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旋潔是個好心腸的性子,大概也清楚她自己身份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想起自己母親來,還是有些斟酌。
“以我的身份出面自然不成問題,只是...我是不是該和母親交代一下?”
“這不急,等到時候姑姑發(fā)覺的時候你就將事情告訴姑姑,不過不要提及我就行了?!?p> 心底思索須臾,嚴(yán)旋潔似乎覺得沒什么事情,于是肯定地點(diǎn)頭“那...就這樣好了?!?p> 事情定下,秦沅汐也是十分高興,拉著自己表妹一齊上榻嘰喳說了許多,最后又是讓俞萱然給她講些有趣的故事。
帳子里的光輝偏了又偏,直至斜斜照耀到了床頭,在金絲棉被灑下一片輝煌,秦沅汐無趣的朝帳外望了幾眼。
“哎,也不知道祖母在干什么,好不容易來山里狩獵,今天都快天黑了,又不準(zhǔn)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嚴(yán)旋潔低頭剝完一半橘子遞給秦沅汐,自己吃了小瓣,“我聽說祖母和祖父在和天衛(wèi)一齊討論政務(wù),外辦好多將士,我也進(jìn)不去,也不知為什么在秋狩的時候?!?p> 對于元慶帝,她該是叫外祖母的,只是平常出于口頭,還是叫祖母更顯得親近些。
“是嗎?搭好帳篷我還沒來及串門的,”秦沅汐趴在床頭吃著橘子亦是愕然,一時間也是搞不懂狀況。
她轉(zhuǎn)頭朝嚴(yán)旋潔低聲吐槽,“說起來今年秋狩規(guī)模要比去年少許多,宴席都沒見到,連禁衛(wèi)軍都只有兩千?!?p> “不管,反正我又沒學(xué)騎馬,我就是跟著來玩的,順便讓我爹給我抓幾只寵物養(yǎng)養(yǎng),”將后頸輕靠在表姐肩頭,嚴(yán)旋潔的姿勢是隨意親和太多。
秦沅汐側(cè)頭過來摸上了她的發(fā)簪,“找你爹干什么,姐姐明天親自給你抓狐貍?”
嚴(yán)旋潔將身前的手臂抱得更緊了些,嘻嘻笑道,“等的就是表姐這話,明天若是真有,姐姐可不能和去年那般舍不得?!?p> “不會的,最近宮里的橘貓快下崽了,我馬上有貓養(yǎng)。”
那貓說起來也是由來已久,是初羽郡主早先抱進(jìn)宮的一只黃貍貓,后來下了崽,延續(xù)至今,深受其他人喜愛。
嚴(yán)旋潔也不再言,很快從床上彈起,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裙,“表姐,這么久了,我就先回去了,”
秦沅汐點(diǎn)頭,“嗯,早點(diǎn)歇息,明天早些過來,”
怡和郡主走開,帳內(nèi)也就只有秦沅汐和身邊三名侍女,一時間安靜了許久。
依然是俞萱然按耐不住了沉默,好奇的盯著主子那麗質(zhì)的臉龐,毫無禮數(shù)可言,像是要看出什么。
秦沅汐拖著下巴,任由打量,也不開口呵斥。
“郡主你......”俞萱然試圖問些話,但是到了嘴邊又是怕怪罪。”
秦沅汐是知道俞萱然的嘴的,大概也知道俞萱然想問什么。
心底閃過幾分遲疑,她眉頭一挑,“有什么話就問好了,你怎么也這般墨跡?”
俞萱然也不客氣,忍不住聲音低了許多,“郡主......你借著怡和郡主的名義做事,是不是在意...儲君???”
秦沅汐倏地面容一冷,“萱然,你說這話是要負(fù)責(zé)任的?!?p> “...是郡主要讓我說的,”俞萱然抿嘴,犟著脾氣試圖推脫。
“這話不能瞎說,”秦沅汐壓低聲音警告,神情顯得落寞嗎,“我一個郡主,以后也只能是長公主,女子不可能為帝的?!?p> 雖說如今大寧開國帝王為女子,也有女子為親王,可這是元慶帝穩(wěn)固了近十年的成果。
立皇子秦祁川為太子,這是穩(wěn)固朝綱的手段,寧朝也只能會是秦家當(dāng)政,以后若是在出女帝,百官無一會認(rèn)同。
俞萱然很快明白了秦沅汐所謂的女子不能為帝的緣由,不禁也是同樣顯得無力挫敗。
“郡主,如今陛下能力非凡,你是陛下長孫,若是心中真有打算,若是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妨能夠爭取皇太孫一番?!?p> 這番安慰和鼓勵讓秦沅汐臉上閃過瞬間的光芒,隨即不再。
她躺在榻上望著俞萱然,心不在焉擦著紅唇,瀲滟卻透著惋惜的眸子里意味不明。
“你想的太簡單了,這是國本問題,我能力再強(qiáng)大,那些文臣怕我們女子長期執(zhí)政,到時候禮樂崩壞。”秦沅汐這般解釋,算是在俞萱然面前承認(rèn)自己不該存在的執(zhí)念。
俞萱然一時間也是埡口,但見秦沅汐臉上的不平,又才露出她一貫活潑的笑容,“郡主你嘴上再怎么說喪氣話,可心底還是不愿公主一生的,不然哪里會嘗試籠絡(luò)士子?”
“不要妄加揣測主子的心,小丫頭,你這樣會害死自己的。”秦沅汐再度提醒道,也不知是出于了警醒,還是對這個俞家是女的無可奈何。
俞萱然搶著表露了心意,“郡主不必?fù)?dān)心,我還指望呆在云夕宮一輩子的?!?p> “唔...”秦沅汐將手帕遞給俞萱然,接過被子直接蓋上,“我累了,你戌時之前叫我起來?!?p> “明白?!庇彷嫒惶嬷髯永箩ぃp腳朝帳外走去。
......
第二日天亮,得到了足夠多的休息的秦沅汐醒的早。
樹林獵場寧靜祥和,時而傳來幾聲不近不遠(yuǎn)的鳥鳴。金色的陽光透過樹枝干,宛若一道道傾瀉而下的光柱,斑點(diǎn)打在秦沅汐潔白的面容,溫暖如夏。
他們的獵場自然不能和元慶帝和其他武將的比,天子狩獵是狩猛禽,至于秦沅汐和幾個弟弟妹妹,則是有專門清理后的片區(qū)。
這地方說大不大,說下也不小了,但是沒有大禽,是被人放進(jìn)了大量野兔狐貍山雞供年紀(jì)小的人捕獵過過癮。
說是狩獵,倒不如說是練習(xí)箭術(shù)的好地方。
對老一輩的人來說十分幼稚無趣,可偏偏這是孩子們每年都會期待的,他們會玩的興致昂揚(yáng),不知?dú)w宿。
秦沅汐身邊依舊是傷好的小沅,此時再看,依舊是那匹性溫的寶馬。
眼看時間不早,她終于是不悅的蹙緊了眉,“怎么就旋潔妹妹,他們幾個快了沒有?”
梓蕓輕聲安撫道,“主子,郡王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