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別墅外。
在沈妗在警衛(wèi)處做好離訪登記時,她身后響起了道喇叭聲。
她轉(zhuǎn)過身,便看見一輛黑色保時捷。
一個穿著白襯衫,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正從車?yán)锍鰜怼?p> 季伏城?
之前沈妗下樓沒在客廳看見季伏城,以為他早離開了。
現(xiàn)在見季伏城這樣子,心道他難道是在特意等自己?
揣著疑問,沈妗快步走了過去,溫婉一笑:“季教授您還沒走嗎?”
在沈妗剛走出來時,一直等著她的季伏城便看見她了,見那張清麗嬌俏的小臉上,竟然染著些悲意。
男人那顆劇烈跳動的心,瞬間就像被一雙利爪緊緊捁住了般,窒息的疼痛襲上心口。
二十幾年一貫清冷平靜的情緒,一剎變得唯剩焦躁慌亂。
從小融進(jìn)骨子里的教養(yǎng)習(xí)慣,克制住了他想要高聲呼喊的舉動,按響喇叭,急忙下了車。
見面前女孩笑眼彎彎的看著自己,季伏城瞬間紅了耳根。
溫潤清雋的臉上帶著些局促:“嗯……沈同學(xué)也才出來嗎?”
因為高雨的事,讓沈妗心里很壓抑,在聽到面前男人如清月般的聲音后,壓抑的感覺消散了點。
心里感覺暖暖的,清清的,沈妗甜甜一笑:“嗯,季教授現(xiàn)在是要回學(xué)校嗎?”
那堪比漫山鮮花盡數(shù)綻放的笑顏,讓男人好不容易壓下去亂蹦著的心跳,又以燎原之勢燒了起來。
他又紅了耳根,嗓音低?。骸班拧蛲瑢W(xué)現(xiàn)在要回家嗎?”
男人聲音本就悅耳好聽,加之壓低,從那誘人的喉嚨深處發(fā)出來,沈妗一顆心瞬間都酥了,麻了。
“我、我要去見高老師?!毕乱庾R的,女孩將自己行蹤說了出來。
一脫口,沈妗便清醒了過來,羞惗著臉慌亂解釋道:“我是說,高老師,嗯。他……”
“走吧?!奔痉墙饩攘伺⒌恼Z無倫次。
他替沈妗打開車門,不多問,溫潤一笑:“這地方不好打車,你一個人去醫(yī)院可能見不到高澤,我們一起?!?p> 高澤是殺人犯,肯定不是什么人都能去探視的。
沈妗上次去,也是用了異能。
見季伏城要帶自己去,沈妗也沒理由且不想推辭,羞澀的說了聲謝謝后,上了車。
一路上,因為車?yán)锞椭挥袃蓚€人,氣氛有些曖昧迷離。
沈妗和季伏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人都作沉默狀。
一個人低頭裝作玩手機(jī),另一個人目不斜視的認(rèn)真開著車。
大約一個小時后,兩人到了新康醫(yī)院,在樓下買了些水果,上了樓。
季伏城同守在病房外的警衛(wèi)表達(dá)了來意:“聽說高老師住院了,學(xué)生想來看望下,不知方不方便?!?p> 高澤的品性如何,這幾天警衛(wèi)們都了解了,對此都十分惋惜,這么好一個老師怎么就走錯了路。
因此平時只要不違背很大原則,他們都盡量給高澤方便。
現(xiàn)在季伏城親自帶學(xué)生來探望,他們自然不會多加為難,開門放了行。
聽到開門聲,靠在床上的高澤輕輕睜開了眼。
看到沈妗和季伏城從門外進(jìn)來,微微有些驚訝。
而沈妗和季伏城在看到高澤瞬間,皆吃了一驚。
高澤以前雖清瘦,但看起來還是挺健康的。
而現(xiàn)在躺床上的他,雙眼深凹,白色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掛在一副皮包肉的骨架上。
“你們怎么從門進(jìn)來了?”
高澤一問,沈妗緩過神,恍然回悟,高澤還以為季伏城和自己一樣,是個異能師。
要是等下說漏嘴了……當(dāng)下她的內(nèi)心焦灼的不能再焦灼了。
季伏城沒察覺身后女孩怪異的神色,他放下水果。
眼神帶著些無語看著高澤,淡淡開口懟道:“不從門進(jìn)來,高老師難道認(rèn)為,我們大白天的應(yīng)該爬窗進(jìn)來嗎?”
沈?。骸啊蔽疑洗尉褪悄敲催M(jìn)來的。
高澤以為季伏城白天想低調(diào)點,笑了笑轉(zhuǎn)而看向沈?。骸吧蛲瑢W(xué)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見季伏城沒多想,沈妗緊張的心稍稍放松了點,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見沈妗神色,季伏城明白她是想單獨和高澤說話。
盡管心里冒著酸泡泡,男人還是拿了些水果放進(jìn)果盤里,琥珀色的眸子里掩著委屈:“我去洗水果。”
在關(guān)門前一秒,男人再看了看高澤。
確定他的身體不能對沈妗做出任何行為后,才放心的帶上了門。
房門被關(guān)上后,沈妗從包里拿出小黑盒,遞給高澤,簡潔開口:“高雨身體還沒復(fù)原,得在盒子里再養(yǎng)幾日。”
“我們說話她能聽到,你一個人在醫(yī)院也無聊,我就先將她帶來了?!?p> 高澤聽到沈妗的話,腦子頓時一陣轟鳴。
他不敢置信的雙手接過盒子,又驚又喜的看著沈妗,顫抖的問:“你、你是說,雨兒在里面???我妹妹她還沒死?”
沈妗點了點頭,拉過椅子,將事情同高澤說了一遍。
聽完沈妗的話,高澤蒼白的臉上難得有了喜色,寶貝似的捧著盒子,激動的連連點頭:“好!好!活著就好!”
算著時間,季伏城也快回來了。
沈妗站起身,對高澤囑咐道:“你身上的傷,還有一兩月才能痊愈,照顧好自己?!?p> “等過幾日我再過來,高雨后面怎么樣,我們再說。”
之前高澤雖沒有尋死的心,但那顆活著的心早已經(jīng)死了。
所以短短幾日,那原本清瘦的身體,才會變得骨瘦如柴。
現(xiàn)在知道自己唯一的親人并沒有死,高澤心中自是歡喜,用力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沈妗。
不一會兒,季伏城端著削好的水果,開門走了進(jìn)來。
雖然知道高澤現(xiàn)在的身體,不能對沈妗做什么。
但進(jìn)門后,他還是不放心的將沈妗仔細(xì)看了看,見她無事后才放下了水果盤。
想著高澤應(yīng)該會有很多話想和高雨說,沈妗也不再多留,溫婉一笑,對季伏城道:“季教授,我們走吧?!?p> 季伏城目光掃過高澤那恢復(fù)生機(jī)的臉,哀莫大于心死。
雖想不到女孩用了什么辦法,讓高澤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季伏城也沒多問,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走出醫(yī)院大門,沈妗抬頭看了眼蔚藍(lán)的天空,用力吸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會像書里那樣,當(dāng)主角解決完糟心事后,吸入的空氣都會變得新鮮甘甜。
而她——“嘔咳咳咳!”被嗆了一嗓子的消毒水味。
正拿出車鑰匙的季伏城,見原本站身旁好好的人,突然咳嗽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當(dāng)下嚇的不輕,伸出手慌忙的替沈妗順著氣,清雋如玉的臉上全是心疼:“怎么突然咳得這么厲害?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