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敷衍怎么能瞞得過聶、方二人,二人都是統(tǒng)領一派之人,豈是春秋筆法所能糊弄的。聽周安說完,聶門主馬上追問道:“不知道魔教為何要擄走小周道友?道友又如何脫身的?”
周安剛才不是沒想到二人會問,所以故意說的很慢,想趁機思索下如何遮掩她能看見陣圖的事情,卻始終沒想到辦法,這時候聽聶成斌問起,把求助地目光看向周謙。
周謙不動聲色,淡然道;“兩位門主是可信賴之人,你也沒必要隱瞞他們。其實也沒什么,安兒是我最疼愛的弟子,她出門狩獵之時我贈與她一件剛剛獲得的法陣探查法器,沒想到這法器居然第一次出門就建立奇功,發(fā)現(xiàn)了魔教隱藏在我山門外的一處陣法。此事我本已經盡量隱瞞,可惜仍然被魔教得知。他們雖不知內情,卻也知道是我這小弟子身上有什么寶物,居然是他們的克星。只因我的直系弟子向來需要允準才能出山門,他們怕小徒稟告我后,被我發(fā)現(xiàn)端倪,所以費盡心機把小徒騙出去,準備拷問,結果不幸遭遇妖狼群。我也是從門中的眼線那里聽說似乎發(fā)現(xiàn)小徒離山,核實后出山搜尋中聽到妖狼活動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小徒,讓她免入狼口。至于我這件法器從何而來,莫非兩位道友也想追根究底?”
周安垂下頭,聽周謙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心里有點想笑。周謙編的其實也算大致符合,畢竟方門主既然知道她被擄走之事,說不定許多事都聽說過,若是出入太大,這兩人定會有所懷疑。不過這些話經不過細敲,魔教潛伏長平門多年,怎會就為了一件能探查陣法的法寶就全部暴露。若是那眼線真那么厲害,又怎么會讓魔教一直潛伏?所以周謙故意暗示兩人探聽地太多,幾乎涉及門派隱私了。至于眼線之事,周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不敢問,方、聶二人則不便問。
“原來如此,小周道友真是命大,乃有福之人,將來必定有所成就?!甭櫝杀笮Φ溃强此纳袂?,對周謙這話并不太相信,但是又挑不出毛病。
周謙不管二人相不相信,畢竟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攙和魔教遺跡之事,“多謝聶道友吉言,不知二位道友還有他事么?”雖然未明說,但顯然已經是送客之意,方、聶二人見到周謙主意已定,知道多說無益,便拱手告辭了。
經過半個月的分區(qū)比試,接下來十幾天則在不周山中心的廣場上讓優(yōu)勝多者相互間進行新的比試,以門派優(yōu)勝者的排名進行不周山大會的門派排名。所謂優(yōu)勝多者,至少要在擂臺上勝過五次,才會在廣場比試,且之前勝場越多,之后輪空越多。像單寄鳶和洛子杰這般只不過比試一場得勝的,則無法參加。參加大廣場比試也并非揚名的唯一途徑,如洛子杰和厲千城這樣讓人印象深刻的比試,無論如何都已經人盡皆知了。這排名雖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但是排名高的門派,尤其是新門派,往往能吸引更多的入門弟子和投靠散修。至于優(yōu)勝者個人,也能一舉成名,成名后在修煉界的地位水漲船高,資源上要比默默無聞好的多。當然也有例外者,比如長平門,雖然周謙弟子從不參與不周山大會爭勝,但是依靠兼收并蓄,長平門的規(guī)模也足以讓周謙位列大門派掌門之座。
陣法師和法器師則不同,這兩者的比試說是比試,更多的是展示,即使輸了也未必就低人一等。只要是能看出陣法推演和所制作法器的厲害之處,自然會有人向其招攬或者邀請,那么才有足夠的資金制作新的法器或者推演新的陣法,畢竟修這兩道的耗費是相當大的,沒有大門派支持,多數(shù)修這兩道的散修往往就止步不前。所以除非是極其特殊的新陣法或法器,比如千年前齊岷國易家的家主所繪制的九龍盤,一般陣法師和法器師并不參與廣場上的比試。如果說靈力修煉者要得名,陣法師和法器師更多是看重利。
但是也有那法器師和陣法師就極為看重輸贏,雀山谷的張艾就是這種人,上屆不周山大會在陣法推演上輸給了當時還是新人的陳丹雪后,居然成了心魔,就此修為和陣法造詣都進境緩慢。
周謙身為大門派的掌門,在主席位自然有一席之地,周安隨著周夢熠等人站在周謙身后,比起擠在人群中視線好上許多。
大廣場的比試是完全公開的,不像分區(qū)比試時很多對戰(zhàn)者選擇遮蔽,如果優(yōu)勝者不想公開比試,則等于放棄在大廣場揚名的機會。
“我看這些人也不咋樣啊,雖然我可能比不過,但是幾位師姐應該都比他們強,他們怎么混到大廣場來的啊。”看了幾日,單寄鳶在后面悄悄對周安道。
“可能最厲害的沒輪到吧?!敝馨沧匀灰膊恢?,只能混亂猜測。這些人雖然也很強,當然比她強多了,但是看過洛子杰那一擊,只覺得這些人的比試小氣了一點。
前面趙思思聽到兩人對話,噗嗤一笑,回頭道;“你二人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他們下面隨便一個人幾招就能打倒你們?!?p> “我知道他們比我強,可是我不是修煉時間短嘛,下次我再參加,肯定給師父拿個第一。但是他們真的不如那個洛子杰和厲千城嘛?!眴渭镍S撇撇嘴。
周安聞言差點被口水嗆到,厲千城他不知,洛子杰可是個看起來不大的老怪物,下面這些人估計連他的一半年歲都沒有吧。不過可能南真門與世隔絕太久,洛子杰為人倒不是那樣世故老成的樣子。
趙思思則笑道,“這些人年紀都和你四師姐差不多的,畢竟到我這個年紀的修士,上屆大會早就揚名過了,若是上屆大會未能揚名的,基本上壽數(shù)也快到了,修為卻未必增長許多。若是這屆大會才參加的新人,除非是天縱之資,否則二十年修煉的差距很難彌補。當然也有一些修為高卻未參加比試之人,這些人本來也不屑爭什么排名。”
“四師姐要是參加,肯定能奪魁?!眴渭镍S聞言,笑瞇瞇道。
陳丹雪瞟了她一眼,笑了一下,“我更專注傳承師父的陣法,這種排名之事,可沒興趣。”
幾人接下來討論起場中之人孰優(yōu)孰劣,有何精彩之筆,有何失誤之處,以及所用的各種奇異法器的品階。
周安一邊聽著,一邊注目場中,突然看見神昭門的座席那邊,有一名藍衣人向神昭門掌門行禮,然后低語了幾句,聶掌門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好看。廣場上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此景,在議論紛紛。
“看那人的衣著應該是禹水派的,今日禹水派掌門就一直沒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敝軌綮谝沧⒁獾搅四沁叄瑢χ苤t道。
周謙看了一眼那邊,不置可否,只道聶掌門會處理此事,就繼續(xù)注目場中的比試。
周安等人可沒法像周謙那么淡定,她們頻頻注目神昭門那邊,只看到聶掌門隨后站起來,同那藍衣人一起離開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