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怎么就不會發(fā)瘋呢?好好化個妝!這么的,把頭發(fā)弄亂點,”,花無憂一臉愁容,指揮身邊的小廝,“有沒有紫色的胭脂?沒有?沒有買一盒啊,這手指甲……”花無憂把扇子插在腰間,“來,我給你染個指甲!”
宋博衍撇撇嘴,滿臉的不情愿,為什么令言要自己裝瘋呢?自己還得由著這家伙兒折磨自己。
“誒,這不就好看了?像不像瘋子?”花無憂把鏡子擺在宋博衍面前,給他嚇了一跳。
“能不能……”宋博衍一臉不耐煩。
“不能。”花無憂把手按在宋博衍肩膀上,甩了甩頭發(fā),“這可是林令言交待的,那個,給博衍泡點羅漢果,潤潤喉。”花無憂笑瞇瞇湊到宋博衍臉邊,滿意的看了看鏡中瘋子似的宋博衍,“晚上咱再裝瘋,費嗓子,多喝點水,我給你多加點蜂蜜,想吃啥叫小廚房做!”花無憂轉(zhuǎn)身往外走,宋博衍見這人走了忙把手指甲上的花汁往下蹭,一轉(zhuǎn)臉發(fā)現(xiàn)花無憂還笑瞇瞇的靠在門上,“西域買的,沒一個月都下不去,嘿嘿,貴得很呢?!?p> 花無憂甩開扇子就往外走,“帖子送給鄭云溪了沒有?”
“送到了,少爺,酒菜也按您的吩咐備下了?!?p> “好,”花無憂想了想,“那個,紫色的胭脂買完了先送到我這兒,我也得憔悴點兒?!?p> 這滿城里哪有賣紫色的胭脂的,還是店家現(xiàn)兌了花汁兒調(diào)的顏色。花無憂用手指挖了好大一塊抹到下眼瞼上,對著鏡子揉搓了半天,滿面青紫的,好似撞了鬼一般,花無憂自己對著鏡子端詳了半天,給自己嚇得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晚上這鄭云溪看見了花無憂這個鬼樣子也嚇了一跳,“花堂主這是怎么了?”
“哎,鄭兄你有所不知,”花無憂滿面愁容的飲盡了盅里的酒,“我新任堂主,蘇堂主還特意派了林姑娘前來道賀,誰知道昨日一場大雨,偏偏這林姑娘就躲進了我家的云夢山莊……”
“云夢山莊?”鄭云溪驚異道,“是……”
“正是,”花無憂點點頭,長嘆了一口氣,“我父親本來是為了母親休養(yǎng)才特意修的這座宅院,還特意尋求了風水先生找了個風景俱佳的所在,誰知道這宅子竟選在了古墓之上……”
“古墓?我只聽說了您家在云夢山莊出了事情,爆發(fā)了奇怪的疫病,竟是古墓引起的?那風水先生竟沒算的出來?”
花無憂臉色冷峻,“看風水能看到這般田地,我派人送他到下面好好學學了。梅雨季節(jié),發(fā)生了泥石流,雖然對我家沒什么大的影響,只是后院的宅基地開裂了,但那地基開裂正是由于地下古墓空虛,結(jié)果里面的尸氣溢了出來。本來這宅子廢了也就罷了,偏生母親正在此小住,下人們沾染尸氣開始發(fā)瘋,四處撕咬抓撓,母親也中了毒,還受了莫大的驚嚇。這千年尸氣并不好解,發(fā)起狂來就要傷人,我請了上官先生來家中醫(yī)治,但效果寥寥。本來已經(jīng)派人看管住了宅子,偏偏夜雨太大,林姑娘和宋公子還是躲了進去,也染了病?!被o憂給身邊小廝示意,小廝端了一雕花木盒放到鄭云溪面前,“鄭兄,家母病重花某已是焦頭爛額,昨日林姑娘和宋公子又在城中發(fā)病,林姑娘又是蘇堂主的愛徒,蘇堂主的一番好意花某卻如此招待,還望鄭兄能在蘇堂主面前多擔待些?!?p> “那是自然,”鄭云溪說,又裝作關(guān)心的問,“我朱雀堂也有醫(yī)者精于解毒,也可以為令慈和林姑娘診治?!?p> “如此甚好,有勞鄭兄了!”花無憂滿臉的驚喜,剛想端了酒敬鄭云溪,就聽見后院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尖叫聲嘈雜一片。
“少爺,少爺!”小廝慌忙沖進前廳,一臉苦相的喊,“少爺您快去看看吧,那宋公子又發(fā)起瘋來了,林姑娘都給打傷了?!?p> “上官先生過去看了沒?”花無憂急忙地問。
“去了,但藥可能不見效,白日里都見好了呀!”那小廝愁的直跺腳?!斑@樣再鬧下去,怕是夫人被刺激到了也要發(fā)病呢!”
花無憂長長的嘆了口氣,“鄭兄,花某今夜看來無法作陪了,改日花某再去拜訪?!?p> 鄭云溪也回了禮,“那鄭某就不叨擾了。”
花無憂送走了鄭云溪,和小廝慢慢走在院里,“演得不錯,誒,快去告訴博衍別嚎了,”花無憂打了個哆嗦,“還挺有天賦,大晚上怪瘆人的。”
小廝嘿嘿一笑,“那還不是咱家少爺教的好么,少爺,您不怕鄭云溪叫了郎中來再穿了幫么?怎么這么痛快就應下了?!?p> 花無憂抬頭看看頭頂?shù)臐M月,搖著扇子輕輕的笑了,“林令言也該到禹州了,她回來,還有鄭云溪的好日子么?!?p> ——————
林令言一身玄衣藏匿在沈家別院外的大樹上,她從入夜一直待在這兒,已經(jīng)整整三個時辰,一動未動。
沈家畢竟坐守重鎮(zhèn),戒備森嚴,雖然在禹州別院只著便服,但角落里都布置了人手,院兒里也有侍衛(wèi)巡邏,進出的小廝、丫鬟,包括送菜的人都經(jīng)過層層辨識,基本沒有什么遺漏。若是想要混進這院子殺人恐怕不太可能;但要想在沈子鈺回清河的路上刺殺,那同樣也有重兵護衛(wèi),憑玄武堂的小組幾乎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唯一能成功的辦法,就是讓沈子鈺離開護院,還要不帶眾多的衛(wèi)兵。但是沈子鈺自察危險,又怎么可能立于危墻之下呢?
林令言到了夜深悄然離去,自己如果能想的出來玄武堂用什么刺殺的辦法,自己也就能提前做好防備,但是并沒有找到什么可行之法。
到了白日里林令言又到沈家別院門口觀察,卻發(fā)現(xiàn)有個女子半掩著面容正大光明的沖著別院的大門就去了,怕是有鬼,林令言悄然的跟了過去。
“什么人?”侍衛(wèi)走上前攔住她。
“請幫我把這封信交給沈子鈺。”那女子說道。
那侍衛(wèi)見女子直呼主子的名字,皺著眉接了過來,“你是誰?”
“清河,林令言?!蹦桥诱f完輕輕頷首,轉(zhuǎn)身便走。
林令言在一旁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用“我”去約沈子鈺出來?玄武堂真的是……無恥之尤!
羊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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