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德驚惶不安的皺起眉,手心滲出細汗。
“暮蕊?!?p> “嗯,我在呢。”女孩慘白的臉色多少恢復了一些正常,捂著心口,避過石樁上那些累累白骨。
“你還有力氣么,不行的話就在這里等我?!?p> “有,有一點的,能跟上?!蹦喝镞B連點頭,讓她一個人呆在這里可比死都要來得嚇人,說什么也不肯放開夏爾德。
“那跟緊了...”
夏爾德說完就快步向前,始終覺得今天要出大亂子,不管是這五個祭壇堆砌的召喚魔法陣,還是獻祭人命的手段,都讓他感覺到非常不安。
“也不知道南茜導師有沒有危險?!?p> 暮蕊悄聲說了一句,夏爾也答不上來,他們穿過一條略顯開闊的主道,來到山腳下,視野里的濃霧被某種氣息驅趕而開,倒是露出了真實的地貌風景。
山脈是黑色的,光禿禿沒有任何植被,唯獨一棵高達30米左右的鐵杉木拔地而起。
周圍的山體是灰黑色的材質,紋理一條一條,侵透著血水,更令人詫異的是,周圍還有不少學員,三五一群的坐地休息,加起來在十人左右。
西卡也在,抬頭用手指扶起眼鏡架,望著夏爾德的眼里寒光閃爍,尤其是目睹暮蕊捏著他的衣角時,幾乎都能噴出實質的火焰來。
夏爾德察覺到了這道目光,轉頭望去,可西卡又心虛的避開,停頓幾秒,方才不服氣的瞪了回來。
夏爾德冷哼,看到這些人身上的傷口,本想開口詢問發(fā)生什么,但這時又有人搶先開口。
“西卡,這就是你讓我對付的人?”
一個外貌清秀,留著馬尾長發(fā)的少年走了出來,身形修長,白衣翩翩,臉上自帶倨傲,舉手抬足間有不同尋常的氣機流轉。
西卡肩頭一顫,竟然討好般的陪在一邊,像是跟班和小弟似的。
“零級,三年零級。我知道有這么個人在,卻不知道你還能輸給這種人,連動手都沒底氣,還得找上我。被這樣的蠢材打敗,你也真夠丟人的。”少年傲慢的說道,抓了把腦后的馬尾,嘴角揚起殘忍的弧度。
西卡唯唯諾諾的點頭,氣都不敢出,只是揚起手指點在夏爾德身上。
“這又是誰?”夏爾德心頭火氣上涌,側首問了一句。
暮蕊也跟著犯了迷糊,說:“不知道,我不認識?!?p> “那就不理他了,沒時間跟阿貓阿狗浪費。”
夏爾德的聲音沒有半點壓低的意思,周圍不少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那少年冷笑連連,雖然長得清俊,此時卻給人一種兇烈難以招惹的感覺,只見他邁步攔在夏爾德和暮蕊的跟前,寒聲道:“你連我都不認識?本事不大,口氣不小,我是阿貓阿狗,你是什么?”
“反正不是你爹。”
夏爾德這話一說出口,全場皆寂。
馬尾少年驚住了,怎么都想到有人真的敢這么和自己說話,目射寒光,臉色陰沉,才剛張開嘴,又被夏爾德打斷。
“問你,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上頭的鐵杉木下有誰在,霍嘉導師和南茜導師呢?”
少年憋著一肚子火氣,只是冷笑,裝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不帶搭理,伸手向后一抓,拽出一把帶著血漬的巨劍。
這把劍,長約一米,寬三十公分,劍柄部分是螺紋狀的雕飾,劍身中間有一道凹陷的槽,靠近底部的位置空出三個圓形的孔竅,里頭正鑲嵌著三枚特殊的寶珠,分別是紅色,黃色和藍色,相映成輝。
“是用王級異種魔物的魔晶打造的寶珠,屬于原力武器系列,要小心?!蹦喝镎J出了這把巨劍,嘀咕著說。
“原力武器么...”夏爾德念叨幾聲后,陷入沉思。
原力系列武器是黃金議會十二城創(chuàng)立之初時開發(fā)的一種技術,在原有的冷兵器鍛造工藝上加入源力礦石能量轉化的特性,再將異種魔物體內的屬性魔晶制成高純度的寶珠鑲嵌,使兩種同根同源的物質共鳴,增幅威力。
少年的巨劍,擁有三個凹槽,能夠鑲嵌三種魔晶寶珠,而他也的確在上面嵌入了三種魔晶寶珠,分別是紅色的火屬性寶珠,藍色的水屬性寶珠和黃色的土屬性寶珠。
“我...”
“問你話呢,裝什么蒜,上面怎么了,導師們人呢?”
夏爾德第三次打斷了少年的話,引得對方十足不快,拔起重劍指著他說:“你再用這種態(tài)度和我說話試試?”
與他并排站在一起的西卡也跟著諷刺道:“夏爾德,你要有自知之明。上面發(fā)生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你也不該管,我們都沒辦法,你又能怎么樣?”
說到這里,西卡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架,說:“我勸你趕緊離開,別自己找不痛快。”
夏爾德無視西卡,轉頭看著握劍的少年,記憶里隱隱有過這個人的名字,但就是想不起來,所以什么也沒說,拽著跟在身后的暮蕊就走上前去,“讓開?!?p> “不?!?p> “到底讓不讓?”
“不讓。”少年冷笑,示威般的將重劍提起,上面的三色寶珠交替著光輝,刃鋒閃爍著月光,挑釁般的沖夏爾德抬起,“我不讓,你能怎么樣?”
夏爾德微吸一口氣,沉默了一下,先是仔細打量一番周圍的地理環(huán)境,然后當著這十幾人面將藍色冥想藥水喝下,虧空的魔力得到迅速補充,精神狀態(tài)也跟著好了不少。
至于上吐下瀉的副作用...后面再說吧。
夏爾德稍稍蹙眉,丟下空空如也的瓶子,指尖在顫動,溝通魔力。
西卡走了上來,低著頭,扶著眼鏡片,嘴角咧出得意又猖狂的弧度,他抬頭按向夏爾德的肩膀,表情,動作,都和檢測能力那天一模一樣,也和過去214次幻境空間里一模一樣。
不同的地方在于這一次,夏爾德的殺心很重,哪怕這是無法逆轉重來一次的現(xiàn)實世界,他也想好好的放肆一下。
就一下。
于是他握緊了手心。
大地震顫,地動山搖,無數(shù)的碎石從后方砸落下來,泥面陡然撕開一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