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剛才鄧敏問的題你明明都解好,我還照抄了,你怎么……”
在鄧敏轉身離開后,洪耀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連他都覺察到了絲絲異樣。
“別多事,趕緊抄你的卷子?!?p> “想要等張三瘋來檢查,順手滅了你嗎?”
楊青時半開玩笑的擺了擺手,心中確實有些詫異。
剛才自己雖然沒有把話說在明處,但那種態(tài)度也應該能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了。
但看鄧敏的樣子,似乎沒有聽懂?
就在楊青時疑惑的時候,一串熟悉的高跟鞋聲傳來,只見班主任張艷秋快步走進了教室。
“都安靜一下,都高三學生了,怎么還這么不知道時間的緊迫?”
隨著她一聲斥責,整個教室立刻鴉雀無聲,所有學生的神經(jīng)都頓時緊繃。
張三瘋的外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就算成績優(yōu)異的楊青時,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也不敢在她面前得瑟。
“各科代表把暑假作業(yè)收上來?!?p> “然后大家準備一下,馬上進行分班摸底考試,規(guī)模等同于高考?!?p> 目光在教室里巡視了一圈,似乎很滿意自己學生的表現(xiàn),張艷秋這才點了點頭。
只是她這話一出口,教室里就轟然一聲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沒想到,這才開學的第一天,張三瘋就給了他們一個不折不扣的下馬威。
“我勒個去!這就要考試了?”
“簡直不給我們留活路?。∥椰F(xiàn)在連那些基本公式都忘記的差不多了。”
“太狠了!摸底考試,還順帶重新分班?”
楊青時心頭不由苦笑,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時間消磨,他自然沒想起來今天要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好在還有一些學霸的底子,前幾天又重新回顧了下暑假作業(yè),實力倒也是恢復的七七八八。
“今天這個考試就是要告訴你們,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省高考,向來都是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一分之差就能淘汰幾十,甚至上百人。”
面對一片哀嚎的學生,張艷秋面不改色,心里卻是有些小小的暗自得意。
初入高三的學生,大多都還沒有做好高考的心理準備,以為時間還早。
她這一招用了二十多年,向來屢試不爽。
可當張艷秋的目光掃到楊青時身上,卻只看到了一張淡定的面龐。
不僅沒有絲毫緊張,反而有種淵停岳峙的從容。
雖然有些吃驚,但眼下并沒有太多時間讓她思考,“下面開始考試,會有兩位老師給大家監(jiān)考?!?p> “任何投機舞弊的行為,都將受到嚴厲懲罰,情節(jié)嚴重者會予以勸退。”
生活就是這樣,在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絕不會給你反抗的機會,只能逆來順受。
這次學校的突然襲擊,顯然讓所有學生都措手不及,但在留級和勸退的威脅下,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參考。
隨著一張張試卷被分發(fā)下去,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交卷鈴聲響起的那刻,楊青時才緩緩的放下了筆,不由自主的長長舒了口氣。
時間間隔將近二十年,即便是自己準備的還算充分,但依舊有許多文言文都印象早已模糊。
這科語文,他也只能考的差強人意。
“太可怕了!學校這是一來就放大招??!”
劉磊同樣被折磨的欲生欲死。
他整個夏天都在籃球訓練營里度過,別說是背書復習了,連暑假作業(yè)都被忘得一干二凈。
“沒辦法,誰讓這就是高三呢?”
“所以我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事情就不該考慮,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楊青時攤了攤手,仿佛是自我安慰般強行解釋了一句。
就算他再如何不想承認,可那張他熟悉的笑顏,險些就摧毀了他所有防線。
“青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多言不由衷?”
劉磊滿眼鄙視的看向楊青時。
明明好端端的,自己都沒有提鄧敏,這家伙非要心虛的補充。
怎么看都是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滾!”
“什么言不由衷?我這叫有感而發(fā)!”0
楊青時轉過頭與劉磊對視,皮笑肉不笑。
在社會上十幾年的打磨浮沉,讓他早已練就了一副刀槍不入的臉皮。
反正都是演員,打死不認就完了,區(qū)區(qū)口是心非,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喲?一個暑假不見,敢跟哥橫了?”
劉磊嘿嘿冷笑兩聲,擼起袖管,亮出了他招牌式的肱二頭肌。
將近三個月的訓練營,可不是白給的!
楊青時滿臉嫌棄的瞥了劉磊一眼,然后雙手背在身后扭頭就走。
惹不起,打不過。
這家伙真的練了一身腱子肉……
“臥槽!?楊青時,你個龜兒子別跑!”
默默的思考了半天,劉磊這才反應過來,怒罵一聲,快步追了上去,可楊青時早就跑得沒了蹤影。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他們不遠處的樓道拐角,有兩個女生剛好路過,將他們的對話盡數(shù)聽在耳中。
“楊青時這個混蛋!我要去找他說清楚!”
個子偏小的女生氣得怒不可揭,憤憤的揮了一下拳頭,就想上前去討個說法。
“小琪你別沖動?!?p> “或許……或許他不是那個意思呢?”
鄧敏雙目微紅,一把拉住了閨蜜,用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是那個意思?”
“你到現(xiàn)在還幫那人渣說話?成績好了不起嗎?”
被鄧敏拉住,謝琪依舊是恨得咬牙切齒。
她這小暴脾氣,一般有什么仇當場就會報了,絕對等不到隔夜。
自己這閨蜜要身材有身材,要成績有成績,學校里大把人排著隊追求。
什么時候輪到楊青時來作賤了?
“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也許咱們有什么誤會他了呢?”
鄧敏說話的聲音微微帶著哭腔,嘴唇上也逐漸泛起了猩紅。
如果楊青時在場,他一定會想起,在某年某月某個漫天飛雪的公交站臺,鄧敏那倔強的表情跟現(xiàn)在如出一轍。
只不過那時候的她,轉身走的義無反顧。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