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元慶帝的想法,又是發(fā)泄許久,秦沅汐倒是沒有先前那般生氣。
只是看著俞萱然依舊是濃濃的憎惡。
俞萱然抬頭對著秦沅汐不善的目光,沒有怨恨,只是頗感委屈。
穿著那狼狽的侍女服飾,加上臉上凌亂的發(fā)絲,顯得尤為讓人憐惜。
“郡……郡主,我知錯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注意……”俞萱然語氣摻雜哀求。
比起犯錯的打罵,她已是習(xí)慣,但她更怕被驅(qū)逐。
秦沅汐沒有說話,許久才緩緩搖頭。
“你立刻出宮去,云夕宮已經(jīng)不歡迎你了,本郡主失望透頂。”
逐出宮去,連去洗衣房的希望都不曾給。
俞萱然雙腿一軟,再也撐不起來鎮(zhèn)定的臉色,從地上爬過來就抓住了秦沅汐的腳跟。
一剎那間她的臉上淚水與慌亂再也止不住,“郡主,您別這樣,你給我一個機(jī)會,我出宮就沒地方去了啊……”
俞萱然并非怕死怕累之徒,可這明擺著的好活她真的不愿失去。
事情得到了,就該是萬般珍惜,她如今才十一的似花年齡,已受不了每天乞討被兄弟冷嘲的日子了。
這比以往孤苦等死要更為讓人心寒,更讓人止不住對外界的厭惡。
若是真的被趕出宮,以今日的事情,怕是要被俞尚書打斷了腿,連乞討都沒得做。
這些幾人心底都有數(shù),可秦沅汐偏偏懶得顧這些事情。
“本郡主從未虧待過你,你今日讓本郡主蒙羞,還敢亂嚼肖家的事情,活該遭打罵?!?p> 俞萱然臉上的央求已是近乎絕望,卻是不愿意就此妥協(xié),“郡主!”
見自己的腳踝被抱住,秦沅汐厭惡的提了提,卻是未能逃脫。
“放肆,趕緊松開本郡主?!鼻劂湎暫浅?。
“大姐!”
兩人還在僵持,秦瀚的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
幾人回頭,秦瀚已是來到跟前,好奇打量著地上哭求的俞萱然。
“大姐,這就是方才那害得祖母摔倒的俞家七小姐?”
秦瀚雖是在問,目光卻依舊好奇打探俞萱然的渴求。
秦沅汐輕哼了一聲,表示承認(rèn)。
俞萱然此時有些好奇的抬頭打量秦瀚,可對上秦沅汐目光頓時又顫巍縮了回去。
“……俞小姐,我好像在哪里,”秦瀚撫著下頷似在思索,“你…是不是經(jīng)常在外邊亂逛?”
考慮到俞萱然身為嫡女的面子,他有意將乞討說的好聽了些。
可俞萱然哪里聽得明白深意,只是按自己的實(shí)話僵硬地頷首示意。
“這就對了,我時常出長安救濟(jì)貧民,確確實(shí)實(shí)見過熟悉的身影,該是俞小姐了?!?p> 秦瀚倒是看著這俞家入了宮的比他還小一歲的嫡女怎么都覺得可憐。
細(xì)看下,這俞小姐分明哭過,提著燈籠探了探,那身上隱約還可見幾個明顯的腳印。
他又轉(zhuǎn)頭看向秦沅汐,“大姐剛才似乎動了怒氣,可是在訓(xùn)斥?”
“是,這丫頭犯了那么大的錯,還不知悔改,我自然要責(zé)罰,”秦沅汐坦然道。
盯著腳下的俞萱然,一次也不曾抬頭看自己的二弟。
“大姐要是瞧不起她在身邊,不妨二弟帶到宮里,你看如何?”秦瀚終于是探尋。
他清楚自己長姐的性子,這俞小姐犯了這些錯估計是別指望能繼續(xù)留下。
只聽得秦瀚要帶這煞星走,秦沅汐下意識就要同意。
一抬頭,就分明注意到自己二弟那臉上的欣賞之色。
是對俞萱然的。
而俞萱然似是找到了靠山,激動又是猶豫地望著秦瀚。
激動的是她可能不必出宮被那個俞尚書打罵。
而猶豫的是……,她到底是秦沅汐的侍女。
講從本心,出于感恩,俞萱然還是認(rèn)這個主子的。
哪怕她方才被摁在地上踩。
如此眾目睽睽之下,秦沅汐經(jīng)不住就是心底一陣火氣,又是想起她對二弟心底下的針對與疏遠(yuǎn)。
她怎么會從了秦瀚的心?
“二弟怕是不能指望了,”秦沅汐粲然一笑,語氣誠懇道,“萱然是云夕宮的侍女,打罵歸打罵,但我還不曾趕她走的?!?p> 周圍四人都是神情一怔,不可思議的目光投向秦沅汐。
這人……,怎么前言不答后語的?
方才還說要逐出宮去的。
秦瀚心情有些失落,惋惜的盯著俞萱然,“大姐未免太小氣了。”
“二弟身邊又不缺侍女,這有什么好埋怨的,”
秦瀚點(diǎn)頭,算是沒有太追究,“既然如此,我便走了?!?p> 待他離去,秦沅汐的目光再回到了身前的俞萱然。
此時俞萱然或許是聽見了什么決定生死的話,已經(jīng)是松開了主子。
她興奮抬頭望去,“郡主,您…是不是不趕我走了?”
“嗯,突然想起皇祖母交代過了,本郡主自然不能趕你出去?!鼻劂湎忉尩穆唤?jīng)心。
“你也別跟著我了,以后你去后廚燒火?!?p> 隨口的吩咐擊碎了俞萱然本來期待的幻想,只是她本就不指望有什么好地方了,只是感恩的頻頻點(diǎn)頭。
“多謝郡主開恩,我一定會小心做事的?!?p> 四人繼續(xù)往云夕宮趕去。
不遠(yuǎn)處的樹從,一名青衣少年蹙緊了眉,卻又倏然而順。
夜色在喧囂里降臨,又在寧靜祥和中更深了。
秦沅汐黑色的衣裙埋在了拐角的黑暗,卻是被隨之而來的宮殿燈火很快消融。
皇客
哈哈哈,愚人節(jié)快樂,(?°???°)?今天我要爆更兩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