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過的及其漫長,妤枳也不知是自己躲得好,還是皇室中的人都忙著爭斗,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藏在屏扇后的人。
刀刃拼搏間,老皇帝始終沒有等到元瀝的出現(xiàn),看來那位輪椅之上的翩翩公子是真的落得了個血戮下場。
太子沒有殺皇帝,宣布皇帝病重,宣太子監(jiān)國,當(dāng)著老皇帝,親手將圣旨上蓋了授印。
老皇帝一吭不吭,始終沒有給太子任何反應(yīng)。
這一點確實是激怒了太子,他兵甲上布滿了鮮血,發(fā)髻也凌亂露出幾絲附在鬢邊。
劍眉星目,除卻一雙粱氏家傳的杏眼外,確實是與老皇帝長的十分相似了,薄唇開合間,世間最惡毒的話他一遍又一遍重復(fù)。
“父皇還在惦念那個傻哥哥嗎?父皇還指望他繼承皇位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仰頭大笑間,一手兵刃丟至一旁。
伸出手輕輕拂過老皇帝的鬢間“父皇~為什么就不瞧一瞧我呢?我也是父皇的兒子啊~”
他好似在哄騙嬰孩一般,又輕又綿長。
“父皇求一求我,我也會給我那傻哥哥一條生路的。”
太子綿綿長長嘆出一口氣“父皇若想要傻哥哥繼位,為何從他出生時便將他藏起來?”
一雙杏眼掠過一絲狠勁又道“父皇難不成連去世的皇后也沒有告訴她的孩子還活著吧?”
這假意驚喜的語氣,開始嘲諷“父皇果真還是最在意名聲的。”
.......
皇室的恩怨何其多,她卻也是聽了個七七八八,老皇帝與那東海和親的皇后生了個傻兒子,這一點居然連那皇后死之前都不知曉。
老皇帝將他親身的傻兒子囚禁在皇宮中。
太子和老皇帝多年父子的壓抑極深,所以,老皇帝打壓太子,難道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想讓自己傻兒子登基?
可這一切還是不合理,放著一個從小培養(yǎng)的太子不用,若是早想讓那傻兒子繼承為何要等到自己年老體衰后才開始打壓太子?
對了!老皇帝想要鳳凰蠱,他想長生不老!
拿一個傻兒子繼承皇位,自然是比一個經(jīng)歷戰(zhàn)場長大的太子要好掌控多了。
想到這里,妤枳點點頭,覺得自己猜的七七八八了,只等著二十八將鳳凰蠱帶到皇宮中交于她,只要這時拿到鳳凰蠱。
她便回南疆,再也不來皇城這勾心斗角的地方了。
還是南疆的山水,更合她心意。
此時宮中大亂趁亂逃走確實是個好機(jī)會,她本身穿了件宮女的衣衫,在皇宮行走起來,便當(dāng)自己是個怕亂的宮女。
抽出身,離開廊夾,趁機(jī)跟著逃難的宮人,一邊尖叫一邊逃跑。
這些人喊的卻是也是夠撕心裂肺的,有些跑的慢的宮人被抓住后,一刀斃命。
那血啊~紅的好似六月間的紅日頭,滾燙濺在妤枳臉上。
很腥.....
人若是沒了自保能力,定然只能做別人刀下的魚肉。
她并不是沒見過侵染血漬的地磚,也不是沒有瞧過那殺紅了的人眼眸。
但,她此刻還是被這猝不及防的血燙的一愣。
那把方才剛?cè)旧蠈m人鮮血的刀刃,真朝著妤枳而來。
一雙手將她狠狠的拽開,以鞘擋刀,冷冽又關(guān)懷“走!”
是二十八!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果然真如曰茲說,人這種物最怕的就是動了真情,他,果真動了情。
見他刀刀逼近那人,一擊斃命。
拉扯著她在皇宮中穿梭,耳畔風(fēng)拂過也是血腥,昏黃的琉璃燈盞碎了滿地。
妤枳一邊喘氣,一邊跟著二十八奔跑。
“你.....心悅我嗎?”
二十八眉頭一皺,眼神疑惑問道“什么?”
顯然沒有聽清妤枳方才說的話。
拉至靠近宮墻的偏殿,二人輕功都屬上層,借顆通天長的大樹,十分輕而易舉便跳出宮墻。
一隔之強(qiáng),內(nèi)亂外安。
這一夜,哪里都很平靜,只有皇宮中火燎炙熱。
二人跑了很遠(yuǎn),妤枳沒有按照原計劃一出皇宮就與曰茲集合回南疆,她不顧一切跟二十八跑回郊外那個小屋。
“給。”二十八從胸口中掏出一個手掌小的盒子,少年的眉眼都舒展開了,他只想將最好的都獻(xiàn)給她的少女。
是鳳凰蠱!
她南疆被東海騙去的鳳凰蠱,終于有回來這一刻。
妤枳接過盒子的手都在顫抖......
她輕巧打開盒子,黑子中躺著一個淺褐色的小蠱,那小蠱似乎嗅到什么味道,忽的睜開眼睛,又試探嗅了好幾遍。
突然蹦起來,叫的慘烈!
妤枳伸出指尖戳戳它,它一面叫一面哭,卻很快轉(zhuǎn)入了妤枳白皙的皮膚中。
鳳凰蠱認(rèn)識它的主人。
得到鳳凰蠱的妤枳,難以平復(fù)激動的心情,眼中慢慢蓄起了淚花。
這.....就是原黎讓她帶回去的鳳凰蠱,她做到了。
二十八見妤枳眼中淚眼婆娑,瞧著十分惹人憐愛,他呆呆伸出指尖拂過她的眼眸,是溫?zé)岬摹?p> 視線移到少女嬌嫩的唇瓣,俯首纏綿。
這一次不同以往,二十八是真的很愛她,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骨頭里,永遠(yuǎn)囚禁。
妤枳過于激動,此時所有的心情都附在這個不可言說的鼻息纏綿。
二人抱著坐在院中瞧了一晚的月色。
抬頭望,模樣清朗的少年,頸部有被衣衫掩蓋的紅腫。
他....受傷了.....是為她去盜鳳凰蠱而傷的。
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他此次之后,定然會被楚懸閣尋令追殺,若是不小心死了該如何。
妤枳輕輕開口“二十八,我為你種上鳳凰蠱如何?!?p> 二十八低頭蹙眉,不解望著她搖搖頭。
妤枳輕輕拂過他的臉,認(rèn)真說“明日一早,楚懸閣的懸令就會出來,你要是死了,我該如何?!?p> 其實她不想欠別人一條命。
說著飛快抽出他手中的劍,劃過二十八的手腕,鮮血滲出。
妤枳將自己手腕劃破,與他緊緊并在一起,閉眼口中說著術(shù)道。
天方方亮。
她才結(jié)束,手腕上的鮮血早已凝結(jié)成塊。
鳳凰蠱種好了,她也要走了。
還不知該如何開口,二十八將身上的水袋遞來“你喝一口吧,一整宿也沒有休息了?!鄙倌隂]有密切照顧過人。
只知道讓她舒心。
妤枳接過水袋,喝下一大口清泉,只覺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遞回去的水袋,心中遲疑,卻見二十八一雙眸子,眸中全然是她。
是她.....從那夜闖入城外的棄宅開始,兩人的命運(yùn)不知為何癡癡纏繞在一起。
她亂了......
“你.....要不要與我一道回南疆?”妤枳沒有想到自己開口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還沒等到少年的回答。
怒火沖心,一口血被少女嘔出!
濺滿了白衫.....
她中毒了!妤枳不可置信放大瞳孔。
從方才到現(xiàn)在,只喝了那一口水,二十八下的毒!
妤枳封住自己六脈,少年慌張的眼神,伸出手想扶一扶她,被一掌拍開。
“為什么!”她怒喊!
她被騙了?
“我.....不是我!”少年很快意識到少女的意思,眼神迷茫呆滯搖搖頭。
院外馬蹄聲漸漸接近,院門被咯吱打開。
一襲錦緞的老皇帝,還有.....坐在輪椅上溫和春風(fēng)的元瀝。
他.....沒死?
“黎知魚!”磅礴的雨沖刷下,本就濺滿血漬的白衫此時更加破舊不堪。
她還有最后一點記憶的時候是被二十八一口一口喂上毒藥。
他一邊摸摸她的額發(fā),一邊輕聲道“乖,很快就不疼了?!?p> 少年難得溫和,秉承的就是緩慢有亢長。
她生下來,看過不少話本子,沒成想有一日自己成了那話本子上的癡情女子。
癡情女子,最終多半死的卻是快啊~
一個滴子
明日上V,皇城篇結(jié)束,可是事情并沒有解釋清楚。 還有后面的解釋。 許多日子以來,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