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很好解決,生死符捏在手,任憑李秋水忽悠了他們什么,他們都得乖乖聽話。
首先解了烏老大的生死符,有了先例在前,其他人心頭火熱,楚天的命令便如同圣旨。
暫時安撫好這些人,楚天悄悄往后院走去。
雖說無崖子堅持不讓楚天插手,巫行云也同意,可他又怎能完全置之不理?
面對李秋水這樣的人,該有的防備可不能放下。
雖然對于楚天來說李秋水弄死巫行云的結(jié)果最好,到時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靈鷲宮,不過誰讓自己師父在那兒呢?
相處兩年多,時間不算長,可相互之間的感情卻不淺,人之將死,自己若是如此算計,讓老人家如何安心?
所以,有些事雖然麻煩,但還得按照麻煩的方法解決。
回廊拐角,后院入口。
《枯榮禪功》寂滅體內(nèi)的真氣波動,一張椅子,天山獨有的雪茶,楚天安安靜靜地坐在院內(nèi)三人的視覺盲區(qū)內(nèi)。
“賤人,既然知道師兄在此,你居然還有臉上山?!边@是巫行云的聲音,年輕霸道,充滿憤怒鄙視。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師兄夫妻一場,如何沒臉來?反倒你一個外人,何故插手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李秋水的聲音很平靜,可楚天聽得出來,也很心虛。
開無遮大會,勾引丁春秋,不管當(dāng)初出于何種目的何種原因做的這些事,可做了便是做了!
“師妹,你也說了,我們畢竟夫妻一場,看在曾經(jīng)的情分上,可否放下你與師姐的恩怨?”無崖子輕聲道。
本是一個很正常的提議,誰曾想,話一出口,李秋水立馬橫眉怒目,“師兄,你偏向這矮子???”
門外,楚天嘴角微抽,女人的腦回路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丑八怪,你說什么???”以巫行云的性格聽了李秋水這話自然立馬炸廟,憤憤然,張嘴就頂了回去。
你來我往,嘴里不停,此刻的二人與尋常家庭婦女吵架并無不同,無崖子屢次想要插話勸架,可卻愣是插不進(jìn)去。
“師兄,你說,你到底最喜歡誰!”李秋水利用曾經(jīng)與無崖子的恩愛時光壓制巫行云,說不過她的巫行云臉色漲紅,突然轉(zhuǎn)頭大聲質(zhì)問無崖子。
“對,師兄,今日既然我與師姐都在,你總該給我們一個準(zhǔn)話,你究竟最喜歡誰!”在這個問題上,李秋水與巫行云難得達(dá)成一致。
無崖子:“………”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何意義?師姐,師妹,我們?nèi)藦男∫黄痖L大,一起練武,其實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們當(dāng)做我的親姐姐親妹妹?!倍绲兜哪抗庵?,沉默半晌的無崖子緩緩開口。
他試圖講道理,擺親情,只可惜巫行云和李秋水現(xiàn)在根本就不想聽這些。
“師兄,你現(xiàn)在只需要告訴我你最愛誰!”揭下面紗,臉上布滿猙獰刀疤的李秋水直視無崖子,咄咄逼人。
當(dāng)年之所以會做出那么多荒唐事,歸根結(jié)底都是源于這個問題,而這個問題這么多年來也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今日再見,無論如何她都要問清楚。
看著那一張曾經(jīng)傾城絕色的嬌顏變成如今這副樣子,無崖子再次沉默,半晌,拿出一副卷軸,輕輕放在面前的石桌上,緩緩打開。
“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著畫軸上的美人與自己一模一樣,李秋水先是一喜,正想諷刺巫行云,可目光瞥到美人嘴角的那顆痣時,滿是喜悅的臉色頓時大變,撫摸著那顆痣,然后突然癲狂大笑。
“師弟,你……沒想到你喜歡的竟是她?!睅煹芟矚g的人不是李秋水,可也不是自己,巫行云面色復(fù)雜地看著無崖子,慘然大笑,隨即轉(zhuǎn)向癲狂的李秋水,“沒想到我們一生所愛的人竟然不愛我們,可笑!可悲!”
二人的雙手握在一起,笑聲相疊,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與傷感。
漸漸地,李秋水恢復(fù)冷靜,凝視著無崖子,“當(dāng)年我們隱居瑯環(huán)玉洞,你雕刻了我的玉像,時時凝望卻毫不顧就在身側(cè)的我,我心中生氣,難道我一個大活人還不如一個玉雕?如今才明白,那玉雕根本就不是我!我們姐妹相貌一樣,師兄,你是把我當(dāng)成了妹妹的替代品了吧?”
平靜的話語中殺意涌動,“既然如此,那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即便那人已經(jīng)不在世上!”
驟然出手,直指無崖子,李秋水的偏激性子在此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賤人,你要干什么???”心神顫動再加上功力大減,對于李秋水的突然出手,巫行云只能眼睜睜看著根本來不及出手抵擋。
不過她來不及,早有防備的楚天卻是游刃有余。
身形閃爍,一只帶著碧玉扳指的手掌突然出現(xiàn),握住了李秋水的手掌,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向前絲毫。
“感情的事本就勉強(qiáng)不來,更何況時隔多年,那人早已不在,師叔,何必如此?”楚天輕聲道。
“讓開,不關(guān)你的事!”另一只手,白虹掌力毫無留情,結(jié)結(jié)實實地印在了楚天的胸膛。
強(qiáng)勁的掌力,熾烈的真氣,即便楚天以第九關(guān)《金鐘罩》的肉身為防御,以體內(nèi)龐大的真氣為緩沖,依然感覺內(nèi)臟轟隆,震顫不已。
“這一掌就算是我替師父挨了,師叔以為如何?”看著李秋水,楚天面色平靜道。
“天兒,你沒事吧?”見到楚天硬接李秋水的全力一掌,無崖子大驚。
揮手阻止了想要驅(qū)動輪椅來到面前的無崖子,同時也轉(zhuǎn)動身形,瞬間來到李秋水身后,擋住回過神想要偷襲李秋水的巫行云。
這倆女人,可真都不是省油的燈!
“小子,你讓開,你忘了答應(yīng)過我什么了!?”眼見偷襲成功,卻被楚天擋住,巫行云滿眼惱怒。
“我只答應(yīng)守護(hù)師伯度過功法虛弱期,并沒有食言。”說罷,雙手用力,將這兩個女人分開,分置兩側(cè),正好與無崖子所在的位置成一個三角形。
“天兒,這件事你不要管,既然你師叔要殺我,那就讓她殺吧,區(qū)區(qū)殘命如果能換得你師叔的寬心,讓你師叔和師伯放下彼此的仇怨,那實在是太值了?!陛喴紊希瑹o崖子拉住楚天的衣袖,淡然輕笑,“你是知道師父的驕傲的,這樣活著,對于師父來說其實還不如死了的好。”
聳聳肩,楚天有些無奈道,“雖然您老人家這么說,可作為徒弟,我卻是無法眼看著您被人殺死,而且,道佛相融可還沒真正成功,您可不能就這么死了,您要是掛了,留我一個人那得什么時候能研究成功?”
如今這局面,說實話,楚天也有點頭疼。
這不是他在生意場上的利益平衡,更不是江湖上的比武論勝,糾葛百年的心結(jié)與感情,想要一朝化解,幾句話就平撫,幾乎不可能。
“你想死?那我偏偏就不讓你死,昔日豐神俊朗,瀟灑快活的無崖子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你就在輪椅上像個蛆蟲似的活下去吧!”被楚天阻攔,沖動的情緒平復(fù),李秋水冷冷地看向無崖子道。
話語如刀,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心如利刃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不管怎樣,不出手就好,楚天暗暗松了口氣。
轉(zhuǎn)向巫行云,李秋水突然露出一抹冷笑,“無崖子的事情可以放在一邊,不過你,師姐,我這滿臉刀疤全拜你所賜,今日,你得還回來?!?p> “狗屁,賤人,若非你趁我神功大成之際偷襲于我,我怎能有今日之身材樣貌?楚天,你不是想要姥姥的靈鷲宮嗎?只要你殺了李秋水,靈鷲宮姥姥我雙手奉上。”深知自身情況的巫行云自知不是李秋水的對手,故而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了楚天。
“很誘人的提議,不過提出的時機(jī)不對?!鞭D(zhuǎn)向一臉無奈,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兩人關(guān)系的無崖子,楚天突然道,“師父,我若是廢掉師叔的武功,然后讓她留在天山養(yǎng)老,你沒意見吧?”
簡單直接,身為外人,楚天的解決辦法無情不過絕對有效。
廢掉巫行云和李秋水的武功,沒有了一身絕世武功,她們還會有如今的心境?
失去了互相報復(fù)的能力,最直接好處便是能阻止她們互相出手,其次,沒有了絕世武功撐腰,她們的心態(tài)也會慢慢轉(zhuǎn)變。
畢竟,有力量和沒力量絕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與心態(tài)。
“這……”無崖子猶豫,不過并沒有阻止。
暗暗搖頭,自己這師父的性格可真要命,當(dāng)斷不斷,當(dāng)年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
“想要廢我武功,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李秋水不屑冷哼。
通過剛剛那一掌,她知道楚天的功力大增,隱隱還高自己一線,可要說廢自己武功,李秋水卻是完全不信。
“廢了她!”巫行云大叫,然后引得李秋水瞬間對她出手。
看了看依然沒有拿定主意的無崖子,楚天也不等他的答案了,直接攔住李秋水,“既然師父難做決定,那這件事就聽徒兒的,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