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住的地方?你跟我說這是山上?”安元看著眼前的高級公寓,她的眼角不自覺抽了抽。
白澤眨眨眼:“對啊,此下山非彼下山嘛,‘下山’就是一個形容詞罷了,下山歷練就只是離開師父一個人或者跟小伙伴一起出去鍛煉自己啊?!?p> 安元努力地不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格外羨慕嫉妒:“是嘛,那他們做天師的還真有錢??!”然而她的語氣聽起來還是那么的酸。
“對啊,做天師本來就有錢啊,特別是那種有聲望的天師,一個單子大概要幾千萬這樣。我跟你說……”白澤沒有發(fā)現(xiàn)安元語氣的不對,他甚至頗有興趣地在科普天師這個職位。
安元:“……”抱歉,我并不是對天師很感興趣,我那么說只是客氣罷了。
“我們是直接去進(jìn)去找她嗎?”安元問道。
白澤卻搖搖頭,他瞥了一眼樓道口:“不了,我們就在外面等他們出來好了,沒有多余的時間?!?p> 安元:“啊?那你怎么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跟照片一樣的女孩從樓道口出來了,她的手里拿著垃圾袋,應(yīng)該是出來扔垃圾的。安元目瞪口呆,她覺得白澤確實(shí)應(yīng)該可以擺個攤算卦,這特喵的也太靈了吧???
白澤往陰影處躲了躲,他低聲問道:“怎么樣?跟之前你看到的又什么不同嗎?”
安元閉了閉眼,當(dāng)她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一個不同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這是進(jìn)入了那個女孩死亡前的世界,但是她所看到的畫面卻一閃一閃,像是不確定一樣。
有一個人在跟這個女孩說話,這個人一張一合,豎起了兩根手指,安元卻并不能聽到他在說些什么。她努力瞪大雙眼想要看清楚這個人說話的口型,但是很快就模糊了,緊接著出現(xiàn)的畫面就是那個女孩躺在床上的場景。
隨后就是一片的黑暗。
安元有些詫異,她想再重來一次,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進(jìn)不去之前的那個場景了。安元只好閉上眼睛,退出那個世界。
“怎么樣?”白澤問道。
安元看向之前女孩所在的方向,發(fā)現(xiàn)女孩不見了,她有些遺憾:“比之前在照片看到的要更加詳細(xì)一點(diǎn),但是,我總覺得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在阻擋我看她的結(jié)局?!?p> 白澤沉下臉:“還是兩個嗎?”
安元說道:“我就看到了一個結(jié)局,但是,”她想到畫面里的那個人豎起的兩根手指,她皺著眉,“她的畫面里有另一個人,那個人在跟她說什么話我沒有聽到,他還豎起了兩根手指,而且那個人比重占的很大?!?p> 白澤聽到這,他的表情變了變,他像是終于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白澤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但是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又開始拒絕自己剛才的想法,“不能這樣做,我不能……”
安元覺得白澤像是魔怔一樣,她輕聲喊道:“白澤?”
白澤沒有反應(yīng),依舊在那里自言自語說些什么,安元走近白澤,拉住他的手臂,這次她喊的大聲了點(diǎn):“白澤!”
安元這么一拉,白澤像才反應(yīng)過來,他轉(zhuǎn)頭看著安元,面上沒有他剛才一直跟自己作斗爭的表情,他甚至有些溫和:“怎么了?”
安元愣了愣,她下意識地松了手:“不,沒事?!?p> 白澤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好意思,最近我比較累,如果出現(xiàn)什么異常的反應(yīng)那也是正常的?!?p> 安元心想:不,你剛才的表現(xiàn)一點(diǎn)也不正常?。?!就像是有兩個人格在你的體內(nèi)互相爭吵一樣。
安元雖然是這么想但是她并沒有說出來,說實(shí)話兩個人格什么的,她覺得有點(diǎn)夢幻,而且應(yīng)該也不會這么巧發(fā)生在白澤的身上吧?
“看完她的,我們?nèi)フ掌牧硪粋€人那里吧?”安元沒有繼續(xù)深究下去,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白澤似乎有些疲憊,他沒有立刻同意。他慢慢地蹲了下去,雙手抱頭,他的身體似乎還有些顫抖。
安元站在白澤的旁邊,即使她是一個與世界脫軌的人也在這里感受到從白澤身上傳來的深深無力感,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
她沒有過去安慰白澤,她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身份,白澤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能夠做到的就是在白澤迷茫的時候給予他一片安靜的空間,讓他思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澤站了起來,他閉了閉眼說道:“走吧?!彼拖裣胪艘粯?,帶著一種堅(jiān)決。
安元點(diǎn)點(diǎn)頭:“好。”
“何昕,這邊音調(diào)還是不對,你稍微再高一點(diǎn)?!?p> “好!”
寧何昕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她在錄音棚呆了一天了,完全緊繃著沒有一絲放松的時刻,她剛想起身的時候,她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樣朝著后面的樓梯口看了一眼。
寧何昕聽見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她朝著樓梯慢慢地走過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朝著樓梯那邊走,但是她總覺得如果自己不過去很有可能會錯過什么。
“何昕?你在干什么?這邊還有一個想要你重新錄一下??!”
寧何昕停住了腳步,她回答到:“好!現(xiàn)在過去!”隨后,她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皺了皺眉,有些悵然若失地離開了。
“哇,她的警惕性這么強(qiáng)嗎?”安元從樓下鉆了出來,她看著寧何昕離去的背影,對白澤說道。
白澤沒有說話,他倚靠在墻上盯著旁邊的樓梯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安元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她的我剛才看過了,你要聽嗎?”
白澤回過神來,他搖搖頭:“不了,我不想知道了?!?p> 安元眨眨眼:“啥?那咱倆費(fèi)了這么大功夫偷偷地溜進(jìn)來是為了啥??就單純地看她一眼???”還不敢被人家發(fā)現(xiàn),也太慫了一點(diǎn)吧!安元在心里補(bǔ)上了完整的話。
白澤站直身體,沒有回答安元這個問題。
他朝著出口走去:“走吧。”
白澤就在這時突然想到之前他問周鉉的那個問題:
“若是一切重來的話,你會選擇怎么做?是推開你所珍視的人,還是不顧一切的保護(hù)?”
他的選擇跟周鉉的不同,如果對于她來說推開她是最好的選擇,那么白澤會不顧一切地選擇這個選項(xiàng)。
他迄今為止所做一切都在朝著這個努力不是嗎?那就更不應(yīng)該再去關(guān)注她才對。
白澤閉上眼,走到了陽光照射不到的樹蔭下,這或許就是對于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