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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養(yǎng)成系統(tǒng)

第七十一章 藝伎回憶錄

  秦晝?nèi)缂s來到那家高級料理亭。

  那位接待很順利的將他帶入了內(nèi)庭,并引入了一間配有景觀的包間。

  包間是以純島國經(jīng)典式樣裝飾。

  地面為榻榻米,木格式的移門,中間置放著一張矮桌,此被稱為“暖桌”,在冬季會鋪上一層棉被在四周,用以保暖。

  矮桌兩端放著四個圓形的草蒲團,中間是挖空的方形下陷空間,可以方便不習(xí)慣跪坐的客人放腳。

  朝庭院望去,小橋流水假山石,還有灌木與苔蘚穿插其間。

  池畔設(shè)有一個“鹿威”,也叫添水,清澈的流水通過竹筒一端流向另一端,盛滿后,會倒向下方的石缸,發(fā)出“嘟”的敲擊聲。

  夏季里,偶有蟬鳴聲,搭配流水及鹿威的敲擊聲,別有意境。

  斯拉——

  木門被拉開,跪著匍匐在門外的是一位穿著華麗和服的中年女子,豎著傳統(tǒng)的盤發(fā),上面叮叮當(dāng)當(dāng)插了很多花鈿。

  數(shù)秒后,她直起身來,濃妝艷抹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啊啦~”中年女子嬌媚的說道,“這位貴客好似面生,是否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里?!?p>  秦晝微微頷首,并沒有馬上接口。

  中年女子見秦晝與她打招呼,于是便站起身來,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她穿著傳統(tǒng)的兩指式白色襪子,門口置放著她的木屐。

  她來到秦晝桌子的不遠處,跪在地上,又叩拜下去,行了個大禮。

  隨后直起身來,說道:“貴客不知如何稱呼?!?p>  “酒井?!彼凑战哟o他說的一個名字,僅報了個姓氏出去。

  中年女子跪著一步步挪向秦晝,把手搭在他的腿上說道:“原來是酒井桑,我是這里的媽媽清子,今天給您介紹一位我們這里的最當(dāng)紅——美緒?!?p>  隨后清子拍了拍手掌,木質(zhì)移門隨即又被打開。

  一排穿著和服的女子跪在門口,膝蓋前都擺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是今日套餐的菜品。

  在門完全打開后,她們站起身來,每個人都躬著身子把托盤端進屋內(nèi),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當(dāng)她們走到矮桌邊,才稍稍抬起一些身子,將托盤里的物品端放到矮桌上后,便抱著托盤拱起身子,倒退著退出了門外。

  整個過程,除了襪子摩擦榻榻米草席的沙沙聲,連放碗碟都沒有發(fā)出一絲異響。

  清子那老道的眼神始終跟隨著每個服務(wù)的動作,好似她手中有一把無形的鞭子,稍有不對的地方,那條鞭子就會像犯錯者的身上狠狠抽去。

  當(dāng)然每當(dāng)她的臉轉(zhuǎn)向秦晝一邊,總是自然調(diào)整到諂媚模式。

  待所有的菜品都遞送完畢。

  清子從桌面拿起酒壺,用極其優(yōu)雅的倒酒姿勢為秦晝斟上一杯,隨后又拿起杯子恭敬的遞到秦晝面前。

  “酒井桑,請用。”

  秦晝方拿起酒杯,準(zhǔn)備喝上一口。

  清子舉手又再一次擊掌。

  另一側(cè)的移門被緩緩拉開。

  門口照之前清子出現(xiàn)一樣,跪拜匍匐著一位和服女子,頭上的裝飾比較清子,更為華麗。

  她的纖纖玉指捏著一把杏葉形的象牙撥片壓在額頭下,膝蓋旁擺放著一把類似三弦的琴,琴身由細長的琴桿和方形的音箱兩部分組成。

  在那女子的側(cè)后方還匍匐著一位男性老者,身穿深灰色的男士和服,手上捏著一把類似笛子的樂器。

  清子側(cè)轉(zhuǎn)其身,面對門外兩人,說道:“酒井桑,這便是我與您介紹的美緒了,她擅長三味線及舞蹈?!?p>  “美緒身后那位是我們的尺八演奏師吉太郎。”

  清子話音落下,美緒才抬起了身子,優(yōu)雅的行了一個頷首禮。

  她的臉上雖撲滿了蒼白的底妝,可仍看得出來,她精致的五官,及小巧的臉蛋,若是卸了妝應(yīng)該也是一枚繡麗佳人。

  美緒與吉太郎緩緩站起,慢步朝里走來。

  美緒走在前方,吉太郎分別拿著尺八及三味線走在后方。

  美緒生的很嬌小,穿著的和服拖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弧,隨著她慢慢挪步的身姿左右擺動。

  她的腰間別著一把小折扇。

  他們并沒有直接走到矮桌邊。

  而是在離秦晝數(shù)米遠的地方停步,兩人并肩而站。

  他們再一次向秦晝鞠躬后,美緒跪在地上,吉太郎則盤腿而坐。

  吉太郎將手中的三味線交還給美緒。

  清子在秦晝耳邊耳語道:“酒井桑,您可以邊享用美食,邊聽曲目,或者說,您想先讓美緒跳一曲?”

  秦晝托著下巴,緩緩搖晃著上身,似乎在考慮清子的話。

  他其實對和歌并沒有太大興趣。

  “要不然,先跳一曲吧?!鼻貢冋f道。

  清子對美緒眨眨眼,手伸向他們往上一抬,說道:“美緒,酒井桑想先看你跳舞。”

  美緒勾起朱紅的薄唇,優(yōu)雅一笑,說了進屋后的第一句話,簡短而柔美:“はい(hai)(是)?!?p>  吉太郎聽聞清子的話,放下了手中的尺八,雙手規(guī)整的置放在大腿上。

  美緒也放下三味線,扶著袖管重新站起來。

  隨后,吉太郎舉起雙手,拍了兩下,他開始用渾厚的嗓音吟唱起歌曲,并用手掌打擊起節(jié)拍。

  美緒取出腰間的扇子,打開后,先擺了個姿勢。

  她垂著著臉,一手拿起扇子舉起,以便可以遮住半邊臉,一手則拉著袖管。

  待吉太郎的歌曲響起,她便隨著他的歌聲而翩翩起舞。

  奇怪的是,美緒在起舞時反而是面無表情的。

  即便如此,秦晝的雙目還是為美緒的舞蹈所吸引,手指竟不自覺的在矮桌上隨著吉太郎的節(jié)奏一起輕輕敲擊。

  放眼桌上的鮑參翅肚,秦晝視而不見,根本沒有舉筷的念頭。

  清子在一旁也轉(zhuǎn)悠著腦袋,用手掌在腿上輕輕打著節(jié)拍,她斜眼睨著秦晝,滿意的笑著。

  一曲舞罷,美緒與吉太郎雙雙欠身,向秦晝行禮。

  秦晝輕輕鼓掌,以作贊賞,他向著清子說道:“清子,方才我為吉太郎的歌喉所震懾,美緒也會唱歌?”

  “那是自然的?!鼻遄诱f道這里即刻變得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美緒可是我們這里的臺柱,若說她在這條街上稱第二,估摸著也沒人敢稱第一了?!?p>  秦晝心想,還能這么神?他偏巧找了一家這條街第一的料理亭?

  他拿起酒杯喋了一口,視線鎖定在美緒身上,挑眉說道:“我倒想領(lǐng)略一下,怎么算是花見小路第一。”

  清子回道:“酒井桑,您聽著便是?!?p>  “美緒,酒井桑想要領(lǐng)略一下你的歌喉,快?!?p>  又是簡短而柔美的回答:“はい(hai)(是)。”

  吉太郎拿起了尺八,抵著下嘴唇。

  美緒將三味線架在腿上,左手置在琴桿上按著琴弦,右手拿起象牙撥片擺在方形音箱前。

  隨著美緒的一聲悠揚而有力的“啊~”后,兩人開始演奏手中的樂器。

  美緒清而不濁的歌喉,宛轉(zhuǎn)而悠揚,抑揚頓挫,極具穿透力,有種動人心魄的魅力。

  抑或是秦晝能明白歌詞的含義,竟能從這質(zhì)樸而不加修飾的歌聲中,體會出歌詞所描述的情感,莫非這就是清子所言第一的魅力?

  不過他仍然沒有服氣,畢竟他也沒看過、聽過這條街上其他藝伎的表演。

  他故意不展露任何表情,也不像之前那樣打著節(jié)拍。

  他瞄著清子的臉,發(fā)現(xiàn)她雖仍保持笑容,可眉宇間展露出了一絲焦慮與不悅。

  恐怕是不滿意美緒沒有用歌喉吸引住秦晝,這種老bao永遠是那樣,將所有的罪責(zé)掛到伺候的人身上,而從不考慮也許是顧客喜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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