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天堂之門?!?p> “天堂之門?”
“嗯,”俠菩提道,“不過開啟天堂之門的條件較為復(fù)雜,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三光神器,但此物遺失已久,目前不知所蹤?!?p> 云忘歸與劍非道也不禁勾起了好奇心,畢竟涉及到扭轉(zhuǎn)武林局面之人,哪有不關(guān)心的道理?
“那個人究竟是誰?”
“他是玄黃三乘之一,乃仙門之人,與昊正五道的法儒尊駕是同門師兄弟。”
云忘歸嘴巴頓時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自是知道自家?guī)熥鹕硎啦缓唵?,不過卻從未聽那人提起過仙門之事,沒曾想竟與玄黃三乘有如此深厚的淵源。
師尊不愧是師尊!云忘歸在心里感嘆著。
劍非道忍著爆發(fā)的痛楚,看向狩宇的方向,心中的無力感陣陣襲來。
只差一點,他就能救她脫離險難,卻終究是功虧一簣。
“先回去與素還真匯合吧,將這邊的情況告知眾人?!?p> 俠菩提冷靜提出,赮畢缽羅沉默的點點頭。
四人用盡最后的力道,化光返還了琉璃險境。
而隱藏于草叢中的點點星光,凝聚成了無數(shù)妖靈,嬉笑的徘徊于半空中。
“哈哈,發(fā)現(xiàn)菩提雙子啦~~”
“快去稟報夸幻之父~~”
“有好消息,有好消息~!”
鬼魅的笑聲漸漸消失于夜空里,仿佛未曾出現(xiàn)過。
而此刻,在狩宇內(nèi)部...
旸神牽著蘇青的手,徑直回到了房間。一推開門,便看到天織主雙目清冷的瞅來。
旸神沒有多說,直接伸手一指,她的穴位便被輕松解除了。
“呵,逆神旸,你倒是對這丫頭格外寬容。”
天織主動了動胳膊,咬牙切齒著。方才那幾名人類擅闖狩宇,很顯然為蘇青而來,已造成精靈內(nèi)部死傷慘重,可這個男人竟然沒有半點追究的意思。
她雖留在偏殿內(nèi),卻已知曉外面的動向,更是氣憤不已。
“逆神旸,你想袒護這個人類無關(guān)緊要,不過切莫忘記你的信念與初衷。”
旸神沒有反駁,任由天織主從他二人的身邊走出去。
大門被狠狠的關(guān)上了,蘇青也才將視線收回。
她苦澀道,“看來我成為了全精靈的天敵?!?p> 旸神看著她,目光淡淡而專注。
“并非如此,你不必多想?!?p> “我才沒有多想呢,事實就是這樣啊。”
旸神知道她話語中的意思,也就并未接話。他掃視一圈,拂袖揮過,地面污穢的血跡蕩然無存。
“若是累的話,就早點休息吧?!?p> 這一句避重就輕的話,讓蘇青頓感苦悶,她一語不發(fā)的坐在了床邊。誰知等了很久,眼前的男人似乎都沒有離開的打算。
她心底莫名的有些緊張,放在床邊的手不自覺的握起了。
“你還不走嗎?”她小心的問。
“這里本就是我休憩的地方,為何要離開?”
蘇青被他的理所當(dāng)然給驚到,下意識的開口,“之前你不是一直都...”
“之前一直融合血暗之力,所以沒有功夫踏進殿內(nèi)。”
他的言外之意,是要跟她住在一個房間。
“你...”他怎能這樣?
蘇青很想問,卻終究無法開口。這并非是要向現(xiàn)實妥協(xié),而是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旸神若真打算做什么,她是無力反抗的。好在這個男人品性還算端正,除了種族歧視外,并沒有其他值得詬病的地方。
之前的幾番交流,也并沒有做出不軌之舉。
自己若是堂而皇之的質(zhì)問出聲,反而會令彼此尷尬,引起對方的不滿。
想通這一點的蘇青,也不再跟旸神僵持,自己躺下閉目休息了。
她是真的很累,只想將腦海中的噩夢與陰影全都揮去。至于這個男人,就把他當(dāng)成空氣吧。
諾達的房間,陷入無聲。
蘇青的呼吸輕淺而綿長,神經(jīng)于這一刻得到了放松。然而,先天的警惕感,卻讓她被迫睜開了眼。
旸神坐在床邊,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cè),就這么俯視著她。也不知是否被發(fā)絲干擾的緣故,他的眼睛不再如以往那般清明,有些渾濁。
他見她看著他,睫毛無意識的顫了一下。
“沒想到,你會對我如此放心?!彼p啟薄唇道。
蘇青的呼吸都快停下了,她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只要不戳破那層紙,這個男人礙于面子應(yīng)該就不會做出可怕的事。
“我,我一直相信著旸神的為人?!?p> “是怎樣?”他居高臨下的追問著。
“為人高潔、品性端正...”
聽著蘇青一字一語搜刮著美好的詞匯,旸神眼底難掩溫情。他意識一瞬決堤,竟低頭親上了她的唇瓣。
這個男人...
蘇青慌張的側(cè)過臉,“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旸神被問的心一緊,矛盾的感覺油然而生。他不知如何回答,卻也不想就這么離開。唯有放在她身側(cè)的手愈發(fā)收緊,幾乎要將床鋪粉碎。
他是真的想要吻她,甚至更進一步,這一點...無法否認(rèn)。
“敢問旸神...”蘇青看著上方的男人,顫抖的開口。
“是否因為我不是貞潔之身,就可以隨便對待了?”
旸神瞳孔猛縮,氣息瞬間冷下,他的手一下子緊握成拳。
他近乎沉悶的解釋著,“我從未這般看過你?!?p> “那就是對人類姑娘的身體感到好奇,所以才會沖動行事?”
“你...”
旸神心一痛,所有的情思因這句話消失不見。他僵硬的起身,理智也一并回歸了。
“抱歉,是我不好,不應(yīng)該違背你的意愿做出這樣的事?!?p> 蘇青將頭扭到了一邊。
旸神見她如此排斥,心下升起一絲懊惱。他知曉,方才的所作所為,足以稱得上是暴行。
是他一貫鄙視的...人類做法。
他面色有些不對,整個氣息也更加沉重了。
“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不會再進來。”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蘇青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的激將法她根本就拿不準(zhǔn),好在旸神品性還算不差,總算是勉強混過去了。
現(xiàn)在她最擔(dān)心的卻是另一件事:菩提雙子、劍非道以及云忘歸的情況如何?
希望他們一切平安。
而被惦記的四個人,拖著一身的傷回到了琉璃險境。
因四方晶塔結(jié)界擴散的緣故,不動城的大部分戰(zhàn)力全都在外,繼續(xù)營救百姓穩(wěn)定形勢,留下的只有身為城主的素還真、風(fēng)之痕師徒以及道真雙秀,還有便是三教的極個別代表和數(shù)個同盟之人了。
素還真率先迎了上去,他萬萬沒想到先頭部隊竟會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看來狩宇內(nèi)部比他設(shè)想的要危險得多。
“你們沒事吧?”
“無礙,”俠菩提苦笑的嘆了一聲,“只可惜沒有順利完成任務(wù)?!?p> “諸位好友不必自責(zé),還是先將傷養(yǎng)好,我們再從長計議?!?p> 而他身后的幾個人明顯躁動起來。
“蘇青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可有探聽到?”白衣率先問。
劍非道和云忘歸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憶起最后看到的一幕,臉色明顯不對勁,而赮畢缽羅只是垂著視線一聲不吭,只有俠菩提忍著重傷耐心解釋著。
“放心,狩宇之主并沒有苛責(zé)對待,她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p> 白衣的眉頭卻依舊緊蹙著。
原無鄉(xiāng)忍無可忍的站出來,“抱歉,諸位,容我先行告辭?!?p> “你要去哪兒?”素還真問。
“我無法放任她不管,狩宇之主既對人類極為痛恨,又怎會對她單獨區(qū)別。除非是覬覦著她的血,或者...”
原無鄉(xiāng)不愿繼續(xù)揣度,所有的可能性都令人難以忍受。他手握銀劍,正準(zhǔn)備離開。
倦收天卻在此時道,“好友,別急,我跟你一起?!?p> “倦收天,你...”
“是兄弟,就別說謝謝。”
“還有我?!卑滓抡Z氣薄涼,完全看不到風(fēng)之痕對他的警告。
而嘆希奇也在此時抬起冰冷的視線,在內(nèi)心構(gòu)筑著對旸神的殺意。他已下定決心,準(zhǔn)備單獨行動了。
任平生、應(yīng)無騫等人雖為開口,卻是心思無常。
素還真見幾人有離去之意,立刻出聲阻止。
“諸位戰(zhàn)友莫心急,方才俠菩提他們已深入龍?zhí)痘⒀?,想必敵方已有所戒備。再貿(mào)然行動,只會使我方陷入不利?!?p> “那要看著蘇青不管嗎?”
“這...”
此時一個小腦袋從背后探出,素還真立刻笑著拉住他。
“小友,你受血暗之力影響,身體虛弱,可千萬不能調(diào)皮啊?!?p> “我沒事的?!?p> “哎,那也得好好休息。如今狩宇之主以你為目標(biāo),早晚會攻打過來。劣者這邊本就人手不足,恐無法護得你周全,到時便真的難以向你母親交代了。”
一段話說的眾人臉色風(fēng)云變幻,卻沒有一人再擅自做主離開。
素還真當(dāng)做不在意,看向那四人道,“幾位好友,你們的傷勢得及時處理一下?!?p> “不礙事,死不了?!痹仆鼩w哈哈笑著,卻是扯得傷口一痛。
墨傾池微蹙著眉,“不必逞強,你可先回德風(fēng)古道去?!?p> “是啊,司衛(wèi),這邊就交給我們吧。”邃無端也關(guān)心的勸著。
云忘歸頭搖成撥浪鼓,“不行不行,我必須站在第一陣線?!?p> 開玩笑?小甜心沒救出來,離經(jīng)也沒有找到,他怎能就此離開?這還像話嗎!
夜君見此,立刻劃開自己的手臂,驚的所有人面色大變。
“夜君,你做什么?”赮畢缽羅吃驚問。
“自是希望大叔們能夠盡早恢復(fù)啊。”夜君理所當(dāng)然的將血滴到杯子里,遞給了四人,一旁的素還真倒未出聲阻止。
“這...”
四人心里復(fù)雜不定,尤其是云忘歸,感覺頭皮快炸。這一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有些緩不過神。
想不到小甜心竟然真的身為人母,這么一來,他家主事算是徹底涼涼,沒戲唱了。
“諸位,戰(zhàn)事緊迫,可不要辜負(fù)了夜君的一番心意啊?!?p> 素還真笑著提醒,四人也不再猶豫,一口飲下,身體傷勢于數(shù)秒內(nèi)全然恢復(fù)。
“真的...跟蘇青一模一樣?!壁Y畢缽羅恍惚的感嘆。
此時,一道霸氣身影攜不世之威,轟然落下,整個琉璃仙境為之動蕩起來。
“你們這群賤人,竟敢覬覦卬的肉身,找死嗎?!”
這種感覺是...俠菩提皺眉,是夸幻之父嗎?
他現(xiàn)出真身了!
素還真示意戰(zhàn)友不必有所動作,他將夜君護到身后,笑著問,“不知閣下來此有何貴干?”
“卬親臨的目的,有兩個?!笨浠弥感Φ膼阂鉂M滿,“奪回夜君,以及殺掉違背信諾的菩提雙子?!?p> 方才妖靈們已將他二人的行蹤告知于他,為此他不惜借助寶物的力量重新幻化人形,只為一舉鏟除心頭禍害。
任何愚弄夸幻之父的人,都不可存于這世間!
“呵,”素還真語氣清冷,暗含警告,“閣下莫非沒有看清形勢,覺得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話落,周身氣息浮動,殺意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團團圍困中間的夸幻之父。
“哈哈,就憑你們這些被血暗之力壓制的人類,也會是卬的對手嗎?未免太自不量力!”
“你說什么?!”劍非道怒問。
素還真雙眼沉思,洞若觀火,“聽閣下所言,莫非不會受這股力量的影響?”
“你以為卬是誰,與你們這些卑微的人類一樣嗎?!”
夸幻之父非人非獸,非仙非妖,其特殊的存在可謂是凌駕于萬物。
他看向素還真的身后呵斥,“夜君,你還不回到卬的身邊?!”
夜君走了出來,表情鼓鼓的,“亞父,我想留在這兒等我的母親?!?p> “愚蠢!四方晶塔之力不斷增強,你留下只會命喪于此,只有山海奇觀才能保你毫發(fā)無傷!”
其余人都開始凝神戒備,唯有素還真琢磨著方才的一番話。
夸幻之父說的并非毫無道理,夜君的情況不容樂觀。即便有功體護身,但畢竟修為尚淺,還無法真正抵御這股血色力量。
不過這倒給了素還真一個提示,若山海奇觀真能護住夜君,說明此處地理特殊,十有八九可以隔離甚至壓制住血暗之力。
他心中已開始釀好一個計劃。
“你想要帶他走,先得過我這一關(guān)?!被謴?fù)內(nèi)力的赮畢缽羅,一句話已是挑釁無誤。
這是蘇青的孩子,他無論如何都得守護他的安全。
“呵,不用急,佛者,你兄弟二人的命卬自會收拾!”
一道劍氣橫空劈來,夸幻之父輕松擋下,表情卻是難看到極點。
“是你?”
“是我,”嘆希奇冷冷應(yīng)聲,“可別忘了當(dāng)初你我之間的恩怨。”
“卬不會忘記,今日就是算總賬的時候!”
素還真趁二人互放殺氣,唇槍舌戰(zhàn)時,突然蹲下.身,握住夜君的肩膀小聲道。
“你想救出你的母親嗎?”
“嗯!”夜君忙不迭的點頭。
“好,那接下來劣者所說的話,希望小友你能牢牢記在心里?!?p> 氣氛已是焦灼萬分,隨時有可能開戰(zhàn)。
素還真看得出來,想要針對夸幻之父的絕不止赮畢缽羅和嘆希奇二人,一旦動手,場面便徹底失控了。
他立刻出聲打斷,“住手!”
“哦?想通了?”夸幻之父嘲笑著問。
“抱歉,劣者不會將夜君交出。現(xiàn)如今內(nèi)力雖被壓制,但聯(lián)合眾多戰(zhàn)友將你拿下,也并非十分困難?!?p> “呵呵?!?p> 夸幻之父并沒有氣憤,他最擅長的便是蠱惑人心。今來此,就有足夠的準(zhǔn)備。
“素還真,話不要說的太滿。卬有一件寶物,或許你會相當(dāng)感興趣?!?p> “哦?是什么?”
“三光神器?!?p> 俠菩提臉色微變,素還真察覺到他不一樣的反應(yīng),詢問,“那是何物?”
“是開啟天堂之門的鑰匙,不過還需要有人用強大內(nèi)力做支撐。”
“天堂之門?”
“哈哈,”夸幻之父大笑了,“如佛者所言,能夠拯救蒼生、破解晶塔的超先天便在這道門內(nèi)。素還真,你是聰明人,應(yīng)知道該怎么做!”
素還真想都沒想的便拒絕了。
“抱歉,劣者絕不會拿夜君做交換!”
“你說什么?!”
“不過,夜君的自由由他自己來決定?!彼剡€真又笑著補充,在場眾人心里升起一股異樣,但也是放心交給他,沒有插手。
素還真撫摸著夜君的頭,語氣猶如長輩一般關(guān)懷備至。
“小友,你想去哪兒都行,素某尊重你的一切想法?!闭f完,還不忘使了個眼色。
夜君了然的點點頭,開心道。
“我決定了,我要跟亞父回山海奇觀~!”
這下,是徹底讓一干人等,面露震驚。
“夜君,你不可行此法?!壁Y畢缽羅皺眉阻止。
“有何困難,交給我等去處理,你不需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边B墨傾池都在此時發(fā)話了。
眾人集體反對,素還真卻是直接將夜君交給了夸幻之父。
“素還真,你...”
素還真無視了其他人,繼續(xù)對夸幻之父道,“劣者將小友交給你,至于三光神器,閣下還是收好吧,劣者不會以此作為交換條件的。”
“呵,你倒是通情達理?!?p> “不知劣者退讓那么多,可否換來一次請求?”
“你是想...?”夸幻之父挑眉。
“劣者想要充當(dāng)一次和事佬,化解閣下與菩提雙子之間的過往恩怨?!?p> “哈哈~應(yīng)你之請了!”
夸幻之父抱緊夜君,身形化風(fēng),眨眼間便消失不見,眾多高手甚至沒有來得及應(yīng)對。
“不妙...”白衣、原無鄉(xiāng)、赮畢缽羅等人想要追出去,卻被素還真攔下了。
“素還真,這究竟是何意?”
“素還真!”嘆希奇一劍掃向四周,假山瞬間折成兩半。
“若不給個交代,今日就算是違背誓言,我也絕不會就此罷休!”
清香白蓮就這么將夜君交出去,萬一情況有變,該如何是好?嘆希奇比任何人都清楚,夜君可是夸幻之父覬覦已久的肉身,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
“諸位請稍安勿躁,劣者在此以人格保證,夜君絕不會有任何危險?!?p> “你應(yīng)該還有他事想要說吧?”俠菩提問。
“嗯,劣者心中已有一計,既可以救出蘇青,又可化解這人世災(zāi)劫,只希望諸位同盟能夠相信我,劣者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而在狩宇內(nèi)部...
蘇青一個人坐在桌邊看著書,這些都是雪爵從集市買回來的,無非是一些情愛類的讀本。若放在以往,她說不定會被其中一些情節(jié)感動到淚流滿面,但今日今日只覺得味同嚼蠟。
一人開了門,踩著步子走進來。
蘇青沒有抬頭,也知道是誰。這個男人果真如他自己所言,夜晚不踏足半步,但是白天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高,盡管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會太長。
歸根結(jié)底,還是自己不愿意搭理,旸神也并未生氣。有時候,他甚至只會靜靜的看她幾眼,便會悄無聲息的離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不再如那晚一般,做出瘋狂的行為。
蘇青已經(jīng)沒有辦法安靜讀書了,她果斷的合上放到一邊。
“不喜歡?”旸神問。
“嗯,都是一些情.情.愛.愛的故事,看的有些發(fā)膩。”
“你有什么喜好可告訴雪爵,他會為你去辦,或者...直接告知于我?!?p> 蘇青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沉悶的搖了搖頭。
旸神目光逗留在她好看的脖頸上,腦海里不經(jīng)閃過那溫存的畫面,心微微收緊。
他第一次覺得,時間與距離可折磨人的心智??诟缮嘣锏母杏X,已經(jīng)強烈到無法容忍。
他閉了閉眼,竭盡全力壓下心底的沖動。
“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可出去散散心?!?p> “去哪兒?”
“你想去哪里都行,”旸神微微靠近,又理智的保持了距離,“只不過要一直待在我的身邊?!?p> “也就是說,無論在哪兒,你都會將我綁定在身側(cè)?”
“是?!睍D神很直接的承認(rèn)。
蘇青被打擊的說不出話了,將頭埋在臂彎中。
旸神看著她無力的模樣,竟心生一絲憐愛,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她耳邊柔軟的發(fā)絲,誰知一人卻突然闖入。
“雪爵,發(fā)生何事?”
蘇青也在此時抬起頭。
雪爵呼吸紊亂,眼底隱忍著一絲掙扎,他強自鎮(zhèn)定著。
“有重要的事情要匯報,老大,跟我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做決策?!?p> “好。”
旸神跟隨雪爵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蘇青。
圣殿內(nèi),皇旸耿日等諸多精靈全部聚集于此,皆神色嚴(yán)肅,心思不定。
雪爵化出一封信,旸神順手接過,剛打開,目光便一瞬冷冽。
信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只有三句話。
【人魔之子】、【夸幻之父】、【肉身奪舍】
“是誰送來的?”
“不清楚?!?p> 不過,能夠猜出十有八九是以素還真為首的一批正道組織。端看這信上內(nèi)容,基本透露出一條信息:夜君被他人擒獲了。
“老大,你打算怎么做?”
旸神手一點,信件化為了灰燼。
“我會將他救出來?!?p> “這...”
“旸神!”皇旸耿日忍不住開口,“這一定是陷阱,你萬不可中了對方的圈套!”
“我明白。”
是不是陷阱,他不在乎,但他無法拿夜君的生死開玩笑。
“逆神旸,你若是前往,我跟你一同?!碧炜椫餮鄣缀怅囮?,夸幻之父帶給她的屈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必,你留下主持大局,以防對方有機可趁?!?p> “老大,”雪爵正色道,“你已猜出是素還真所為,故意引你而去的,對嗎?”
“那又如何,我必須親自確認(rèn)夜君是否在那個地方?!?p> 這是他對蘇青的承諾,無論如何都要完成。
“可是老大,想必你心里應(yīng)該很清楚...”雪爵欲言又止。
這很明顯就是正道的一次反撲,若是旸神心有怯意,那自然無法成功,但這種概率可以說是為零。旸神容不下人類惡意的挑釁行為,即便是陷阱,以他深不可測的實力,也不會放在眼中。況且,這是他與蘇青的約定,更加不會坐視不管。
只不過,旸神一旦離開,面臨的問題便是狩宇這邊了。正道十有八九會再次派人前來,所以本部戰(zhàn)力絕不可分散,旸神也不會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帶著同族踏入陷阱,他高傲的本性不允許他這么做。
狩宇內(nèi)部有血色結(jié)界壓制,再加上三尊、耿日以及天織主等人鎮(zhèn)守,可謂是銅墻鐵壁,真正讓雪爵憂心的只是一個人罷了。
“老大,這很有可能就是一次調(diào)虎離山。”雪爵直言道,心底一陣無奈。
“若是你執(zhí)意前往,那蘇青便不能留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對方不會正面應(yīng)戰(zhàn),但有可能會趁機潛入,尋得機會將蘇青帶走。這么一來,你這輩子都可能見不到她?!?p> 還有一件事,雪爵并未說出口,但想必老大心里是明白的。有他在,方能護得蘇青平安,一旦離去,她便是四面楚歌了?;蕰D耿日他們的心,依舊容不下這粒沙子。即便礙于老大的面沒有動手,但面對正道強行劫人,想必會冷眼旁觀、置身事外。
旸神沒有接話,像是在沉默,但嘴角卻勾起極淺的弧度,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溫柔,他回憶起與蘇青的對談。
她問他,是否無論在哪兒,都會將她綁定在身側(cè)?
旸神承認(rèn)了,并且在心底做出回應(yīng),有他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也不允許任何人將她奪走。
蘇青一個人待在沉悶的房間里,突然門被打開,旸神徑直走入。
蘇青看著他靠近,有些拿不準(zhǔn)他的意思,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被他抱在懷里。
“旸,旸神?”
“什么都不必說,讓我待一會兒吧?!?p> 旸神閉上眼,放縱的低下頭,呼吸著她耳側(cè)的空氣,沁人心腑以至于深入骨髓。
他聲音低低沉沉,好似音律敲擊著她的心。
“我承諾的,就會去做到,這樣便離我的心愿更進一步了?!?p> “心愿?”
“逆神旸要娶蘇青為妻?!奔幢氵^去數(shù)百年、上千年,這種想法都不會改變。
他這是在...告白?
蘇青瑟縮了一下,想要退后,卻被他強有力的臂彎緊緊圈著,找不到任何空隙逃跑。
她試圖掙扎,旸神像是有所感應(yīng)一般在她耳邊承諾著。
“無論何時,我都會帶著你,永不分開?!?p> 意識開始陷入朦朧,蘇青眼皮沉重的合上了,隨后便被旸神打橫抱起,放到床上。
等她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窟洞,旁邊坐著的是雪爵。
雪爵眼底盡是溫柔的笑意,“你醒了?”
“這是哪兒?”
蘇青茫然的坐起身,向四周環(huán)顧著,她記得她被旸神抱在懷中,之后便不省人事。
“我怎會在這里?”
“是我偷偷將你帶走的。”
“???”蘇青驚嚇的看著他,雪爵湊到她的耳邊神秘道。
“放心,不會有人知曉,等玩得盡心后我們再悄無聲息的回去。”
“雪爵...”蘇青挪喻的推了推他,“就別再開玩笑了,究竟發(fā)生何事?”
“果然什么都騙不了你?!?p> 雪爵苦笑,只好有所保留的解釋著,“老大因為要處理一件頭疼的問題,所以不得不離開,不過他不放心你一人,便讓我將你帶出來了。”
蘇青知道,他所指的是狩宇精靈對她的不滿,但其實她很清楚,皇旸耿日他們不會再做出危險的事。真正令人顧忌的,應(yīng)該是來自正道組織的窺探吧,就好像之前的四人組。
“沒想到,旸神竟會放心我出門。”
“他不是放心,而是此處距離他不會太遠。只要在一定范圍內(nèi),他便能感應(yīng)到你身上的玉石,進而了解到你的情況。若是有他人靠近,他會立馬化光而來,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趁?!?p> “原來如此?!边@就是他所說的,無論何時,都會將自己綁定在他的身側(cè)。
這天下間還有誰是他的對手?即便有人來此營救,玉石的力量也會吸引旸神過來,那么所有的逃跑都是徒勞無功的。除非...
蘇青試圖將身上的玉石取下,卻被雪爵緊張的握住手。
“你做什么?”
“我不想戴在身上?!?p> “不可,這玉石可保護你不受血暗之力影響。”
“但是...它讓我感覺自己一直被監(jiān)視著。”
“并非如此,”雪爵慌亂的解釋道,“只不過因為玉石是用老大的鮮血和靈力鑄成,所以距離很近的話,他能夠有所感應(yīng)?!?p> “哪種感應(yīng),是連我說的話都能聽到嗎?”
“怎么可能,”雪爵語氣無奈,“只能感受到先天之力的靠近罷了,就好像之前一般?!?p> 蘇青想起了云忘歸他們,難怪旸神好巧不巧出現(xiàn),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
“我還以為它像監(jiān)視器一樣可怕?!?p> “監(jiān)視器?”
“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你所有的狀態(tài),包括吃飯、洗澡、睡覺...”
“這...”雪爵耳根發(fā)燙,尷尬的不知如何表述。
好一會兒,才費勁的整合著詞匯,“老大絕不是這種人,皇旸耀雪以人格保證?!?p> “我跟你開玩笑的?!?p> 雪爵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但看蘇青的目光比以往還溫柔。
“想不到,你還有這調(diào)皮的一面?!?p> “就當(dāng)是打發(fā)時間,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放我走啊?!?p> 雪爵笑容微僵,心中更是掙扎難堪,但最終他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辯解。
因為蘇青說的對,他不會放她走的。
也不知老大那邊處理的如何了,雪爵看向洞外,不遠處正是圓公子的地界—八面玲瓏。
今日,寂靜的山海奇觀內(nèi),突逢一聲劇烈震動,出口的七道門全都被炸開了。
一道白色身影念其詩號,威嚴(yán)落下。
“天地不語,劫禍化身,殺伐凈世,吾命逆神?!?p> 圓公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凝神戒備著,此等高手今生他還從未遇到過。若沒有猜錯的話,他的身份便是那掀起武林風(fēng)雨的狩宇之主了!
而旸神在落地的一刻,便已經(jīng)察覺到此處地理的特殊。
沒想到竟能完全隔絕外界的血暗之力,而他本人更是被壓制的無法發(fā)揮這股力量。
呵...不過,也無所謂。
“來者何人,有何目的?”圓公子語氣咄咄逼人。
“旸神.逆神旸,來此...只為帶走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