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婭臉上的笑幾乎可以說是扭曲的,她直直地凝視著蘇衡:“大荊人茫然無知,月貢卻看得很是明白。大荊的東境北疆由成王守著,南域西城卻是掌握在你的手里?!?p> 商檸看愣住。她從前也單純以為蘇衡是個不折不扣的佞臣,但是今日湄婭的話才是真的提醒了她。
蘇衡確實把控著朝政,但與此同時也守護(hù)大荊數(shù)年的繁華和平。
他...究竟有多少面沒有讓她知曉。
蘇衡對湄婭幾乎癲狂的回答并不在意,只是繼續(xù)詢問:“玉璽被盜,是否與你有關(guān)?”
他伸出手,將刀架在湄婭的脖子上。
脖子上的寒涼讓湄婭一怔。這人果然如此冷心絕性,居然真的打算動手殺她嗎?
寒涼轉(zhuǎn)變?yōu)榇掏?,刀刃大概是真的扣進(jìn)了她的皮膚里面。她渾身一顫,終于還是迫不得已說道:“是我,但并不只是我而已。”
蘇衡頓了頓,似乎在考慮她口中話語的可信度:“還有誰?”
“還有兩個人,”湄婭頓了頓,眼神之中似乎有遲疑,大概在考慮是否要坦言,“其中一個就是那個倒霉駙馬的妻子,大荊的堂堂二公主啊?!?p> 啥?商檸愣住。
真的假的?商檸的眼前似乎閃過二公主猙獰的臉。她先前只覺得二公主是潑辣任性不講理,沒想到這人的本性可能是惡毒?
蘇衡的臉色變黑:“還有?”
“還有一個,應(yīng)當(dāng)是大荊的某個世家貴公子。我并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的手心里面有一顆紅色的痣?!?p> 商檸看著湄婭。
她冷汗津津,面色極其慘白,手腳還在微微顫抖。按照她神棍的經(jīng)驗來看,她并不像是撒謊。
手心紅痣貴公子,心狠手辣二公主。
一場來自別國郡主的刺殺,還真是引出了不少人啊。
商檸突然疑惑地開口問道:“你們偷玉璽是為了什么,總不可能是看玉值錢倒賣吧?”(她自己倒是做的出這種事情...)
脖子上的刺痛感加重,湄婭的臉上出現(xiàn)恐懼感,直面死亡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冷顫:“月貢想要一份南域邊的通行文書。至于二公主,她的母族常氏可是在南域邊關(guān)撈了不少錢的,她不幫也得幫?!?p> “那個貴公子,”湄婭的眼里似乎也有遲疑:“這人太過神秘,我沒有真正地接觸過?!?p> 她深深地喘息,眼睛里面充滿了恐懼感。
蘇衡收回手中的刀刃,對著外頭守候的柯省道:“嚴(yán)加關(guān)押?!?p> ———————————
兩人走出私牢。
“外頭的空氣都要鮮美一百倍啊?!鄙虣幧炝藗€懶腰。
蘇衡看著沒心沒肺的她,頓覺無奈。近來事務(wù)繁多,哪怕是他也覺得心中滯郁得厲害。但是這人,就和一個沒事人一樣。
“明日宮中年宴。”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商檸笑嘻嘻地轉(zhuǎn)頭看他。
蘇衡瞥見她的笑,竟然有些怔愣。他側(cè)首,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積滿銀雪的樹,佯裝不經(jīng)意地開口:“你今日做了這么一遭,明日你那些仇敵不會善罷甘休?!?p> 商檸看著他。
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做都做了她根本顧不上這些。作為一個作惡京城十?dāng)?shù)年的潑皮無賴,她膽大妄為慣了。
大不了就干上一架。
蘇衡不經(jīng)意說道:“我...或許可以幫你。”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