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三 迎來了客人(上)
清晨的一縷曙光喚醒了沉睡的瓊恩。太陽如今已經(jīng)爬過了樹梢,他好久沒這么睡過了。
醒來后,只覺得一陣清爽。昨日的病痛消弭了,暫時(shí)的或是永遠(yuǎn)的。
瓊恩看了看太陽,陽光很刺眼,空氣卻不算好冷,甚至有些溫暖。
已經(jīng)這個(gè)點(diǎn)了,看來今天打不了獵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許是因?yàn)樽蛲沓缘蔑枺缃褚膊挥X得餓。
事實(shí)上,他很好奇。他記得,昨晚他已經(jīng)熄滅了所有的燈——哪怕祈靈教告訴他,如果要命就別那么做。
他不應(yīng)該醒來。
可他終究還是醒來了。
“安莉!崔拉!”
“安莉!崔拉!”
他大喊了兩聲,心中對(duì)回音沒有任何一點(diǎn)兒期待。
這么喊兩聲,也許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清醒著。
可黑洞洞的屋中卻傳來了安莉與崔拉回聲。
“瓊恩(John)!瓊恩!你在哪里?!”
“爸爸!”
——她們!她們也還活著?!
這簡直是個(gè)奇跡!
瓊恩連滾帶爬的沖到自己的破屋內(nèi),可他看見的,卻是從未想象過的恐怖。
屋中,數(shù)頭有狼那么大小的不明生物被破土而出白色尖莊刺穿在空中,痛苦的掙扎著,它們簡直是各種器官的集合體,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
瓊恩剛一入內(nèi),這些半死不活的影獸好似突然來了精神,揮動(dòng)著身上奇形怪狀的部分就朝著瓊恩襲來,這些一條條暗紅色的模糊塊狀物,在影影幢幢的屋中就好像被關(guān)久了的血腥獵犬,暴躁的撲向送到嘴邊的獵物。
瓊恩嚇了一跳,摔倒在地上。而那些襲來的恐怖也在他的腳邊戛然而止。這并非是因?yàn)檫@些怪物有好生之德,而是那些穿刺它們的尖莊精確地卡住了它們的位置。它們夠不到瓊恩。
此刻,鐵銹味伴隨著手掌上傳來的粘滯感涌入了瓊恩的腦中,身為獵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遍地黑色的液體是什么。
“瓊恩!這些怪物!它們……”臥室里再次傳來了安莉的聲音,看來并非在廳堂里有怪物,而是哪里都有。
“爸爸……!我害怕……?。∧憧靵戆?,爸爸,救救……我們!”崔拉的聲音雖大,卻顫抖不止。
顯而易見,在冬日漆黑的夜晚中,他們一家并沒有躲過“狼”的襲擊。
而是……有人救了他們……
誰?!
瓊恩連退兩步,移步到門外,他將房屋的破門一把敞開,幾縷陽光射入內(nèi)中。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p> 那些還在撲向瓊恩的暗紅色肉器在接觸到陽光后便迅速崩解,化為了紫黑色的煙霧融入了空中。繼而是那些怪物們震耳欲聾的慘叫。
借著絲絲縷縷的陽光,瓊恩這時(shí)才看到,那些刺穿怪物的東西也并非什么白色尖莊。
而是……
一根根白骨。
而在那白骨所形成的包圍圈中,一個(gè)身著黑袍,手中拿著一根漆黑木杖的兜帽男子屹立其中。
兜帽隱藏了他的面容,讓人難以看清,可他懷中卻抱著一個(gè)嬰兒卻是清晰可見。
“哇——哇——哇——”也許是陽光刺激了黑暗中的嬰兒,那嬰兒哭了起來,可這哭聲對(duì)瓊恩卻是那樣的熟悉,他甚至甘之若飴。
看見他的神色,黑袍人向前走了一步,冷漠的問道:“你為什么要把他丟在那里?”
“紐曼(Newman)!安莉!紐曼!是紐曼??!”瓊恩大叫了出來,那是他的兒子,他不會(huì)認(rèn)錯(cuò)的。
“瓊!什么?!”安莉聞聲,回應(yīng)了起來,她有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瓊?”
瓊恩來不及回應(yīng)安莉,他上前一步,想從黑袍人手中接過孩子??珊谝氯藚s退了一步,讓他接了個(gè)空。
那黑袍人再次問道:“你為什么要把他丟在那里?”
瓊恩看著黑袍人,張口欲言,可卻被崔拉搶了先:“是他不乖!他不聽話老哭,所以狼才會(huì)叼走他!”
黑袍人聽聞,身體微微顫動(dòng)了一下,他又一次問道:“你為什么要把他丟在那里?”
“我……”瓊恩伸出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畢竟,這名黑袍人問的是一件他的虧心事,“我只是想……”
“紐曼!真的是他?。 卑怖驈呐P室中沖了出來,她趁人不注意,一把撲倒黑袍人身上,粗暴的搶走了孩子。
見狀,瓊恩快速反應(yīng)過來,他一把將安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警惕的看著那個(gè)黑袍人,他大聲叫到:“崔拉,你別出來!聽話!”
“可……可……爸爸……這里好可怕啊………………”崔拉的聲音恐懼感更甚。
此刻,瓊恩才想起,在哪不見陽光的內(nèi)臥中,隱藏著的一定是不亞于剛剛大廳中那種駭人的恐怖。
看到自己懷中的嬰兒被搶走,黑袍人只是哂笑了兩下,他握著手中的紫黑色木杖,微微點(diǎn)了兩下地,大廳中的骨刺瞬間消弭,恐怖肅殺的氣氛歸于沉寂。
“你……”那黑袍人伸出一只手指頭,跨過瓊恩指向安莉,緩緩道,“很有勇氣?!?p> 緊接著,他的手指微微平移,指向了瓊恩,言語中略帶陰森:“可你呢……”
瓊恩看著面前的黑袍人,剛剛他所展現(xiàn)出的力量絕非自己一個(gè)農(nóng)夫可以匹敵。他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好像他正直面死亡一般。
黑衣人將攢著的手指伸開,成為爪狀,瓊恩沒什么見識(shí),但他知道在這個(gè)國度內(nèi),只有祈靈師能用簡簡單單幾個(gè)手勢(shì),就殺死一頭怪物……或者……殺死一個(gè)人……
現(xiàn)在,在瓊恩面前的人,無疑是一名祈靈師。只要他的手掌握緊,瓊恩相信,自己一定會(huì)死……甚至?xí)B帶著崔拉……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為什么要把他丟在那里?”黑袍人的話語雖然冷漠,卻帶著一種肅殺的氣氛。
瓊恩看著面前的祈靈師,他傲慢無禮又咄咄逼人,像極了城里的那些家伙們,一股怨氣自他的腹中蓬勃而起,更想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他又會(huì)死在這里,心中的委屈與不滿又一股腦的化為了勇氣。
能夠不滿的勇氣:
“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我的家庭!你知不知道,短短的兩天,我沒了媽,沒了女兒,甚至快沒了家!”
黑衣人冷靜的聽著,隱藏在兜帽下的臉沒人能夠看清。
瓊恩的咆哮還在繼續(xù),他惡狠狠地繼續(xù)著:“就因?yàn)槟銈冞@些祈、靈、師!!若不是因?yàn)榱滞?zhèn)的車隊(duì)從這里經(jīng)過,你們這些祈靈師根本就不會(huì)管這個(gè)鎮(zhèn)子的‘狼’!可你們也就呆了那么兩三天,卻帶走了一個(gè)多月的糧食!你讓我們?cè)趺椿睿?!怎么活??。。?!?p> 這一次的咆哮,那黑袍人的身體明顯地震動(dòng)了一下,他顯然被什么沖擊到了,但很快恢復(fù)了長條!
大怒之后是大悲,委屈緊隨著憤怒催化了眼淚。瓊恩哭著,哽咽著:“我們只不過想多活一天,可怎么就這么難……扔了紐曼……你以為我愿意么……可怎么就這么難……我……我能有什么辦法啊……我……我也很絕望……可我必須……”
講到這里,瓊恩不再說了。他擦拭了一把眼淚,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黑袍人。
他能感到,他背后的安莉緊緊地抓緊了他的手臂。
她在害怕。
可他沒有辦法。
面前的人顯然因?yàn)樗臈墜胄袨闃O其的不滿,定是不會(huì)放過他。面對(duì)黑袍人,瓊恩就向看見了猛虎的綿羊,與其拼命掙扎,激怒了對(duì)方。不如在咩咩的嘶吼后,引頸就戮,或許,面前的猛虎吃飽了,便會(huì)放過其余。
“好了……好了……”瓊恩盯了一會(huì),便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本來我正愁如果我們四個(gè)都活著,拿家里的糧食連三天都吃不到。現(xiàn)在我要是死了,倒是能活下去……你動(dòng)手吧,你動(dòng)手吧……”
那黑衣人輕笑了一聲,再次抬起了手,他向瓊恩走來。那只手很快表要接觸到瓊恩。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你……是一個(gè)勇者。”那黑袍人拍了拍瓊恩的肩膀。
瓊恩張開眼睛,只看見黑袍人正在他的面前,這么近的距離,透過兜帽,他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人慘白的皮膚。
“只是你……”那黑袍人還要繼續(xù)。
可這時(shí),麥茲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了進(jìn)來:“瓊~!崔拉~安莉~!你們快來啊,有人在村子里發(fā)吃的!快??!”
聽聞到有人前來,那黑衣人都兜帽下的臉微微笑了一下,緊接著,便如飛燕一般略出了屋子。
而在與瓊恩擦肩而過的一瞬,瓊恩看見了那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紫色的眸子,內(nèi)中好似有一團(tuán)火焰在閃動(dòng)。
黑袍人悄聲問道:“如果、還有一次、你能保護(hù)你的家人么?”
“我……”
未及瓊恩回答,黑袍人已經(jīng)出門走遠(yuǎn)。
在冬季,深色的衣服并非那么惹人懷疑。瓊恩看到,他與麥茲擦肩而過,向著鎮(zhèn)中心走了過去。
那里好像有什么,很熱鬧。
瓊恩一家呆呆的看著遠(yuǎn)去的黑衣人與拿著一袋面包跑來的麥茲,出神幾秒后,才像大夢(mèng)驚醒一樣相互看著對(duì)方,尤其是懷中失而復(fù)得的小兒子紐曼。
只是,紐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球的白底中,一雙閃動(dòng)著紫色火焰的眸子在太陽下閃爍的格外清晰。
“我……是祈靈師么……”那黑袍人一邊走著,一邊揣摩著剛剛瓊恩的話語。
蕭伯仁
我:領(lǐng)導(dǎo),我終于在多方的壓榨下感冒啦~(???????)??????? 領(lǐng)導(dǎo):感冒了就不工作了么(σ;*Д*)σ死刑! 我:Σ(?д?|||)??好像有點(diǎn)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