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都被這個驚天動地的新聞嚇得退后了一步,簡直比看熱搜還驚訝,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居然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還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交往并且分手了,這保密工作做得真是滴水不漏。
大家只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不相干的人紛紛說自己還有工作要忙先走了,然后急沖沖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這個時候最不知道該說什么的人莫過于林怡了,幾周前他們幾個一起吃午飯,閑來無話,林怡就說要把自己鄰居家的女兒介紹給王澤凱,還說他一個大好青年,到現(xiàn)在還單著,是對廣大女性的不尊重,接著一通推銷,把人家姑娘吹得天花亂墜的,但王澤凱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不是單身,林怡還有些驚訝,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形,就不難理解他臉上掛著的靦腆得意的笑容,因為許知恩就坐在他們邊上,聽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所以他們之前不但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而且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林怡暗暗抹了一把汗,以后這冒失的性格可一定要改一改了,不然今后可能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當(dāng)下,許知恩怨念地說:“王澤凱,你一定非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嗎?”
王澤凱冷漠道:“干嘛啊,我是在給你解圍好嗎,在一起的時候不能說,分手了也不能說?”
這家伙絕對有雙重人格,之前那個溫柔體貼年下弟弟的人設(shè)絕對是一個假象。
吳靜跑到會議室敲門說:“宋總來了?!?p> “正好,”王澤凱說:“我正有事找他?!?p> 這一次,公關(guān)組動作奇快,不到兩個小時,聲明函就出來了,大致就是說某某律所受全優(yōu)國際有限責(zé)任公司所托,針對近日網(wǎng)絡(luò)盛傳的公司總經(jīng)理許知恩女士與已婚人士之間存在特殊關(guān)系的不實言論做出鄭重聲明,該言論系他人憑空捏造的虛假消息,已對當(dāng)事人的名譽及形象造成損害,許知恩女士將依法維護自身權(quán)益,并且保留追究造謠者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云云。
這一紙警告本來是空口白話,毫無作用的,奇怪的是第二天網(wǎng)上的相關(guān)言論、照片都被刪得干干凈凈,不留一點痕跡。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財大氣粗的恒輝集團終于出手了。
這件事發(fā)生的突然,平息得也很迅速,但那時候的許知恩還不明白,人和人的相遇總有原因,不是恩賜,就是教訓(xùn)。
“哇…”胡園園咋呼:“一毛不拔的許總居然主動請我們吃飯,還包飯后甜點,怎么,轉(zhuǎn)性了?撿皮夾子了?”她一邊吃著千層蛋糕一邊喝著錫蘭紅茶。
她們?nèi)齻€坐在音樂學(xué)院附近的一家蛋糕店里,周圍都是打扮時髦的白領(lǐng)或者情侶在柜臺挑選甜品,面前各自擺了七八樣不同的蛋糕。
許知恩朝她翻了個白眼說:“吃吧吃吧,多吃點,這里的甜品是自助的,錢都交了不吃白不吃,就靠你吃回本了?!?p> 張晶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吃甜食的嗎?還說糖是女人的天敵,除了讓人發(fā)胖和長痘,毫無用處?!?p> 許知恩挖了一大勺提拉米蘇送進嘴里,說:“那是以前,現(xiàn)在日子太苦了,需要吃點甜的高興高興,想想人活一輩子也就幾十年,這么自律干什么,累不累,我都這把年紀(jì)了,吃一頓少一頓,能吃的時候當(dāng)然要多吃一點了。”
“哎喲,”張晶笑道:“大徹大悟了?”
“算了吧,”胡園園在一旁拆臺:“以后你在公司看到王澤凱和別的女生說一次話就要請我們大吃一頓的話,你要么就是被我們吃窮了,要么就是變成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p> “什么東西?我沒有,不要亂說?!彼裾J(rèn)連連。
許知恩在朋友面前嘴硬,但不可否認(rèn)白天在公司,每次看到王澤凱跟女同事見了面都是有說有笑的,但是轉(zhuǎn)頭遇上她就冷口黑面,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有一次她還撞見王澤凱和宋思舟在樓道里說悄悄話,看那情形估計是宋思舟在向他在道歉,只見她紅了眼,還差點哭了,那模樣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這是她的拿手好戲,對男人尤其有用。
胡園園說:“得了吧你,不承認(rèn)有什么用?許知恩你正常點行不行,現(xiàn)在是你甩了王澤凱,他已經(jīng)夠可憐的了,你還指望他給你什么好臉色看?而且你們都分手了,他看上誰,想要撩誰,跟誰交往和你都沒什么關(guān)系了吧?至少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開心過的,當(dāng)成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不行嗎?現(xiàn)在開始各自的新生活,這沒什么不對的吧?!?p> 許知恩一言不發(fā)地往嘴里猛塞蛋糕,胡園園說的都在理,她知道自己沒有可以反駁的點,因此才更加郁悶。
胡園園拍拍她的肩膀又說:“你是太久沒談戀愛了,才這么想不開的,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年輕的時候,吃幾頓好的,睡一覺,等工作忙起來,馬上就忘了。”
這話聽著像是安慰,但怎么就讓人覺得這么別扭呢。
張晶突然說:“我知道你為什么要請我們吃蛋糕了!”
“為什么?”兩個人都一臉莫名地看著她。
“知恩姐,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樂!你怎么不提早說一聲,害得我們都空手來?!睆埦Ц吲d地說。
是嗎?連許知恩自己都忘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
今天正式三十七歲了,許知恩心里嘆了口氣,這還真不是什么值得慶祝的事。
眼看三十代已進入尾聲,她卻即做不到而立,也無法不惑,依舊每天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在想些什么,渾渾噩噩的被生活推著向前走,浮浮沉沉的游走在人世間尋找答案。
“三位女士,興致這么好來吃蛋糕啊?!币粋€熟悉的聲音走過來跟她們搭話。
許知恩還沒抬頭,一雙眼熟的男士皮鞋就先映入眼簾,等看清楚來的人,她脫口而出:“你怎么在這里?”
宋祁和笑盈盈地看著胡園園。
“喂,你是把他找來的?”許知恩轉(zhuǎn)頭低聲問她。
“嗯?!焙鷪@園承認(rèn)得很爽快。
“你怎么會認(rèn)識他的?”
“就上次你生病的時候,他來你家…”
“...你們留了聯(lián)系方式?”
“對啊,他主動問我留的聯(lián)系方式?!焙鷪@園一臉?gòu)尚?,看到許知恩臉色不大好,趕忙說:“哎喲,你別生氣嘛,我是覺得你過個生日是吧,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會兒還要自己打車回去,多可憐啊?!?p> “我覺得他還行啊,沒你說的這么不好,男人嘛有錢花邊新聞多一點是正常的,你要想想他這種身價上海灘多少小姑娘前赴后繼地要貼上來,你本來是沒有什么競爭力的,但他眼光比較獨特...我的意思是說他有一雙慧眼,就看上了你,我覺得他是真心的,而且認(rèn)識你之后他也就沒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是吧,你不考慮一下他嗎?”
“你看現(xiàn)在你跟小王也分手了,你跟他試試嘛。”胡園園一口氣說了很多勸慰她的話。
許知恩就簡單的三個字回絕:“你走開?!?p> 宋祁和在旁插話:“時間也不早了,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送三位女士回家呢?”
“我們不用送,”胡園園馬上回答:“你送一下知恩就好了?!?p> 許知恩的兩個朋友在這種事情上都特別有眼力見,互相挽著對方,一溜煙就跑沒了影,留下她一個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糾結(jié)了一會兒,覺得扭扭捏捏反而做作,索性上了宋祁和的車。
“不好意思啊,突然把你叫來,我這個朋友腦子不太好,你以后不用理她?!彼_口說道。
“我可以啊?!彼纹詈蜎]頭沒腦地回答了一句。
“可以什么?”
“我可以試試。”
“...試你個頭啊?!?p> 宋祁和大言不慚:“誒,許知恩,我說試試已經(jīng)很讓步了好嘛,你要想想,從來都只有我把別人當(dāng)備胎,我什么時候給別人當(dāng)過備胎啊。”
如果要說這個人有什么好處,那就是渣得明明白白。
既然他這么直白,許知恩也就不虛與委蛇了:“你夠了啊,我來上班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請你正視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你是我老板,僅此而已,你剛剛說的話已經(jīng)構(gòu)成職場騷擾了你知道嗎?”
宋祁和被她說得臉上有些掛不?。骸霸S知恩你這個人怎么那么固執(zhí)呢,別說年紀(jì),別拿年紀(jì)說事,你朋友跟你一樣大啊,她都比你懂得變通?!?p> “別說了,再說我下車了啊…”
“切,不說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