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相認
“玉琴,跟為師說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p> 元剛烈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江玉琴自然不會忘記那日夜里篝火旁自己與師父的一言一行。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江玉琴從顫聲到最后的嘶吼,元剛烈也數(shù)不過來她到底說了多少遍。
“你要找的人就在你面前?!痹獎偭乙话雅踝〗袂俚碾p肩,他凝視著江玉琴的眼睛。
江玉琴眼皮一跳,她抖開元剛烈的雙臂。
“唰!”
將手中的赤紅長劍拔了出來,抵在元剛烈的脖子上。
“赤霄英紅,你十二歲那年生辰,我托墨京雷為你打造的。我記得你還很嫌棄呢,說你沒吃到冰糖葫蘆。”
元剛烈與江玉琴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但即便是附身在元剛烈身上的元青楓,對前身種種的感情只有觀影式的回憶,卻依然在此刻真情流露。
元剛烈有點懷疑,他的前身——也就是真正的元剛烈意識還存在在這具身體里。
所以他哭了。江玉琴也哭了。
江玉琴有些崩潰,你扔掉手中的劍,劍插在河邊松軟的土壤中,而她自己則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回憶,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將人帶離現(xiàn)實。
元剛烈心都碎了,但他心里明白,江玉琴相信了自己的話。
“原本想報答完元家的恩情就去找你......”元剛烈自責道。
江玉琴突然站了起來,她伸手就想去扇元剛烈的臉。
元剛烈沒有躲閃,但是江玉琴卻將手停留在了半空中,她下不去手。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就是她不敢想象可能已經(jīng)遭遇不測的男人。
“你把我找到了。那就讓我來彌補過失。”元剛烈默默流著淚。
“師父?!?p> “誒?!?p> 元家,大堂
此時此刻正是黑夜之際,元盛鑫跟座下的除肖泉外的五位長老聚在大堂。
秦風倒顯得精神些,但是鐘儀就困的直打哈欠。
“丘人杵跟河東來呢?”元盛鑫對著身側(cè)的高天祿輕聲問道。
“這個......家主我已派人叫過他們。我再去催一下丘長老給河長老。”
高天祿說完就匆匆向堂外走去。
“先不等了。深夜將大家喚來是有兩件急事要與大家商量。這第一件,是明日一早犬子元宗就能回府,我已派馬槍前去接人?!痹Ⅵ握f道。
眾人一聽一掃臉上的困意,紛紛笑著向元盛鑫賀喜。
“我就說大公子福壽無量,肯定不會出意外的?!绷洪L老笑道。
“梁蓋,你最近學會拍馬屁了啊?!蓖跹笮Φ馈?p> 眾人哄笑,梁蓋混不在意王洋的調(diào)笑,畢竟他二人是忘年交,親如兄弟。
元盛鑫不禁莞爾。
“不管怎么說,大公子能回府已是萬幸。不知家主是從何處尋到大公子?!笨组e圣問道、
“這件事先暫且不談,明日一早等宗兒回府我再與各位詳說。眼下還有一見非常重要的事,要與大家商討?!痹Ⅵ文樕兊膰烂C道。
眾人認真聽著。
“自皇城至翁都沿路的烽火臺已被點燃?!痹Ⅵ握f道。
“啊?!?p> 座下五位長老均是一驚,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早些年龍須行欲威壓江楚武林,鞏固朝廷在民間的地位。他曾盛情邀請以元家為首的各路武林人士進殿面圣,示威皇權(quán)。
元盛鑫此行的嚴重性跟危險性不比“鴻門宴”差許多。
元盛鑫是什么人?半個江楚的天,盡管他沒有對外宣稱自己是武林盟主,但是以元盛鑫的江湖地位以及行事做派,武林人都已心照不宣的默認了此事。
元盛鑫以為此行怕是兇多吉少,哪知在大殿之上龍須行忽然問起元家與云梁陳家的封塵往事。元盛鑫感覺龍須行有意無意的將這段往事與云梁牽扯,他頓時明白龍須行的用意。
是以為保全自己性命的元盛鑫,有口有心的順著龍須行的意圖將陳家舊仇牽扯至云梁的頭頂。元盛鑫跟與龍須行約定,若是江楚日后對云梁開戰(zhàn),自皇城至翁都這一路烽火燃起,他便知曉。
就這樣赴了鴻門宴的元盛鑫及武林同道才能全身而退。
龍須行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江楚的“土霸王”都聽命與自己,那江楚就不會存在“兩個天”這樣荒唐的事。自然也就放過了元盛鑫等人。
現(xiàn)在烽火已經(jīng)燃起,準備開戰(zhàn)的時機也到了。
元家的長老面面相覷,似乎都是一臉的不情愿。畢竟誰會喜歡戰(zhàn)事?除了那個策劃了一切幕后人。
元盛鑫見到眾人的反應都是厭惡的神情,他不僅有些惱火,但是在此時也不能發(fā)作。
“大家怎么看?”元盛鑫故意問道。
“戰(zhàn)!”
“我也同意,早該打這幫孫子了?!?p> 堂外傳來兩個聲音,眾人向外看去,見是遲到了的丘人杵跟河東來。
丘、河兩位長老跟著高天祿一起走進大堂。
“家主,我跟河長老都睡過頭了,還請家主責罰?!鼻鹑髓普f道。
丘人杵跟河東來一起向元盛鑫低頭。
“罰是一定要罰的......”執(zhí)法長老孔閑圣淡淡道。
“但不是現(xiàn)在?!痹Ⅵ谓涌诘馈?p> 適才丘、河兩人對云梁開戰(zhàn)的意圖正和元盛鑫的心意,他巴不得如此。
“兩位長老回到座位上吧,我們接著說?!痹Ⅵ挝⑽⒁恍?,讓自己顯得對與遲到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河畔
元剛烈跟江玉琴已經(jīng)坐在河邊,只不過兩個人坐的稍微近了點。
也沒用多長時間,元剛烈將自己換皮、“認祖歸宗”、習武、比武大會的事說完了。
江玉琴只是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元剛烈滔滔不絕的將他的經(jīng)歷。
直到元剛烈發(fā)現(xiàn)江玉琴一直盯著自己,他才意識到,自己一個勁兒說了那么多。
“你怎么這么看著我?!痹獎偭液闷娴馈?p> “師父,你也知道,你跟元宗實在太像了,你不說話我真的分不出來你們兩個人。”江玉琴皺著眉頭說道。
“想要區(qū)分啊,簡單。”元剛烈輕輕一笑。
元剛烈從懷里掏出一把價值不菲的匕首,就當著江玉琴驚愕的面,擼起袖子在自己的胳膊上劃開皮肉,留下“JYQ”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