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箐瞧著他們震驚之余完全不信的樣子,繼續(xù)道,“朕之所以制作被囚的假象,其目的……,是為了清除一些不忠之臣,其中以淮南侯為首,還有功德侯、永昌伯、建安伯,以及后來的一些小兵小將,這些都是朕和秦王設(shè)計(jì)引誘出來,再行定罪?!?p> 眾臣還在思索,似乎被這樣的消息嚇著了,只是以幾位閣臣為首茫然地點(diǎn)頭。
“所以,這次事件完全只是鬧劇,愛卿們?yōu)閷幊M忠的心秦王已是告訴朕,愛卿們無需多慮,朕不存在懲罰任何一人。”
這次底下的臣子但凡長了腦袋,算是明白了。
陛下之所以這般掩蓋謀逆之事的事實(shí),只不過是為了保全一人。
至于這是何人?
一眾官員意味深長的朝著秦王打量著。
秦素是真的驚了,她沒曾想今日上朝會遇到這檔子事。
實(shí)在是……
實(shí)在是太驚喜了!
她感激加幸福的目光望向了龍椅上的秦箐
眾臣也是隨后收回感慨的目光,心底飛快計(jì)較起來。
陛下作為籌碼,便是一齊免了他們這些官員的罪。
屈身不忠之罪。
他們十天內(nèi)不管不問帝王之危,盡心輔佐秦王,是為不忠。
可如今秦王并非謀逆而只是替帝王辦事,便是沒了什么忠與不忠了。
雖說他們是受了趙將軍委托,但大半是新帝的威脅。
幾大閣臣目光來回在這對兒戲的姐妹間變換。
遍布皺紋的眼角似是闔了一層憂慮,又是隱了半分不存在的別種情愫。
無人說話。
這便是默認(rèn)了帝王的解釋了。
秦箐臉上不變,心底也是松了口氣,繼續(xù)開口,“只是朕不曾想過外邊會有前朝余孽以此妖言惑眾,使得朝綱不穩(wěn),這是朕的失誤,也是秦王的失誤,”
“朕以為,秦王過失之處,當(dāng)罰三年俸祿,”
話音剛落,全場幾盡震撼,滿面錯愕。
這懲罰果真……呃,果真重……
起先是李羽風(fēng)無可奈何的微嘆,微微躬下身,“陛下英明,”
緊接著余下文武官員也是從驚愕中回過味,“陛下英明!”
無他,這個(gè)謊都是必須要圓了下去,否則若真是強(qiáng)行定秦素一個(gè)謀逆之罪,怕是滿堂君臣都要玩完。
等起身,再看向秦素,所有人的目光極具感慨,還有一絲淡淡的……畏懼。
秦素站在原地,由衷地感覺到了意氣風(fēng)發(fā)。
果真,被人罩著和自己罩自己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她不喜歡做萬人之上,但她終還是喜歡這種被罩著成為最大的感覺。
“臣謝陛下開恩,定當(dāng)為陛下鞠躬盡瘁!”
秦素半膝跪地,清脆響亮的聲音響徹大殿,經(jīng)久不絕。
“皇妹請起,”秦箐虛抬手。
于是秦素便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回到原先的位置。
……
處理完一些大事,秦箐暫且退朝,正要往偏殿去,卻是趙新與楚沐急忙要跟來。
秦箐止步,“兩位將軍的意思朕明白,朕不怪你們,你們不必再請罪了?!?p> 看著帝王臉上的認(rèn)真,趙新看了楚沐一眼,兩人算是放棄,“臣謝陛下開恩?!?p> “嗯,下去吧。”秦箐丟下話,退出了大殿。
秦素看了楚沐一眼,隨即快步跟上。
……
秦箐前腳剛在紫宸殿的木椅邊落地,秦素后腳跟上。
正要問話,卻是見墨瀾穩(wěn)步走進(jìn),眉宇間掩飾不去的喜色。
“陛下,屬下有好消息……”
墨瀾走到秦箐面前,卻是因?yàn)榕d奮頭一次連禮儀都忘了個(gè)干凈。
“哦?什么好消息?是天衛(wèi)抓住什么要犯了?趕緊說說?!鼻伢湫δ樝嘤?。
上下打量著站立的墨瀾,卻是不曾看到什么文書,不禁是好奇心更甚。
沒曾墨瀾聽這話,本來極力忍住的喚愉盡是散去,很快連平靜的臉色都是有些勉強(qiáng)。
她慌忙行抱拳禮,“陛下恕罪,是臣得意忘形了,這是臣的喜事。”
“是嘛,無妨,有什么喜事只管說出來?”秦箐身前伸手?jǐn)v起她的雙臂,倒也不曾有什么失望。
“稟陛下,剛才御醫(yī)替臣診斷號脈,確認(rèn)臣已是有了身孕?!?p> 墨瀾輕輕用右手掩蓋自己的小腹,那嘴角微彎的臉頰,代表著對自己以后美好的憧憬。
“身孕?竟是這么快?”秦箐好一陣怔神,開始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臣子。
她此時(shí)是注意到墨瀾換上了一身相對平常比較寬大的衣服,倒是像個(gè)剛開始注意生活的準(zhǔn)媽媽。
秦素也是被這消息震驚得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墨瀾。
只是須臾,秦箐露出恭賀的微笑,依舊是手緊緊扶住了她的肩膀。
“這可真是好消息,你和趙將軍結(jié)婚這么多年,因?yàn)閼?zhàn)事耽擱太久了,現(xiàn)在終于是有了子嗣,實(shí)在是令人振奮?!?p> 墨瀾幸福的頷首附和,眼角微微淺紅,“是,臣倒也沒曾想到這孩子來的這般快的,”
看著秦箐柔和的目光,她又是想著什么,順著力就要往下蹲,卻是被秦箐及時(shí)止住。
“好了,墨瀾你如今有了身孕,就不要行禮了,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說出來,”
秦箐臉上洋溢著和祥的溫柔,墨瀾看在眼里,心底愈發(fā)感動,感激道,“陛下,臣謝過陛下這些年的栽培之恩,臣不過一屆奴仆,若不是陛下有意對臣與趙將軍栽培做媒,臣與趙將軍這輩子指定是卑賤的命了,哪有如今的這等帝位,陛下對臣的恩情,臣當(dāng)以死為抱!”
墨瀾自顧在那感恩,到最后紅了的眼角已是起了一抹晶瑩。
在另一邊的秦素卻是輕微咳嗽了一聲,蹙眉的臉色有些不悅。
“這秦家可是不止一個(gè)人?!?p> 墨瀾神情微愣,很快明白過來,隨即稍微側(cè)身屈身,“臣替自己也替趙將軍感謝殿下這些年所給予的機(jī)遇。”
“恩,”秦素面色稍緩。
秦箐牽著墨瀾的手臂朝長椅走去,“好了,墨瀾你大可不必如此,這也是虧你和趙將軍有本事,朕當(dāng)初也不過是一個(gè)小戶女子,若不是你們這般手下,哪會有今日?”
“先做吧?!?p> 墨瀾有些遲疑不定,但見秦箐嚴(yán)厲的目光,終還是微微屈身,“謝陛下賜座,”
等墨瀾拘謹(jǐn)坐好,秦箐與秦素也先后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