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點了點頭,嘴唇輕啟。
“下次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可以拒絕,你不答應她們就不敢把你私自帶進宮。”
她拒絕?她雖然是秦王妃,可是在外人眼中也只是顧玨丟棄在后院的一個女人罷了。
今晚若沒顧玨在,她還真不敢出口頂撞皇后。
“王爺,臣妾想問你一個問題?!?p> 顧玨一靠靠在一旁軟墊之上:“問。”
花卿若握了握手心,將圍繞她心中一天的謎團問出來,語氣認真。
“王,王爺為何要用趙全海?”
顧玨眸子一暗,眼神看著對方似乎要把對方看穿。
“什么意思?”
花卿若忍著顧玨打量的目光,雖然對方氣勢逼人,可是還是繼續(xù)道。
“天峻嶺時,趙全海故意支走平南王世子的人馬,而趙全海是太子手下的人,王爺選擇用趙全海,不僅能讓皇上懷疑太子,還能拖陌王下水。”
天峻嶺之時,顧玨故意讓太子以為他要造反,而太子也中了計早早在天峻嶺埋伏了人,而幽冥閣出手之后死傷無數(shù),太子以為得逞命自己人馬出手,沒想到最后云霖將軍帶來了人馬救駕。
原本皇上是不會懷疑到太子身上的,可是就是因為趙全海此人的存在。
顧玨一聲呵笑,只聽見花卿若繼續(xù)道。
“其一趙全海是太子手下的人,其二在一個月前陌王還對趙全海有過救命之恩,而皇上向來最是疑心重,其三那日陌王救了趙全海之事,平南王世子可以說也是當事人之一,所以那日在崇福寺必定會將此事告訴皇上。”
“王爺用趙全海這個棋子,當真遠謀深算。”
話落,便聽見顧玨一笑,卻是帶著冷嘲。
“花卿若,你憑什么說趙全海是本王的人?”
花卿若道:“因為臣妾曾經(jīng)在越三公子身上聞到過七雨花的味道,而臣妾只知道趙全海也是一直佩戴著七雨花藥香包的。”
花卿若確實是在趙全海身上聞到過七雨花的味道,而后來在莫言身上也聞到過,那么莫言身上的七雨花,必是接觸趙全海之后而染上的。
顧玨靠著的身子一起,好像許久沒有人這么對他說話了逼問,質問……
“就憑七雨花?”
“是。”
馬車之內的空氣一時冷至,兩人雙雙僵硬住,帶著絲絲嚴肅和顧玨那微不可查的呼吸喘氣聲。
花卿若想起早上那白衣男子受辱的模樣,確實不平。
“王爺,可聽說過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
顧玨擰眉,卻是不答。
“在一個寒冷的冬天,趕完集回家的農(nóng)夫在路邊發(fā)現(xiàn)了一條蛇,農(nóng)夫看到蛇凍僵了,非??蓱z,于是就把它放在懷里,用體溫讓它蘇醒過來。蛇受到了驚嚇,等到完全蘇醒了,便本能地咬了農(nóng)夫,殺死了農(nóng)夫?!?p> 農(nóng)夫與蛇,她這是在比喻他?
顧玨冷聲開口,帶著絲絲危險的意味。
“誰是農(nóng)夫?誰是蛇?”
“陌王爺是農(nóng)夫,而趙全海便是那毒蛇,王爺便是那控蛇之人。”
也許就連蕭亦陌都沒想到,他好心救了趙全海,卻成為西坭皇上疑心他的開始。
還記得那日在酒樓之內,趙全海的那句話:今日陌王爺救我一命,以后趙全海一定為陌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現(xiàn)在想想也真是諷刺。
花卿若話落,顧玨突然起身,湊到她面前,一手撐在她腦袋后面,一手便放在她的脖子之上卻沒用力。
對方粗糙的手掌便放在她潔白的脖子之上,花卿若一驚卻是沒敢動彈半分。
只見顧玨嘴唇靠近她耳邊,帶著怒氣一字一字道。
“花卿若,誰給你的膽子,怎么?你這是在替蕭亦陌不平?!?p> “是,也不是,王爺你不該如此狠心牽累無辜之人的。”
顧玨放在花卿若脖子上的手聽到此話頓時一緊,就這樣捏住對方的脖子。
花卿若一驚,顧玨當真要她的命。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帶著喘聲。
“王,王爺!”
花卿若臉色一白,顧玨繼續(xù)收緊手中的力。
馬車里面氣氛可謂緊張,外面?zhèn)鱽眈R夫的聲音。
“王爺,王妃,到府了?!?p> 顧玨看到對方逐漸慘白的臉色,放開手,拉開雙方的距離,臉色難看之極,邪聲道。
“本王做事從來不顧意愿,別忘記你還是秦王妃,下次在出口妄加揣測本王的心思,本王便扭斷你的脖子?!?p> 顧玨說完,拉開車簾,便一跨步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進了秦王府內。
顧玨的手勁是真的大,也毫不留情,脖子之上還留下絲絲紅痕,花卿若趕緊順了順氣,才讓自己平復下來。
下了馬車,也早已看不見顧玨的身影,大步踏入秦王府內。
雪鴛和畫屏在聽雪院主屋之內來回踱步著,畫屏透過窗子便隱約看見花卿若的身影。
心中一喜:“王妃,是王妃回來了?!?p> 說話之時,兩人早已出了屋子,便迎上花卿若。
花卿若原本思慮的眼神,不由一暖。
“我沒事,進屋去,快進屋去?!?p> 三人一同進到屋內,兩人扶著花卿若坐下。
剛剛屋外黑燈瞎火的,這時畫屏才注意到花卿若脖子之上的紅痕。
“王妃,你脖子上誰掐的痕跡,怎么,怎么這么紅,雪鴛快進去拿冰肌玉露膏來。”
雪鴛得了令,立馬便進里屋去拿。
花卿若用手摸了摸脖子之上痕跡,心中卻是復雜。
是她多管閑事了么?是替蕭亦陌不平么?還是是替自己不平?
她是秦王妃,不管如何都已經(jīng)是秦王妃,那么頂撞顧玨,顧玨那脾氣沒要她命已是意外。
為什么平時做事冷靜的她,竟然那么沖動行事,是因為早上看見那白衣男子跪于養(yǎng)心殿前的模樣?那個原本白衣無塵的男子竟然卑微的模樣?
還是……因為顧玨無情,就連她也只是他的棋子?所以內心一時難以控制?
花卿若不知為何今晚的她會那么出言無度,而現(xiàn)在的她卻是內心復雜,有些事情到底為何,就連她自己都不知。
花卿若就這樣愣愣的坐著,一天被關著,身子已是疲累,一手撐著扶著頭。
雪鴛便在一旁替花卿若慢慢上藥,畫屏自然感覺得到花卿若的滿腹心事。
花卿若一把拉住雪鴛的手,從自己脖子之上拿開,抬眸看過去。
“不用上藥了,明天自然便好了?!?p> 雪鴛卻是不解,抽出手來。
“那怎么行,你看都這么紅了?!?p> 雪鴛還想說下去,便被畫屏拉開。
“你先下去休息,我在這里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