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在歸魂山腳下時,抬頭隱約看到了一圈極為震撼的光暈,當(dāng)時被沈珺他們打斷沒有再注意,想必就是那女人的作為。
但是她為什么,要將歸魂山連根拔走,還用很多鏈子將它團團綁住,那眼底的興奮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
那些都是次要,最關(guān)鍵的是自己要怎么活下去,怎樣才能獲得那種力量,從他們手中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太可怕了,咱們爛泥灘雖然競爭激烈,可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慘烈的傷亡,幸好我們躲得好?!?p> “昨天我們都暈過去了,就聽到一個聲音,他們是什么人???會不會是哪家小公子小姐到這里練手來了?”
“那群驕橫自傲的人,也不是沒可能干出這事,但近年來比較出名的人物中,該沒有暴戾到來爛泥灘,獵殺咱們這群沒有修為的人。”
“也對,我們在他們眼中就是低賤的人,用他們的一句話說,殺我們都覺得臟手…”
云暮認真辨別那些話的內(nèi)容,這個世界的語言晦澀難懂,但那個女人給他們吃過一顆換氣丹,可以在這里自由呼吸和聽懂那些話,當(dāng)然說出的話對方也聽得懂。
這就相當(dāng)于她那個世界的通用語言,只不過這個世界用的東西很奇幻,不需要語言天賦去學(xué)。
她看向隨處可見的尸體,布滿血絲的眼中閃過一瞬的殺氣。
那女人本來是要帶著他們回去,可是半路不知為什么被一群人圍攻,她拖帶著那座歸魂山走了,將他們?nèi)釉诹诉@里。
這里有很多人,很多跟他們一樣沒有修煉過的普通人,卻也沒那么太平,似乎是在競爭著什么。
那些死掉的人,可能是被牧長杳那場大戰(zhàn)禍及的,也可能,另有隱情。
“咦,這里有個活的?!?p> 云暮盯著陸續(xù)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人,暗自警惕。
“嘖,這模樣挺慘的?!?p> 來人四名,三男一女,皆是體型瘦弱眼窩深陷,看著有些可怖。
幾人瞇著眼睛打量著她,除了一身形佝僂的老者,其余都是一副漠然無視的態(tài)度。
云暮此時的模樣豈是一個慘字能形容,全身血污,加上那雙血紅的眼睛,宛如厲鬼。
他們圍觀了幾秒,便漠然無為的抬腳繞過,那老者躊躇了幾步還是不忍的回了身。
“小姑娘,你怎么傷得這么重?”顯然是看多了這種傷亡,老人也只是略顯同情的問道。
云暮張了張干涸的唇,搖了搖頭,她嘴里糊著一團惡心的血腥味,不想說話。
“只有你一個人?一起來的朋友呢?”
云暮正視老人真摯的眼睛,斂著眸子繼續(xù)搖了搖頭。
那老人聞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悲傷的事情,眼中猛烈而來的淚水令云暮愣了愣。
只見他從破爛的洗衫里摸出了一個老舊的小瓶子,顫顫的倒了一顆褐色的小丸子遞給她。
“可憐的孩子,這是我攢下的食丹,能多少讓你挨幾天,這幾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躍龍門大會,你好好尋找你的機緣,或許還能爭得一番造化呢。”
云暮望著老者布滿溝壑的臉,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慈祥愛憐令她鼻尖發(fā)酸。
不過短短幾天,她與家里人已經(jīng)隔開了一個世界,她想那位沉默寡言卻異常疼愛她的龍奶奶了,原來在這個世界,也有像她那般慈愛溫暖的人。
見云暮不動,老者嘆了口氣,有些哽咽起來:“我有一個孫女跟你差不多大,看到你,我就想到……”
云暮明了,定是他孫女遭遇了不測,見老者眼底的慈愛異常真摯,云暮心中不禁動容。
這個世界也是有好人的,還是跟她一樣的普通人。
正當(dāng)云暮思索間,老者的身體突然如一團破絮般,被甩飛了出去。
“好你個老不死的,竟然偷偷藏著食丹,還要給這個廢人!”
只見之前與老者一隊的男子,指著倒地的老者惡狠狠的罵道。
云暮握緊雙拳,突然眉心一跳,卻還是迎來了結(jié)實的一腳。
“別多管閑事!”男子瞪著云暮兇惡的警告道。
云暮暗道這幾人,能從大戰(zhàn)威壓中生存下來,肯定不簡單,還是先靜觀其變,老頭雖然佝僂但是腳步輕盈,應(yīng)該撐得過去。
“老東西,留了你這么久就是看在你身上有點東西,你私藏在先,就不要怪我哥倆不顧那點情分?!?p> “你們,真是…沒人性!”老者面露死氣奄奄一息。
“人性?你也是爛泥灘的老人了,難道還相信有人性這個東西?”男子一把奪過老人手里的瓶子,無比諷刺的笑了起來。
他們?nèi)伺d奮的倒出食丹,正好三顆,立馬狼吞虎咽起來,隨即他們的身體升騰起一絲絲的氣霧,干癟的人精神了許多。
食丹是初學(xué)丹師必?zé)挼臇|西,低級的能緩解普通人的饑餓,高級的能助修士修煉和調(diào)養(yǎng)用,是這個世界很受追捧的東西。
顯然這只是低級甚至低劣的食丹,卻也讓他們?nèi)藵M足了一頓。
正擔(dān)心老人的云暮,忽察被兩道貪婪的目光注視,心中發(fā)冷起來。
“傷成這樣還能活下來,如果她不是厲害的修士,就是身上有什么好寶貝護身,我們?nèi)ニ阉??!?p> 兩男子說著伸手就去拉云暮的衣服,危機近在遲尺,忽然一道勁風(fēng),將近她身的人橫掃在地。
不等另一人反應(yīng),云暮抓起一把泥沙朝他眼里灑去,她快速起身擒住抓住男子的手,同時抽出藏在登山服褲腿里的蝴蝶甩刀,刀尖伸出的那一瞬已經(jīng)劃過了他的動脈。
溫?zé)岬孽r血四濺!
兩人倒地不起,云暮忍著身體的不適感挪退到了安全距離。
她回視著幾人震驚的目光,瞥到老者眼里被強力壓住的歡喜,眸色閃了閃,暗暗平復(fù)加速的心跳。
“小,小姑娘,你,你好厲害。”
老者眼中露出的崇拜和熱切令云暮有些莫名,但隨即也就明白了,他可能以為自己是修行者。
若是昨天自己剛從沈珺手里逃生,碰到這幾人肯定沒有反抗的余地。
可是休養(yǎng)了一天一夜,她變態(tài)的自愈能力正在發(fā)酵,加上被牧長杳融合進在她體內(nèi)的東西溫養(yǎng)著,現(xiàn)在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五六分。
五分對付這些沒修煉過的有余力,可千萬別碰到他們帶的有法器,她正這樣想著,其中一人就兇神惡煞的從懷里掏出一枚生銹的長釘。
“臭女人還有兩手,我現(xiàn)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寶貝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