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的戒嚴(yán)?這不是一直由白虎營和赤狐營一起來做的嗎,怎么突然全給我一人?!?p> 這任務(wù)來得急,也來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延梁的皇子下月要來京都,赤狐營有了別的任務(wù),所以維系城內(nèi)治安的就全由我們來做了。這些個隊長,我都不放心,只有你,我信得過?!?p> 一句信得過抵過千萬句,來到京都也有些日子了,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信任。這皇城中討生活的,哪個不得多留些心眼,誰又會真的去相信誰呢。雖然不知道趙盾給他的信任有幾分真心,但幻潼愿意不去辜負他的信任。
“您可知道延梁皇子來商瞿所為何事。”
趙盾想了一下,答道:“聽聞,延梁想和商瞿結(jié)秦晉之好,所以派了他們的大皇子來求娶公主。至于到底是哪一位公主,我就不知道了。”
直到幻潼離開,腦子里也都是在想和親的事情。若是從年齡來看,延梁大皇子二十出頭,阿妍如今十八歲,正是相配的。
可就算是嫁給了異國儲君,那也是風(fēng)光在外,心酸在內(nèi)啊,更何況大皇子也并非儲君。
“想什么呢,你從趙副將那里回來便一直坐在這兒發(fā)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安溪若取了一件披風(fēng)搭在幻潼身上,自己也順勢坐在了他身邊。
看到安溪若,幻潼突然感到放松了不少,牽起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七隊揚眉吐氣的機會到了,趙副將讓我們負責(zé)整個京都城的戒備工作,還可以調(diào)人白虎營任何一個士兵?!?p> “果真如此?”安溪若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卻又瞬間暗淡了下去,“說的容易,那些士兵怎會聽我們的。”
“笨蛋,我可是參領(lǐng),白虎營除了趙副將我官職最高,他們敢不聽?!被娩p輕在安溪若頭上彈了一下,眼神中滿是寵你。
“喂,軍營重地,可不是你們談情說愛的地方,注意點?!?p> 五皇子滕子珂一襲暗紅色福紋素袍,腰間一條黑色玉扣帶,束出了身形。手上一柄山水面扇子拍在胸前,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那擋不住的皇族氣質(zhì)。
“微臣拜見五皇子,五皇子能來真是令定安居蓬蓽生輝啊?!?p> 幻潼和安溪若起身朝滕子珂行禮,滕子珂也不在乎,沒有受完禮便朝著他二人剛剛做過的木塌走去,一掀衣袍便坐下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客套話了,快過來坐。我可是聽說幻潼被委以重任,特地過來賀喜的。”
五皇子本就性子灑脫,又和幻潼一起喝了不少次酒,如今也算得上是酒肉“至交”了,那些虛禮遍也不在乎了。
“沒想到五皇子消息如此靈通,我這兒前腳得了令,殿下的祝賀后腳就跟來了?!被娩烂课换首佣际怯醒劬€的,就連自己也有著一個三生閣,可是消息能傳的如此之快,到是讓幻潼有些吃驚。
“幻潼你怕是忘記了,那趙副將是誰的父親。趙振宇比你要先知道些時候,又恰巧碰上我,便與我說了。我想著如此好的機會,幻潼自然會接受,估摸著消息已經(jīng)傳到你這兒了,我便過來了。”
幻潼不由得笑了,怎么把這層關(guān)系給忘記了,“許是有些日子沒見,竟然把他給忘了?!?p> “這次你們雖然得了要職,卻也是塊難啃的骨頭。你和趙兄都是我五皇子的朋友,今后無論遇到什么難題,只管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不推脫,不能幫的也定會幫你們想辦法的?!蔽寤首由斐鍪?,鄭重地在幻潼肩頭拍了兩下。
幻潼突然感受到了溫暖,看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這是他弟弟啊,雖然這事兒滕子珂不知道,但是幻潼還是感受到了親情。
短暫的幸福過后是長久不安,幻潼不知道當(dāng)自己的身份被揭露后,滕子珂會作何反應(yīng),是不是那時便會兄弟反目呢。
滕子珂的手掌又重重地落在了幻潼的肩上,將幻潼的思緒扯了回來。
“不用太感動,本皇子雖然紈绔,可對兄弟還是很仗義的?!?p> 幻潼也不再拘束,手搭在滕子珂肩上,“有五殿下做后臺,我這活兒一定順風(fēng)順?biāo)?。?p> 滕子珂也順手搭上了幻潼,兩人勾肩搭背,坐在樹下開懷大笑,就像是兩個小孩子。
安溪若站在一旁看著,莫名覺得這畫面有些溫馨,讓人不忍去打破,看了一會兒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看見安溪若走了,滕子珂又神秘兮兮的湊到幻潼耳邊,低語。
“我剛從母妃那兒出來,你猜我碰上誰了?!?p> 能在后宮遇上的,又讓滕子珂這么在意的,也就只有滕子珩了,“難不成是三皇子?”
“對,就是三哥,我看見他一臉郁結(jié)的從華坤宮沖出來。三哥平時多克制的一個人啊,天天笑嘻嘻,從未見過他對誰變過臉,今兒他算是破功了?!?p> 滕子珂撇了撇嘴,他一向最看不慣三哥那副菩薩面孔,一點情緒都沒有。
“難道三皇子和皇后娘娘吵架了?”這是幻潼能想到的最可能的情況了,可三皇子素來孝敬,怎么會和皇后吵起來呢。
滕子珂神秘一笑,“聽母妃宮里的宮女說,三哥是為了個女人。”
這緣由像是長在了滕子珂的笑點上,他一提起便笑個不停,叉著腰,甚至有些喘不上氣來。
“我還以為三哥一心為江山呢,沒想到也會美人折腰,真是笑死我了?!?p> “沒想到三皇子竟也是性情中人,那被他看上的女子,也是好命兒?!被娩唤袊@,他本以為京都處處無情,卻沒想到每個人心底都還是保有一塊柔軟的地方的。
“我看那姑娘到是個倒霉的,被皇子看上了不說,還是個癡情的。”
幻潼轉(zhuǎn)念一想,便也就明白了,三皇子為了這個女人與皇后發(fā)生了口角,皇后必然會覺得這個女人礙眼。
“五殿下的意思是,皇后會對她不利?”
“皇后自然容不下這女人,你可知道皇后已經(jīng)為三哥找好了正妃,就是兵部尚書李大人的嫡長女。我猜三哥這是不想與那李家小姐成婚,這才與皇后爭吵起來的。”
“兵部尚書,皇后這是在為三皇子坐上儲君之位鋪路啊。三皇子拂了皇后的好意,這是要為了美人舍江山啊?!?p> 幻潼一直覺得滕子珩是個全心為了權(quán)謀的人,沒想到也會為了美人放棄江山,心中不禁唏噓。
“也不知道這位美人是誰啊,得了三哥的深情卻又要倒霉了?!?p> 滕子珂的一番感嘆,卻讓幻潼心中一驚,說起深情,三皇子對待安溪若可算是十分用心了,那所謂美人不會就是安溪若吧。
幻潼越想越覺得是,心里祈禱著皇后不知道那迷了三皇子心的女子是誰,若是知道了是安溪若,也要看在她還有些用處的份兒上莫要追究。
“你看天色已晚,不如我們?nèi)トw喝上一杯啊?!彪隅娲诵械哪康模鋵嵕褪羌s上幻潼去喝酒,這八卦不過是順便的事兒罷了。
可惜聽完了這事情幻潼便沒了喝酒的心思,便隨便扯了個借口,“我現(xiàn)在重任在身,怕是有段時間不能陪五殿下喝酒了?!?p> 滕子珂看幻潼臉色真的不好,以為幻潼因為接了差事壓力太大,便也沒再強求,安慰了幾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