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煩上門
朝夕站在地牢前思索著柳貴起的話,良久之后,她好像明白了。
她并沒有一絲難過,自己的前半生都在仇恨中度過,每天除了仇恨,就是練習(xí)用針和醫(yī)術(shù),更要學(xué)習(xí)各種琴棋書畫技能,僅僅這些,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前半生所以的時間。
兒女長情?
對她來說根本是多余的。
她懂醫(yī)術(shù),也了解自己的身體,雖然對巫蠱之術(shù)了解甚少,但也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常。
可能是自己出身時被劉貴妃下了什么巫蠱吧。
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朝夕卻沒有一絲的悲傷。
世人皆知劉貴妃謀權(quán)篡位,意圖毒害新帝,但她的女朝暉公主卻敢于揭發(fā)母親的惡行,并且協(xié)助新帝穩(wěn)定朝政。
朝野上下皆為贊賞,新帝更是冊封其為大長帝姬,令其輔佐朝政。
現(xiàn)在的朝暉帝姬,當(dāng)然就是朝夕。
新帝曾提出給她更換名號,卻被她拒絕了。
“我不想在這世上留下關(guān)于我的一切,因為這世上沒有我所留戀的?!?p> 朝夕說完這句話走了,甚至沒注意到身后新帝落寞的眼神。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大長帝姬卻身發(fā)惡疾,命不久矣。
上至朝官,下至百姓,都紛紛為大長帝姬祈福。
朝陽殿里,朝夕臉色格外蒼白,她臥在床鋪上,整個人已經(jīng)瘦骨嶙峋。
她知道自己活不過這兩日了。
外面?zhèn)鱽硎虖膫兠y的腳步聲。
新帝來了。
“”皇上駕———??!”
只聞那太監(jiān)還未完整的將話說出口,就被新帝一腳踹翻在地。
他低聲喝道:
“姐姐正在休息,你這奴才吼叫什么???”
那太監(jiān)立刻得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跪在地上,一口大氣也不敢出,甚至連求饒的話也不敢說出口。
新帝冷哼一聲便進了殿門。
進了殿,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溫和,幾乎是跑著到了朝夕床榻前。
他看著眼前瘦的皮包骨的人兒,眼中一酸,溫和道:
“姐姐.......你不必憂心,朕已經(jīng)命人尋找這天下最好的神醫(yī)為你治病!
朝夕半睜開眸子看著眼前的人,“咳咳.......咳.......”她張開口,嗓子卻是一片沙啞,“皇上,本宮........命不久矣.......”
新帝的雙眼早已濕潤,這個女子在柳貴妃毒手下救起他的那一刻,他早已將眼前的她當(dāng)作了最親的人!
“姐姐,你不能死......朕命令你不能死!”
新帝已哽咽出聲,“”你還沒有陪我看盡這天下......”
朝夕的看著眼前還有些稚嫩的新帝,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她真的要死了嗎?
她的一生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懷著這樣的念想。
大長帝姬薨了。
鳳朝國,舉國大喪,竟長達十天之久........
要知道歷史上,皇帝駕崩,才大喪十天。
其余公主嬪妃,僅僅三天而已。
......
“小姐?”
白嬤嬤的呼喚打斷了她的回憶。她漸漸回過神,
“嗯?!?p> “時侯不早了,您該休息了?!卑讒邒咭呀?jīng)吩咐樓兒幫她整理好了床鋪,看著她說道,眼里全是疼愛。
許朝夕躺在床上,她想著自己前生的一切,也曾激烈過,努力過,可就是,從未為自己而活過。
她輕輕闔上眼,一滴晶瑩的淚水劃至臉頰。
罷了,罷了。
既然已成過往,還留戀什么?
上天也算是重新給了她一次機會,
所以,運氣不算差。
不是么?
這輩子,也該為自己活一次。
這一夜,數(shù)人無眠。
半夜,朝華苑內(nèi)。
傳來婢女們手忙腳亂的聲音。
王氏又一次被那噩夢驚醒。
她接過貼身婢女遞過來的面巾,拭了一把臉上因噩夢出的細(xì)汗。
想了想這幾日被噩夢折磨的難以入睡的自己,她心里暗暗下了個決定。
王氏的眼神慢慢變得狠毒,那個小賤婢,不能再留了......
翌日,兩個守門丫鬟吃驚地看著許朝夕的貼身婢女樓兒,硬生生地將一塊沉重的鐵石拖進房中。
兩人面面相覷,這又是搞哪一出?
房間里,許朝夕正練著字,婢女樓兒正吃力的將鐵塊拖到內(nèi)室里。
她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奇的看著許朝夕,
“小姐,您要這大鐵塊干嘛?”
許朝夕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樓兒,淡淡地說道:
“自然是鍛煉身體用,好了,就放到這里,你出去歇息吧?!?p> 樓兒悄悄暼了一眼小姐,鍛煉?用這個?但還是把心中的好奇壓了下來。
她應(yīng)聲是,便退了出去。
她是小姐的貼身婢女,小姐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許朝夕木木的看了那鐵塊良久,才放下筆起身走到鐵塊前。
她試著用一只手搬起鐵塊,但試了幾次都是徒勞,額頭上竟也出來一層細(xì)汗。
這個身體,還是太弱了。
想要有自保能力,還是不能放棄以前的老本行,針法。
要行針,用針,還有,用針殺人。
這些除了一定的技法,缺少不了的也有使針者自身的臂力。
只有臂力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用針如用手,達到行云流水,一針見效!
自己上輩子也是這么過來的。
這輩子有了經(jīng)驗,不乏有捷徑,但也需要自身的臂力過關(guān)才行。
許朝夕聚精會神地雙手搬起了鐵塊......
午時用飯時,許朝夕果然吃的比平時多了一些。
嗯......這也不失為補身體的一個好方法。
她這樣想著。
白嬤嬤含笑看著許朝夕比平時多了的飯量,暗自竊喜。
心想小姐終于肯好好吃飯了,肯定跟我飯做的好吃有關(guān)系!
晚上再出去買些新鮮食材,換著花樣兒做小姐才更喜歡吃!
白嬤嬤開心地想著。
果然,傍晚白嬤嬤便偷偷出府采購食材。
不過這次翻墻回府時,下面卻圍滿了人。
王氏笑著看著從墻上翻下來的白嬤嬤,笑道:
“白嬤嬤,這么晚了去哪了?”她說著還帶了幾分好奇的語氣,“咦,怎么不從大門進來呢?為什么要翻墻呢?”
白嬤嬤看到王氏眾人大覺不妙,但她還是極力鎮(zhèn)定下來,她對著王氏微微行禮:“夫人,奴婢只是去府外閑逛了一會,怕驚擾到人,才翻墻回來?!闭f罷猶豫了一下,又突然跪了下來,“奴婢是個粗人,向來粗魯慣了,所以習(xí)慣了翻墻,驚擾了夫人,請夫人恕罪!”
王氏看著跪在地上的白嬤嬤,如同看一個瀕死的螞蟻一般。
她今日便要處置了這個狗奴才,沒有這個煩人的奴才,許朝夕還不是乖乖任她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