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觀斗
單寄鳶個子小,從人群里面擠過去倒也不難,可苦了被她拉著的周安,東撞一下西撞一下。被撞到之人本來都是滿臉怒容,看到周安衣著后,皆是一愣,默默退了開去,周安只好連聲說“對不起,抱歉”。
單寄鳶入門五年了,除了今年入門之人,其他散修基本都知道她的樣貌。可是周安下峰不過四日,剛才周謙宣布收徒之時,廣場上眾人看不到殿內(nèi),此時看到周安,心中大致有了計較。就這樣仗著一身白衣,兩人還真擠到內(nèi)圈去了。內(nèi)圈范圍不大,此時一名青衣人正掐訣站在圈邊,看到兩人,只是點頭微微示意。
圈內(nèi)有兩名男子正在爭斗,一穿黃袍,一著灰衣。兩人的斗法速度不快,要幾個呼吸才能掐訣向?qū)γ嫒映鲆坏阑蚧鹎颍虮?,或光刃。這些攻擊雖然基本沒打中對方,卻能打斷對方施法。法決打在內(nèi)圈邊緣,便會亮起一道白光,把攻擊消弭掉,正是青衣人主持的防護(hù)陣。周安有些詫異,這爭斗看起來慢條斯理地,若是真的遇到危險,豈不是根本來不及。她看單寄鳶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忍了忍,還是悄悄問道:“打這么慢,要是對方手持一把利刃沖上去,不就一下殺死了?”
單寄鳶驚異地看了周安一眼,道:“術(shù)師打斗本來就慢啊,速度快的那是武師,所以術(shù)師在戰(zhàn)場上都是從后方攻擊的。除非到了師傅的境界,能從靈核調(diào)用靈力,才能掐訣就出手?!?p> 周安訝異道:“什么是武師?”她來到這里后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單寄鳶道:“一般各國朝廷的軍隊都是武師居多,因為普通術(shù)師需要靈力充沛之地才能發(fā)揮威力。武師煉筋骨,術(shù)師修經(jīng)脈,所以武師人人都可修。只不過要想成為武宗師,筋骨條件要好,修煉起來也不比術(shù)師容易?!?p> 周安看了看場中兩人還在慢條斯理地扔訣,皺眉道:“那要是有個武師在這里,豈不是一下能把兩人打趴下?”
單寄鳶睜大眼睛失笑道:“什么呀?術(shù)師首先要修的就是防御手段,基本人人都會帶一兩件防御法器,我們的衣服就是一種。武師的攻擊對術(shù)師的防御法器來說就像隔靴搔癢,但是術(shù)師的法決一旦發(fā)動,就能要了武師的命。你看這兩人被對方一攻擊就放棄施法,只不過因為他們旗鼓相當(dāng),防御不足以抵擋對方的攻擊,但是若是武師攻擊,他們肯定就站在原地等著施法完成了?!?p> 周安暗道原來是這樣,但是又看了一陣,還是覺得有些無聊,也不知道為何這么多人在這里。單寄鳶沒注意她的神色,邊看還在邊向周安講解:“你看這兩人修為雖然不高,但是手段真不少,如果不是特別有錢能買一堆儲存陣法的法器,就是本身是法器師。我看等他們打完,一堆人想要結(jié)交呢,就不知道誰能先消耗完或者出其不意把對方打趴下?!?p> 周安剛剛開始溝通天地靈氣,連他們掐的什么法決也不知道,聞言努力地想從兩人的比試中看出什么對修煉有益的經(jīng)驗,結(jié)果不過是徒勞無功。
單寄鳶聽周安半天沒說話,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周安一臉地苦悶無聊,忍不住笑道:“原來你喜歡看武師的比斗,但是長平門內(nèi)沒有純粹的武師。不過我記得確實有幾個術(shù)武兼修的散修,我們?nèi)フ艺?。?p> 周安訝異道:“還可以術(shù)武兼修的么?”
單寄鳶撇撇嘴,“確實是有,但是修術(shù)師和武師都不是容易的路,要想兩者皆修多半是兩者都不成。修此道的人多半是資質(zhì)不夠,術(shù)師修不出什么名堂,就想借武師的速度來提升實力?!?p> 兩人說著話,又?jǐn)D出了人群,面對身邊陣陣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周安只好裝聾作啞,當(dāng)沒看見。單寄鳶倒沒太在意,出了人群,就踮著腳往旁邊的幾個圈子?xùn)|張西望。
又走了一段,單寄鳶眼前一亮,趕忙向周安招手,“來這里,這里有個修武道的散修。”見周安沒有加快步伐的意思,單寄鳶一把拉住她往不遠(yuǎn)處的一堆人群跑過去,邊走邊埋怨,“武師的爭斗速度快,你還磨磨蹭蹭,一會兒該打完了?!?p> 周安畢竟不是孩子,這般奔跑,總覺得太毛躁,奈何單寄鳶是好心,她也只有被拽地踉踉蹌蹌往前跑。這群人沒有之前那處多,內(nèi)圈倒比剛才那處大,兩人擠到近前,總算沒引起太大的公憤。圈邊同樣站著一位持陣弟子,向二人稍微示意。
周安注目圈內(nèi),只見一名紅衣女子和黑衣男子正在打斗,單寄鳶所說的修武道的散修正是那名紅衣女子。這兩人的爭斗果然和剛才不同,只見女子手持一雙短刀,身法靈活,速度極快,短刀雙刃上隱隱有白光閃爍,劈劃之時,流過一道道白色光流。光流偶爾還會向外激發(fā),彈射到內(nèi)圈防護(hù)陣上,激起陣陣白光。男子則是術(shù)師做派,依靠掐訣攻擊。偶爾女子刀鋒襲來之時,男子施法未畢,胸前不知道什么事物發(fā)出綠光一閃,就將女子擋退回去。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男子都會暫避其鋒,閃身躲開。
周安心下納悶,這和五師姐說的不一樣啊,便小聲向單寄鳶詢問道:“不是說術(shù)師能擋下武師的武器么,怎么這男人要避開?”
單寄鳶大概覺得被人質(zhì)疑了,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也不看那女子拿的什么法器,那雙刀看光芒定是上品,只是她靈力不足以發(fā)動法器內(nèi)比較厲害的法陣。要是師傅,不,就算二師姐來了,也早就破了那男子的防御?!?p> 周安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五師姐了,只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說話。
單寄鳶沒聽到周安搭話,卻也沒停下,又惱怒地看了一眼那個黑衣男子,道:“那男人看他法決的威力,修為絕對不差,若是他在女子近前之時攻擊,以這女子用雙刀的情況看,她能激發(fā)的防御想來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他專心爭斗,這女子早該落敗了,可他偏偏故意等女子遠(yuǎn)去才東打一下西打一下。這兩人分明在這里?;專?,往日從未見過這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日入門的新人?!?p> 周安見單寄鳶語聲清脆,引得周圍人紛紛側(cè)目,擔(dān)心爭斗的兩人聽到,引出事端,忙拉了拉她,“師姐,讓他們聽到不好吧。”
單寄鳶瞪了一眼周圍的人,見看過來的眾人紛紛把頭轉(zhuǎn)回去,這才道:“放心,法陣隔絕外面的聲音,他們聽不到?!?p> 周安不知道為何單寄鳶對眾散修好像總有一種敵意,正在猜測是何緣故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二位仙子不愧是門主座下,好眼力啊,這兩人正是這次入門之人。二位仙子可能不常下山,不知這兩人在外也是鼎鼎有名?!?p> 周安轉(zhuǎn)頭一看,搭話的是一名高瘦男子,二十來歲的樣貌,一身青衣,不過和周謙門下的青衣并不相同。男子相貌清秀,滿臉笑意,給人的感覺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