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必竟沾染了血跡,若是現(xiàn)下不處理好,拖得越久怕是會帶來麻煩。
便去打了水,趁著月色清洗起來。
蕭煜站在窗前望著沈月的背影,看不清神色。
不多時沈月便將衣物浣洗好了。
前院傳出來一陣喧嘩聲。
原來是那碧雨鬧著要見蕭煜,說是來給蕭煜守夜的。
只是守夜是假,爬床是真。
今日中午碧雨便動了心思。
本來夫人派她和青禾來便是為了來魅惑蕭煜的。
蕭煜不僅生的極好,一襲白衣,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桃花眼好似春水潺潺,溫潤的令人如沐春風(fēng),薄唇卻又常含笑意。一笑傾城,春日百花都失去了顏色。
性子也好,總是笑著,好似什么都不不在意,待人處事皆是風(fēng)度翩翩,君子風(fēng)度。端的是溫潤如玉,風(fēng)流不羈。
最重要的是蕭煜他有功名在身,原配夫人嫡出的大少爺身子骨一直不太好,三少爺又是個扶不上墻的,四少爺雖也是嫡出,卻又是個傻的。二少爺繼承家業(yè)的可能性到是極大。
若是她碧雨能成功,雖是妾,那也是半個主子啊。
只是她這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
沈月擦了擦手上的水,便出去了。
沈月站在門口,看著碧雨冷冷道:“碧雨姐姐怕是白跑一趟了,少爺沒和姐姐說么,一直都是我來守夜的?!?p> 碧雨憤憤道:“可是大夫人派我來好好伺候少爺?shù)模蠓蛉说拿钗覀冏雠镜目墒堑帽M心盡力才好不是嗎?”這便是說沈月不識尊卑,頂撞主母。
沈月笑道:“不知這攬勝居是大夫人的攬勝居還是公子的攬勝居?”
“自然是公子的攬勝居?!北逃贻p蔑的瞥了一眼沈月。
“那既然是公子的攬勝居,那便是一切以公子為先。”接著又道:“且不說大夫人是關(guān)心少爺病體,才派姐姐來這攬勝居,只是著夫人說的好好伺候是怎么個伺候法?”這便是說碧雨假借大夫人之名,狐假虎威。
“這、這自然是……”
未等碧雨說完,沈月又道:“不過姐姐既然來了攬勝居,便處處都要聽從公子的。不管姐姐之前主子是誰,從姐姐踏入這門的時候就應(yīng)知道現(xiàn)在姐姐的主子是少爺?!边@是說她碧雨心存二主,挑撥關(guān)系。
沈月說完便回了主屋,留下碧雨一人。
碧雨回過神來才發(fā)覺被下套了,一時間臉漲得通紅,她長這么大哪里受過此等羞辱,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牙頭片子,面子里子都有些掛不住了。
周圍的丫鬟婆子小廝都在看熱鬧,他們本都是蕭煜的人。今日這碧雨仗著身后有大夫人,將他們都得罪了個遍,也樂得看碧雨碰壁。
都在切切私語,不外乎都都是說她不要臉,妄想野雞變鳳凰之類的。
碧雨氣極,咬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你且等著,我到是想看看你這小賤人還能活多長時間?!北逃晖嗪淘V苦道。
青禾聽了前院發(fā)生的事倒是不置可否,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碧雨更是氣極。
攬勝居。
蕭煜將前院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小野貓可真有趣。
沈月進(jìn)屋見蕭煜面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開口道:“我這可算是擾了哥哥的好事?”便去整理自己的小榻。
蕭煜摸了摸鼻子:“不打擾不打擾,好妹妹還是心疼哥哥的?!?p> 沈月沒有答話,只是將燈息了。
月上中天。
沈月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有點害怕,她今晚強(qiáng)出頭,不知道碧雨以會怎樣整她,她不知道這看似花團(tuán)錦簇的庭院暗地里又藏著多少算計心機(jī);也不知道大灰狼上藏著多少秘密。
還是早日攢夠錢離開這深宅大院吧,沈月心里想。
蕭煜突然開口道:“我的好妹妹,若是你連碧雨都斗不過,那你對不起你的娘親;也對不起哥哥把你從你大伯母手里救出來?!?p> “沒什么好怕的,哥哥會教你的,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甚至是醫(yī)藥毒蠱,高門心機(jī),甚至,哥哥可以教你殺人。”
“只是,你可得答應(yīng)哥哥,將來可不能拋棄你的好哥哥呀,我可是揭過妹妹蓋頭的。”
蕭煜輕飄飄的聲音穿入沈月耳中,卻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堅定。
沈月一愣,轉(zhuǎn)過身子看著蕭煜:“那哥哥教我醫(yī)術(shù)罷,月兒不怕了?!?p> 蕭煜笑道:“只是醫(yī)術(shù)么,可是哥哥對毒更為精通?!?p> 沈月不說話。
沈月想學(xué)醫(yī),一是為了娘親的遺愿,不想娘親的醫(yī)書毀在自己手里;二是她總是愿意相信這世上是好人多謝的。
蕭煜見沈月不說話:“醫(yī)便醫(yī)罷。”
蕭煜翻了個身,看了眼沈月,便閉上了雙眸。
也不算負(fù)了她娘親的意。
窗外烏云蔽月,細(xì)雨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