處傳來動靜,他才理智的將手抽回。
在蘇青氣惱的怒瞪下,嘆希奇失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以示安慰。
“蘇青姑娘,你好些了嗎?”習(xí)煙兒端著一壺茶水進來,他有點害怕嘆希奇,聲音乖巧了很多。
“嗯,我已無礙,你家覺君呢,我還得向他道謝。”
“覺君在涼亭里,姑娘可與這位先生一道前往。”習(xí)煙兒擺弄著茶水,手突然頓住了。
他哆嗦的看向蘇青,“你剛才稱呼覺君什么?”
蘇青歪頭,被習(xí)煙兒問得轉(zhuǎn)不過彎,“就叫覺君啊,有什么問題嗎?”
習(xí)煙兒咬著唇,滿臉淚痕的跑出去了。
“覺君—!”他嚎啕大哭的沖到非常君的懷里,鼻涕眼淚橫流,“那位姑娘叫你覺君??!”
非常君一臉懵,手上裝著大圣果的杯子都被碰倒在地。
他不知所措的抱住習(xí)煙兒,很是頭疼。
“你這是怎么了?”
“嗚嗚!”習(xí)煙兒哭得停不下來,“你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覺君了!”
非常君哭笑不得,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無聲安慰著。
見不遠處兩人走來,非常君伸手點了點習(xí)煙兒的額頭。
“快將眼淚收拾好,有貴客在此,你家覺君可丟不起這個人啊?!?p> 習(xí)煙兒抽泣著,將鼻涕擦在非常君的身上,隨后躲到一邊傷感去了。
非常君黑線,表面依舊維持著清風(fēng),他微笑的看向蘇青與嘆希奇。
“兩位,請坐?!?p> 蘇青聞到一股熟悉的怪味,心底一顫。
“覺君,這是...?”她不死心的問。
非常君熱情款款,將兩杯推到蘇青與嘆希奇的面前。
“這是大圣果,之前你還未品嘗過,今日得空,我特地多煮了幾杯?!?p> 蘇青石化,從玉離經(jīng)的反應(yīng)就可以猜出,此物殺傷力有多強。
她好不想喝,更不希望嘆希奇這樣的先天喝下去。他若陣亡,誰來保護她?
嘆希奇卻是轉(zhuǎn)動著杯子,眼神有些古怪。
“這味道...聞著很特別?!?p> “你喝下去,便知口感有多美味?!狈浅>⑿Φ男M惑著。
一旁的蘇青,瘋狂的用眼神示意。
別喝,別喝,不能喝!
她不能想象,嘆希奇這樣高傲的美男子,喝下去會露出什么樣的丑態(tài)。
光想想就覺得尷尬。
嘆希奇卻是接收不到任何訊號,眉眼一挑,便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
蘇青撞墻的心都有了,然而...
什么丑態(tài)都沒有,相反嘆希奇的表情卻是相當(dāng)...滿足?
“此物堪稱人間極品,如此美味當(dāng)真世間難尋。”他意猶未盡的贊嘆著。
對面的非常君,面部笑容有了絲絲裂痕。
“你喜歡?”
“嗯,”嘆希奇由衷贊美,“數(shù)百年來還從未嘗過如此美味之物,不知非常君可方便告知配方,待我回去研究一番,也可做予蘇青品嘗。”
非常君與蘇青二人,都僵硬了。
蘇青最先回過神,尷尬的搖頭,“算了吧,覺君貴人事多,還是別麻煩他了!”
非常君立刻道,“不麻煩不麻煩,我現(xiàn)在就去寫單子,兩位稍等?!?p> 說完,便腳步生風(fēng)的離開。
“你真喜歡這個?”蘇青死盯著嘆希奇的臉,像是要把他戳出一個洞。
嘆希奇卻是萬分不解,“此物味道甚好,有何奇怪之處?”
蘇青覺得自己的三觀碎裂一地。
她神思恍惚的將面前的一杯,推到嘆希奇的面前。
“給你,喝下去,別浪費了?!?p> 嘆希奇接過,正準(zhǔn)備一口飲下,蘇青卻幽幽開口。
“我看我們還是別成親了?!?p> 三觀不合,容易發(fā)生矛盾。
嘆希奇差點將大圣果噴出,有些惱怒而又震驚的看向蘇青。
非常君卻在此時趕回來,他將手上的配方單交給嘆希奇,又吩咐習(xí)煙兒備下一大袋交予對方。
“若是不夠,我這邊還有?!狈浅>Σ[瞇道。
嘆希奇也不推脫,欣然的接受了。
“此次真是多謝非常君的款待?!?p> “不必客氣,以后都是朋友。若得空,可常來明月不歸沉,你我二人品茗對談,豈不美哉?”
“呵,如此甚好?!眹@希奇笑著應(yīng)下。
兩人因大圣果惺惺相惜,著實出人意外。
蘇青卻在此時臉色發(fā)白,捂著胸口蹲下.身,嘆希奇立刻心慌的接住她。
“你怎么了?”他緊張的問。
蘇青急喘著搖頭。
嘆希奇意識到情況不妙,心下著急如火。
他看向非常君,“你說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駕,可解除她身上的魔氣,此言當(dāng)真?”
“是?!?p> “好,我即可前往?!?p> “不可!”蘇青拽住他的手,拼命搖頭。
“你情況緊急,不能耽誤?!?p> “不行,”蘇青依舊堅持,她太清楚嘆希奇的立場了。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出現(xiàn)在儒門,只會引起動亂。
嘆希奇哪還顧得了這般,哪怕直闖昊正五道,也要全力一試。
一旁的非常君卻出言道,“不如讓我?guī)K青走一趟吧?!?p> 兩人俱是不解。
非常君坦然,“我跟德風(fēng)古道的玉主事有數(shù)次交情,由我出面,延請他求助昊正五道,應(yīng)不是難事。”
嘆希奇壓下心思,卻沒有急著應(yīng)下。
蘇青見有門路可走,自然樂意。
她喜道,“那就麻煩覺君了?!?p> “你...”嘆希奇目光復(fù)雜,蘇青卻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出發(fā)?!狈浅>龑@希奇道,“你且在此等候數(shù)日,待魔氣驅(qū)除,我自會將蘇青帶回來見你?!?p> 見嘆希奇還在遲疑,非常君語氣略帶玩笑,“莫非是不信任我?哎,那可真是難辦了?!?p> “非也,”嘆希奇整理好心緒,面色已恢復(fù)如常。
“那就麻煩你了。”
“呵,不用客氣?!?p> 非常君已抱著蘇青消失在原地。
習(xí)煙兒走來,正打算收拾桌椅,見到嘆希奇,心下莫名一寒。
這個人的樣子,明明很安靜,可為什么就是讓人滲得慌?
下一秒,冷風(fēng)掃過,眼前已是空無人煙。
習(xí)煙兒張大嘴,這個人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話說,覺君不是讓他待在此處嗎?他離開,究竟想要去哪兒?
而另一邊,非常君已抱著蘇青,化光來到德風(fēng)古道門口。
樓千影立刻將情況稟報給了玉離經(jīng)。
玉離經(jīng)處理事務(wù)的手一頓,呆呆的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你是說...蘇青姑娘來了?”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跟她很難有交集,沒想到這么快就見面了。
玉離經(jīng)難掩喜悅,忍不住勾起了唇。
“快將蘇姑娘請進來啊,算了,還是我親自去接吧?!闭f完,整理好衣裳,便喜不自禁的出了門,留下的眾人面面相覷。
云忘歸黑線,“他是不是把人覺前輩給忘得徹底?”
眾人集體默認點頭。
非常君將蘇青輕柔放下,大老遠便看到玉離經(jīng)迎了上來。
“玉主事,真是多日不見了呢?!狈浅>χ蛘泻簟?p> “呵,前輩大駕光臨,玉離經(jīng)真是有失遠迎了?!?p> 玉離經(jīng)客套道,心思早已飛到一邊。
他看向蘇青,眼底留著一絲小緊張。
“好久不見了,蘇青?!?p> “玉主事,之前才剛見面不久。”非常君不給面子的拆臺。
玉離經(jīng)尷尬,一時言語貧乏。
“確實...是這樣,不知兩位來此,所謂何事?”
他又忍不住將目光移到蘇青的身上,發(fā)現(xiàn)她神色間掩飾不住的疲憊,心底咯噔,有些慌了。
“你怎么了?”玉離經(jīng)焦急的問。
蘇青勉強撐著笑,搖了搖頭。
玉離經(jīng)臉色難看,以他的根基,幾乎是一眼便看出蘇青的問題所在。
“前輩,我們先進去吧?!?p> “好?!?p> 玉離經(jīng)躊躇的靠近蘇青,擔(dān)憂道,“可以自己走嗎?”
“嗯,”蘇青點點頭,“抱歉啊,又給你添麻煩了?!?p> “哪有什么麻煩可言...”玉離經(jīng)掏心掏肺的講。
他帶著蘇青回到了房間,小心囑咐她休息后,這才出了門。
“前輩,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玉離經(jīng)趕忙找上了非常君。
非常君語氣無奈,“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將她帶回明月不歸沉?xí)r,她便已經(jīng)中招了?!?p> “這魔氣是出自...幽界嗎?”
“應(yīng)該是,”非常君沉下眼,“目前,只能寄希望于法儒尊駕了。不知能否請主事,往昊正五道走一趟?”
“好,”玉離經(jīng)立刻應(yīng)下。
雖是如此,但自從那次救了云忘歸后,尊駕便一直鎮(zhèn)守于昊正五道第一關(guān),再也沒有出來過。
玉離經(jīng)心里很清楚,那樣的破例不是每次都有的,要想請動尊駕,還得按規(guī)矩辦事。
他將非常君安頓于客房,便準(zhǔn)備著手處理蘇青的問題。
墨傾池站在門外,神色淡淡的,玉離經(jīng)一早便發(fā)現(xiàn)了他。
“圣司若是擔(dān)心,為何不去探望呢?”
“...不必?!?p> 玉離經(jīng)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
“圣司,有一事相求于你?!?p> “何事?”
“與我一起去闖關(guān)吧。”
“......”
此時,御均衡急急跑來,“主事,法儒尊駕來了?!?p> 玉離經(jīng)頓時噎住,沒想到一天之內(nèi)會遇到兩次驚喜,有些出乎他的意外。
此時,君奉天已跨入門內(nèi),開門見山道,“她人在哪兒?帶我前去?!?p> “尊駕...”想不到亞父的消息這么靈通,還為了蘇青再次破例!
君奉天淡淡道,“她于儒門有恩,此次也算是回饋她的恩情。”
亞父真是性情中人!玉離經(jīng)內(nèi)心的崇拜,又增加了三分。
蘇青躺在床上,除了疲憊外,并沒有覺得身體有多難受。
她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著,卻突然察覺有人開了門。
這個人光明正大的進來,聲響不大,卻驀然有股威壓的氣勢。因天色昏暗的緣故,直到他走近,蘇青才看清他的臉。
“法儒前輩,是你?!?p> “嗯,”君奉天示意蘇青躺下,無須亂動。
“現(xiàn)在覺得如何?”他坐于她的床邊問。
“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p> “把手伸出來?!?p> 蘇青如實照做,君奉天把住她的手腕,很長時間都沒有松手。
“我的情況很糟糕嗎?”蘇青小心的問,她不敢揣測法儒的心思。因為這個人從頭到尾,幾乎都是一個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嚴重,”君奉天如實告知,嚇得蘇青臉都白了。
“那我會死嗎?”
“有我在此,自然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本钐炱沉怂谎?,似是不太滿意她方才的疑心。
蘇青心中的石頭落下了。
這番話要是由他人說出,只會覺得狂妄自大,但由法儒做出保證,基本就是鐵板釘釘?shù)氖隆?p> “你躺好,我現(xiàn)在就將你的魔氣驅(qū)除?!?p> “嗯,”蘇青乖乖的,又有些緊張,“會很疼嗎?”
“我不知道,”君奉天不擅長安慰人,如實說出了想法。
“好的,那麻煩前輩了!”
君奉天點點頭,他做事一向講求效率,抬手間一縷正氣便導(dǎo)入了蘇青的心臟。
頓時,一股惡心感像是從身體中被抽.出,蘇青喉頭涌上腥味,側(cè)過身子,吐出一口淤血。
她兩眼一花,差點翻下床,辛虧君奉天及時扶住了她。
“多謝前輩?!?p> “你躺好,不可亂動?!本钐煜穸诤筝?,一板一眼吩咐著。
蘇青則老老實實的照做,她想起了之前的經(jīng)歷,忍不住開心的笑了。
“怎么?”君奉天不解的問。
“沒有,只是覺得,前輩真是我的貴人。”
君奉天沒說話,蘇青則繼續(xù)回憶著,“之前我中了妖氣,要不是前輩幫忙,情況估計會很糟糕。還有,在妖市,也是前輩將我從幽都手中救出?!?p> 蘇青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前輩,你真是我的幸運星呢。”
她幾次脫險,都是法儒相助,可謂是福大命大。
屋內(nèi)一時間陷入沉默。
因天色昏暗的緣故,蘇青看不清君奉天的臉,只感覺他的氣場安靜到可怕,心慌的猜測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
此時,門外響起了扣門聲。
君奉天這才開了口,“請進吧。”
玉離經(jīng)與非常君等人走進屋內(nèi)。
玉離經(jīng)順勢點上了燈,他上前一步問道,“尊駕,蘇青姑娘的情況如何?”
“我已根除了她的魔氣,不過身體還未完全恢復(fù),這些天不可勞累奔波?!?p> 眾人這才放下了心。
玉離經(jīng)走至蘇青的床前,眼神柔軟,“你也聽到尊駕的話了,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無須多想?!?p> “嗯,可是...”
“別可是,好好休息?!庇耠x經(jīng)微笑的打斷她。
蘇青想要離開的話卡在了喉嚨口,對方的好意讓她不好意思回絕。
非常君卻在此時道,“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想告知各位?!?p> 他目光移向君奉天。
“我在游歷途中遇到了一名身覆面具、手持白骨森扇的人?!?p> 君奉天身體一僵,這番描述讓他心神震蕩!
“此人擁有鬼氣,且實力非凡,不知法儒尊駕對此可有印象?”
君奉天沉著臉,表情有些嚇人。
一聽到鬼氣,玉離經(jīng)立刻聯(lián)想到不久前,在丹楓小筑察覺到的氣息。
“莫非此人會與應(yīng)無騫的失蹤有關(guān)?”玉離經(jīng)猜測道。
“此事我會親自調(diào)查,主事不必放在心上?!本钐焖α怂π渥樱銣?zhǔn)備出門了。
玉離經(jīng)嚇了一跳,“尊駕現(xiàn)在就要出去?”
“嗯。”若真是鬼麒主再現(xiàn),他自然一刻也不能耽誤,此人必須由他親手斬殺!
一旁的非常君適時開口,“不如由我與法儒尊駕一同前往吧,那人之前攻擊過我,雖不清楚目的,不過說不定可以借此引誘他出來?!?p> 君奉天點了點頭,“既如此,就麻煩非常君了?!?p> “呵,尊駕不必客氣。”
蘇青心底泛起古怪,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非常君...
他口中的鬼麒主,之前攻擊的是他與她二人。
可非常君卻只字未提。
大概...是不希望她牽扯其中吧。
兩位高人,很快達成共識,相約出了門。
然而當(dāng)晚,德風(fēng)古道卻迎來了一場風(fēng)波,殺得眾人措手不及。
“主事,主事,不好了!”樓千影在屋外喊。
玉離經(jīng)穿好衣服,推開門,“何事如此慌張?”
“好像...”樓千影吞了吞口水,整理著思緒,他跟眾人都十分清楚主事的小心思,所以在看到那個場景后,還是有些緩不過神。
“好像蘇姑娘被人劫走了?!?p> “...?!”
玉離經(jīng)一時怔住,思維都落了空。
他快速跑到蘇青的房內(nèi),也不顧禮節(jié)便推開了門。
里面空無人影!
玉離經(jīng)腦海轟轟的炸開。
怎么可能?
何人有這通天本事,可以躲避德風(fēng)古道所有眼線,將人在他們眼皮底下?lián)镒撸?p> “主事,尚未走遠,需要追嗎?”
“我去,你們留下,防備有心之人偷襲?!庇耠x經(jīng)此刻已恢復(fù)了冷靜,順著樓千影所指的方向追去了。
經(jīng)過此處的墨傾池,看到屋內(nèi)無人,意識到情況不妙,也一道追去。
蘇青卻被一人扛在肩上,不?;糜白儎又恢茫麄€人都快吐了。
“你,你快放我下來!”
為什么自己總是遇到這種齷齪的事?!
蒙面人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聲音冰冷如霜,“你若再不閉嘴,我就敲暈?zāi)??!?p> “你...”
又遇到一個臭不要臉的,蘇青在心里痛哭。
而玉離經(jīng)和墨傾池,幾乎是施展了所有的功力,才堪堪追上前方的人影。
還未來得及高興,卻見那人身形一晃,已消失于空間黑洞中。
跟,跟丟了?!
很明顯,對方實力修為遠在他二人之上。
玉離經(jīng)整個人都失去了冷靜。
“圣司,我們分頭去追吧!”玉離經(jīng)提議道。
“好?!?p> 二人立刻分開追蹤。
而另一邊,蘇青則被這蒙面人扛到一個窟洞內(nèi)。
她正用力捶打著,不料身子一歪,就被這禽獸給扔在了地上。
“唔—”蘇青痛得直想揉屁股,含著淚憋屈的看向施暴者。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綁架我?這么做,德風(fēng)古道不會放過你的?!?p> 那人眼底深如寒潭,待蘇青嘮叨完,才開了口。
“我發(fā)現(xiàn)你...”
“什么?!”蘇青怒瞪。
“很吵。”語畢,一指點住蘇青的昏穴。
蘇青兩眼一黑,在心中唾罵了一萬遍,還是失去了意識。
蒙面人趁機將她扶好,靠在石壁上。
下一秒,他身形一變,已是換了另一身裝扮。那隔著面具的視線,寒涼的將蘇青從頭掃到尾。
他輕搖骨扇,戲謔的嘀咕,“治愈之血,可當(dāng)真有意思?!痹诼牭接蛇h及近的腳步聲后,他佯裝準(zhǔn)備對蘇青下手了!
一人急急趕來,制止了他令人發(fā)指的行為。
“你想做什么?鬼麒主!”應(yīng)無騫雙眼寒冰,擋在蘇青身前質(zhì)問。
“哼,”鬼麒主不滿的退開一步,“應(yīng)掌教,我可是在生死關(guān)頭救了你啊,這就是你給我的報答?”
不但不報恩,還要妨礙他,簡直是可恥!
鬼麒主言語間,皆是對應(yīng)無騫不作為的指控。
而應(yīng)無騫卻是絲毫沒有退讓的打算,他厲聲道,“只要你放過她,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任何條件?!?p> “哦?”鬼麒主扇子輕搖,語氣有些苦惱,“這樣啊,讓我考慮一下。”
應(yīng)無騫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許久,鬼麒主才敲定了心中方案。
“我可以將此女交給你,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請說。”應(yīng)無騫換上真誠的笑。
“幫我殺掉玉離經(jīng)和墨傾池,此二人追蹤我很長時間,讓我甚是煩悶!”
“這...”應(yīng)無騫為難極了,“你于我有恩,我自是真心想幫你。不過他二人根基深遠,非我一人能對付?!?p> “關(guān)于這一點,你不用擔(dān)心,”鬼麒主從袖中掏出一支暗器,交到應(yīng)無騫的手上。
應(yīng)無騫立刻察覺此暗器非比尋常,似纏有鬼能!
鬼麒主解釋道,“你將此物打入玉離經(jīng)的體內(nèi),必能引爆他自身的鬼氣,從而使他心性發(fā)狂,陷入癲亂,到時再一舉了結(jié)他的性命!”
應(yīng)無騫震驚,沒曾想這德風(fēng)古道的玉主事還有另一重身份。
莫非是人鬼之子?!
鬼麒主繼續(xù)道,“至于墨傾池,我想以你的聰明才智,要對付他應(yīng)也不太困難?!?p> “哎呀,你可千萬不要小看圣司的智慧。那可是千年老妖,論心計,我不及他的萬分之一?!?p> 話雖這么說,應(yīng)無騫還是笑瞇瞇的答應(yīng)了。
隨后,他伸手一指,已輕松解開了蘇青的昏穴。
蘇青剛一睜眼,就看到兩個極為不想見到的人!
應(yīng)無騫卻突然低頭,俯身靠近她,“又救你一回。”
“你...”
“不過這一次,不需要你還了。”
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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