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zhuǎn)眼之間,半個多月已經(jīng)過去了,樵哥的傷口基本上已經(jīng)愈合了,身體的狀態(tài)也大有好轉(zhuǎn),但是那只受傷的胳膊仍然不敢用勁兒,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想繼續(xù)靠砍柴砍柴維系生活,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樵哥暫時失去了勞動的能力,但是他也不想總這么在洛家住著,白吃白喝地被人伺候著,長這么大,他從沒有享受過這份福氣,也不習(xí)慣這種生活。
于是,樵哥打定主意,準(zhǔn)備向洛女和洛老員外辭行。
在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洛女自然是天天往樵哥的屋里跑,她是大小姐,別人也自然不敢說什么,其實,樵哥又何止不想跟洛女長相廝守呢,只是礙于自己的身份,不便過分表露而已。
一個月白風(fēng)清的夜晚,樵哥一個人獨(dú)自在門前徘徊,這一段養(yǎng)傷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憋壞了,正在這個時候,洛女又來找他了。
只不過,這次的洛女似乎不像往常那樣的歡快,有點(diǎn)悶悶不樂的,可是樵哥并沒有及時注意到洛女的神態(tài),因為,他滿心想的都是該如何向她辭行。
看到洛女之后,樵哥的心里既開心,又忐忑,開心是因為終于又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忐忑是因為自己就要和洛女告辭了,可是一旦離開了這里,還不到多久才能和她見一次面呢?
“洛妹,我有話對你說?!?p> “是么?那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呢?”
“那你先說?!?p> “我才不先說呢,我這件事情可沒勁了,都快煩死我了,還是先聽你的吧,說不定我還能開心一點(diǎn)兒?!?p> 聽了洛女的話,樵哥反倒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和她說了,因為他自己要說的也并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于是,他就木然地站在那里,半天也沒開口。
“樵哥,你愣著干嘛呢?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么?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話,怕被別人聽到啊,沒關(guān)系,你悄悄地告訴我就行。”說著,洛女往前緊靠了幾步,和樵哥緊貼著站在了一起,同時,她又伸直了脖子,把耳朵放在樵哥的面前,靜靜地等著他開口。
“我要走了?!遍愿鐗旱土寺曇簦掏掏峦碌卣f出了這句話,聲音輕的好像連他自己都不曾聽到。
可是,這句低聲的話語對于洛女來講,卻仿佛是晴天霹靂一樣,此時,洛女已經(jīng)默默地向后撤回了自己的身體,和樵哥保持出了一定的距離,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滴落了無聲的淚水。
“洛妹,你別哭啊,我只是覺得我現(xiàn)在也康復(fù)了,不能在你家白吃白喝了,如果我繼續(xù)留下來的話,別人難免會說三道四的……”
“你別說了,樵哥,你總是在考慮別人的感受,可是你管他們那些無聊的人又有什么用呢?你為什么不多為自己想想,為你……為你在意的人想想呢?這些人的喜怒哀樂對你來說,難道不是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么?我本來是來向你吐苦水的,本來想從你這里獲得一絲的安慰,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這里的苦水更苦,比我爹讓我喝的還要苦上一萬倍?!?p> 洛女說到這里,仿佛是太失落,太傷心了,于是,她就走到一個小石凳旁邊,坐在了上面,然后就不再說什么了。
此時,樵哥也不知道是被洛女的眼淚搞蒙了,還是自己的腦子壞掉了,竟然說出了一句連自己都覺得傻透了的話:
“洛妹,洛老員外為什么要給你喝苦水呢?”
這句話就像是和別人交談時,嘴里不小心飛出的口水,自己發(fā)現(xiàn)的同時,別人也發(fā)現(xiàn)了,想再收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大家都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墒?,讓樵哥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句傻話因為說的太真誠了,反倒把洛女搞得破涕為笑了。
“我說樵哥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喝什么苦水不苦水的,我的意思是,我爹讓我不高興了,你讓我更加不高興了?!?p> “哦,我知道,我……我這不是有意哄你開心嘛?!遍愿鐡蠐项^,吱吱嗚嗚地掩飾著自己的窘迫。
“好了好了,我?guī)闳€地方,待在家里煩死了?!闭f著,洛女從凳子上一下站了起來,拉著樵哥從后院的小門出去了。
“洛妹,這是要去哪?。俊?p> “別廢話,去了你就知道了?!?p> 當(dāng)洛女領(lǐng)著樵哥來到村子的后面時,樵哥就知道她要帶自己去哪里了,這時,只見樵哥突然神色大變,趕忙拉住洛女的手,停了下來。
“洛妹,你瘋了,這里可是村子的禁地,就連小孩子都知道,這里是不能來的,前面可就是時空之河了?!?p> 樵哥之所以這么緊張,那是因為,一直以來,村里的人們把這條時空之河當(dāng)做是一條神河,更把它當(dāng)做死亡之河,其實,自古以來,只有傷害過人的東西,才會被人打心眼兒里信仰。
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的人們,都對這條神秘的河流保持著高度虔誠的敬意,他們認(rèn)為,時空之河是村子的守護(hù)河,它是為了消滅惡,才不得已也消滅善的,所以,長久以來,人們一直對這套河流敬而遠(yuǎn)之,慢慢的,河岸附近的的地方也都成了無人踏足的禁區(qū)。
正是因為如此,洛女才選擇來到這里,四周顯得極度安靜,在這里絕對沒有人來打擾他們——這條河周邊壓根兒就沒有人。
“哎呀!你聽我的沒錯,跟我走就行了,再說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難道我還能害你不成么?”說著,洛女繼續(xù)拉著樵哥往河邊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便雙雙來到了河邊,樵哥一下子便傻在了那里,他被眼前的這條奇怪的河流驚呆了。
樵哥雖然從小就在這個村子里長大,但這卻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這條河流,其實,村子里的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不曾見過這條時空之河——人們一則害怕會有危險,二則他們認(rèn)為,靠近河流是一種瀆神的行為,如果那么做了,必會受到神靈的詛咒,從而招致無妄的災(zāi)禍。
可是,為什么洛女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到大家都敬而遠(yuǎn)之的河邊呢?她這種行為,絕不是越雷池半步那么簡單了,她早就已經(jīng)浸泡在雷池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