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蕭煜卻是愣住了。
他的小月兒比他想象的要堅強。
沈月抬頭看向天空,一雙鳳眼里亮晶晶的像是夏夜的星子。
隨后,便轉身離開。
她走的決絕卻又平靜,沒有回頭,沒有流淚。
好似她只是像平日里一般只是出門采藥,黃昏時分便會滿載著星光歸家。
三人在鄉(xiāng)間小路上走著,卻是沒有來時的歡快氣氛。
連衣將二人送到村口的大槐樹下便停了下來。
現(xiàn)下是農忙時節(jié),家家戶戶都忙著呢!
“小月,我就送你到這了?!边B衣戀戀不舍的對沈月說。
“嗯嗯,”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想起了些什么,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用紙包著的包裹塞到連衣手中,“這個你拿著?!?p> 是在芳馨齋打包的桂花糕。
“不不不,我不能要?!边B衣推辭道。
“本來買了兩份,想著一份給大伯,一份給你,連衣你收著罷,不然我可要丟掉呢?!?p> 連衣見此便也就不再推辭,又和沈月說了會話便也就回去了。
“小哥哥,我們去藏寶洞吧?!毙」媚镛D身對蕭煜說道。
柳絮紛飛,似飛雪。
沈月捻了一縷柳絮放在掌心,輕輕的吹了口氣,那柳絮便隨風飛遠了。
她看著那柳絮,忽的說到:“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p> 是賀鑄的《青玉案》。
蕭煜聽了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這樣的沈月他是沒有見過的。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所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云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p> 干凈清雅的嗓音吟起詩來卻是不同尋常的扣人心弦。
“好妹妹,賀鑄這詞雖說是好的,此時吟來卻是不合情景的。這凌波,芳塵卻是沒有遇上,閑情倒是有了許多?!?p> 沈月沒有說話,她更著蕭煜讀了許久的書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這柳絮隨風,有人說是離別之意,也有人說暗喻漂泊不定;我卻不以為然,小月兒可知這柳絮為何物?”
“柳絮是楊柳的種子。”沈月回答道。
“是啊,柳絮是種子,是希望。它隨風飄散,也是為了尋找屬于自己的新天地。它此刻雖離了家,卻也是新的開始:從一顆種子變成依依楊柳。”
“這柳絮便是小月兒,世事無常,沒有誰是會永遠陪著誰的。妹妹不妨九將這看成一個新的開始,至少,這錦瑟年華有我陪你?!?p> 小姑娘的眸子頓時盈滿了眼淚,她知道的,大伯母說她在這個家是多余的她就知道了。
她哭的那句:
“錦瑟年華有我陪你?!?p> 蕭煜見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頓時蹲下身子,他讀過許多書,卻是沒有哪一本書是教他哄小孩子的。
“好妹妹別哭了,小花臉貓可是找不到如意郎君的。”
那知道小姑娘哭的越發(fā)兇了。
“我給你漲月錢,別哭了?!?p> 小姑娘哽咽的哭泣聲引得少年郎心煩意亂。
“我特么……”
……
小姑娘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那長身玉立的少年郎。
這少年被小姑娘探究的眼神盯得發(fā)慌。
“我剛剛什么都沒說……”蕭煜摸了摸鼻尖,故作鎮(zhèn)靜的說著。
“我聽到了?!?p> 蕭煜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
沈月吸了吸鼻涕,隨手扯過蕭煜的衣袖,抹了抹小臉。哽咽的說道:
“我聽見了,小哥哥說要給我漲月錢?!?p> 蕭煜看著他沾了小姑娘淚水與鼻涕的天青色衣袖,臉色更差了。
他就知道,他不該安慰她的。
“我看,月錢不必漲了?!笔掛弦а酪蛔忠蛔值恼f道。
沈月:……
沉星河
蠢星河果然正經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