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周安奮力掙扎起來,卻被身后兩人死死按住。她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努力抬頭道,“你們不也想從我這里得到九轉訣?殺了她,我就去死,你們什么也得不到!”
身后一人一腳踢在周安腿上,喝道:“什么九轉訣?她殺了我兄弟,就該償命,你算老幾?!”
這人可不是術師,這一腳力道極大,實實在在踢在周安大腿,周安只覺得疼入骨髓,好像要斷了,眼淚都幾乎要流出來,可她不愿示弱,咬緊牙關看著那被稱為堂主之人。聽到周安的話,本來走向周夢熠的中年人也停止了動作,看向此人。
那堂主嘴角似笑非笑,看了周安半晌,開口道:“也好,老大,把人一起帶走?!?p> 剛才踢周安的人聞言急聲道:“堂主,帶著兩人太過麻煩,這些術師一向自視甚高,哪有能熬得住刑的,我們何必被她拿捏?”
身后另一人接口道:“老三,休要多言,聽堂主的就是了?!?p> 周安聽幾人對話,這才放下心來??磥硭€對了,這個什么尚武堂,也在覬覦九轉訣,那堂主既然身為術師,想依靠此法轉世續(xù)命是再正常不過。無論如何,至少現在命保住了。
老三顯然還是不服,粗魯地提起周安,扛在肩上,嘴里還嘟嘟囔囔。
那邊被喚老大的中年人也將重傷無力反抗的周夢熠捆住,見狀一邊把人扛在肩上一邊笑道:“老三你這性子,怎么總是轉不過彎??催@魔女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怎么扛得住刑,但是既然她對此女如此在意,不惜以命相搏,豈不更加便利?比起這個,多帶一個小女子有什么關系?”
周安被人頭朝下扛著,腦袋里正自昏沉欲嘔,聽到兩人對話一個激靈。他們原來是要拿周夢熠威脅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九轉訣,如何拿得出,到時候周夢熠豈不……
這四人除了堂主,各自扛著周夢熠和周安二人以及那個老四的尸體,居然就這么大搖大擺下山去了。
周安一想到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簡直心急如焚,剛才還不希望見到張家眾人甚至魔教諸人,可如今卻希望他們出來搶人。至少他們看在長平門的面子上,不至于連周夢熠都對付。然而蹊蹺的是,自從她們逃出千里流云,到和魔教尚武堂連番爭斗,自始至終張家除了那張勝鐘居然再未見一人。張家下了偌大本錢,不管什么目的,斷無道理就此放棄。虞溪山雖高,但畢竟不是不周山那般驚人。算算時間,即使她們與魔教爭斗之時張家來不及趕到,可如今怎么也該到了,除非是遭遇了變故??瓷形涮玫募鼻械臉幼?,不像是他們所為,莫非又是魔教的后手?
不論周安心里如何期望,他們終究是來到了停馬之處,此地尚有些牛馬車輛,卻幾乎無人,想來是那些車夫也看見山頂異景,怠忽職守爬上去看熱鬧,結果做了修羅場中的冤魂。剩下的這些車夫看起來都是些普通人,見到尚武堂四人扛著兩女一男,女子更是被捆綁,雖然臉現驚異之色,卻無人敢上前詢問。
周安不死心,努力呼救道:“救命,去……咳咳?!?p> 原來是扛著她的老三聽聞她呼救,照她肚子就是一拳,狠聲道:“賤人給我閉嘴,別逼我拿抹布堵你的嘴?!?p> 老大見狀,輕笑道:“老三你也太粗魯了,真不懂憐香惜玉,弄死了看你怎么和堂主交代。”
老三瞅了一眼堂主,見其確實有些不悅,嘟囔道:“又不是什么美女,我憐得哪門子香,除了我老婆,我誰也不稀罕。”
不過老三心里還是擔心周安又找麻煩,到時候他按捺不住脾氣,尋思了一下,從衣襟上撕下一塊,塞在了周安嘴里。
幾名車夫見這些人兇神惡煞,哪里還敢上前,紛紛躲得更遠,從馬車后向這邊觀望。
尚武堂四人將兩人一尸體扔上馬,那堂主環(huán)顧一圈四周,揚聲道:“你們的主家多半是死了,此地恐怕有更大麻煩,若想活命,速速離去吧。”話落,四人一催馬,揚長而去。
尚武堂帶來的都是好馬,奔行極快,一盞茶功夫就來到岔路口,卻不向照虞城,而是走上岔道,向另個方向去了。
行不多時,馬上的老三突然呼喝一聲,離鞍而起。周安失了支撐,從馬上滾落在地,摔得她幾欲吐血,可惜嘴里塞著東西吐不出來,更差點被殿后帶著老四尸體那人馬蹄踏中。幸好那人馬術還算高超,硬生生扭轉馬頭,避了開去。這突變讓前面兩人也停下馬來,而原本載著周安二人的馬也被堂主躍起拉住了。
“老三你干什么?”最后那人停住馬,惱怒道。
老三指著周安,手上鮮血淋漓,面色也已經扭曲。四人這才看到,在周安身邊,落著一只不起眼小鳥,青色羽毛,金色眼瞳。
周安勉力扭過臉,也看到了青鳥,心中不由升起一線希望,畢竟當初在伏魔鎮(zhèn)以及后來逃亡途中,青鳥可是發(fā)揮大用。青鳥本來一直在她左近,只是今日游玩之時,不知為何不見蹤影。
老三這時終于把氣順下去,說了句囫圇話,“這死鳥就是弟子們提過跟在魔女身邊的妖獸吧,媽的果然陰狠,今日這里要不是我,怕是被它開膛破肚了?!?p> 四人紛紛下馬,面色凝重圍著中間的青鳥和周安,看來雖然他們未必知道伏魔鎮(zhèn)的事,可青鳥的厲害心中還是有數。尚武堂幾人騎的雖然都是訓練有素的良駒,但是在青鳥面前卻惶恐不安,四人甫一下馬,便嘶鳴躁動,幾乎要拔蹄逃跑。
青鳥金色眼瞳今日看起來不再譏諷,而是透著憤怒,它爪子一抓,周安身上的繩索就斷裂開來。此舉更讓尚武堂諸人謹慎起來,畢竟雖然他們捆綁周安的繩索不是什么高級法器,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扯斷的。
周安脫開束縛,剛坐起來準備扯掉嘴中破布,尚武堂三人卻同時沖了過來。這三人不比周安以前見過的任何修武道之人,她甚至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到,已經被老三抓住手臂。好在繩索一解周安已經激發(fā)法器,這才堪堪將老三彈開,卻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
周安毫不遲疑,立馬發(fā)動最快的風刃向老三扔去,繼而移形換影的法器也已經激發(fā)。老三對風刃毫不在意,用一件防護法器將攻擊阻擋開去,身形依然不變的沖向周安。周安正要幻形,經脈卻突然一陣抽搐,疼得她靈力立馬運行不暢,跌倒在地。
這變化倒讓沖過來的老三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毫不費力地重新擒住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