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姣姣
我和容息公主也并不是什么熟悉的關(guān)系,無論是站在白蘇蘇還是我自己的立場上,我都沒有理由為她說話。
更何況,對于白蘇蘇而言,容息公主那就是情敵,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我不僅不該幫她,看到她這么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應(yīng)該和阿紫好好分享一下,兩個人一人倒杯小酒,說著容息公主的慘事兒,唱著歌兒跑著跳。
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尊貴,驕傲,不可一世。
現(xiàn)在的她,低聲下氣,神情狼狽。
我不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她孤身一人,父母兄弟都死在了那場慘劇里,她卻連父母為何慘死都不知道。
只知道莫名的,蘇家就遭了滅門。
我突然有點同情她。
我雖然是個孤兒,但是自打有了意識,就遇到了師傅,后來還有了師兄師姐。我年紀(jì)最小,靈力也不夠,師兄師姐雖然有時候嘴臭愛捉弄我,但是還是很護短的,我從來沒有受過什么委屈。
我小的時候,桃花島內(nèi)有口水月泉,這個水月泉內(nèi)生靈聚集,孕育了三顆杏樹。
這三顆杏樹結(jié)出來的杏子泛著水汽,飽滿肥嫩,又大又甜。
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了這隱藏在水月洞里的美味。周圍的小妖都三三五五的結(jié)伴過去偷杏子吃。
水月洞一片早年給黑豹精獨霸一方占了去,平時里就收收門票做點旅游生意。但是水月洞一片景色平平,所以游客稀稀疏疏。
時間久了,黑豹精掙不到錢,所幸就閉門不接待客人了,她纏了個大樹藤,平日里就在水月洞里蕩著打盹。
這個黑豹精是個母的,脾氣暴躁,不愛廢話熱愛動手。所以一把年紀(jì)毛發(fā)都禿白了,還是沒能嫁得出去。
這要是擱著平時啊,小妖們也不愿意跑去水月洞觸她這個大霉頭。但是不知道是誰偷了一只拳頭大的杏子出來,幾個人分著嘗了嘗,覺得味道甚好。
年幼的我也在他們的行列里。
我接過他們遞來的杏子,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吃完以后,唇齒留香,口津都落在了衣服上。
“小蘇蘇,杏子好吃不?”
“嗯嗯嗯?。?!”我抱著杏子,滿足的直點頭。
“那你想不想一直都吃到這么好吃的杏子?”王鐵牛不懷好意的咧著嘴。
唔……
我搖了搖頭,一臉沮喪。
“怎么可能一直吃到……黑豹姨又不送給我們?!?p> “——哎呀,你傻呀?!标惗⑴牧伺奈业哪X袋,我身形一晃。
“黑豹姨不送給我們,我們可以自己去‘拿’嘛~”
拿?
我瞪大的眼睛,黑豹姨那么兇,她真的會愿意把杏子免費給我們吃嗎?
“也不用你干些什么啦,你就在洞外替我們看著黑豹姨就行,她要是醒過來你就和我們說——”
“我和二虎都打探好了,我們趁黑豹姨午睡的時候溜進洞里?!?p> 我迷迷糊糊的就被說心動了,偷偷跟著他們出動了。
那天中午,太陽曬的地面的樹葉都是焦黃的,我們一群人踩過脆響的葉子,沿著洞口,輕悄悄的往里走。
洞里傳來了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震顫,我們被驚的不敢動,停下了腳步。
二虎示意我們噤聲,他脫離了隊伍,卯著膽子往洞內(nèi)深入。
我們一隊人在洞外等他。
“嗨,是黑豹婆的呼嚕聲,我還以為是她在里面設(shè)了個什么機關(guān)呢!”
提著的心掉了下去我們舒坦的舒了口氣。剛進了洞內(nèi),就看見偌大的洞中吊了個巨大的樹藤,黑豹婆裹著個毯子,整個人盤在樹藤里,在空中愜意的飄蕩。
鼾聲如雷,我們看的目瞪口呆。
“這,這是黑豹姨?”孫富貴一臉錯愕的盯著上空,小聲的詢問著,滿眼的不可置信。
“哎!管她呢,我們快點進去——”
“白蘇蘇,你留著這看著她?!?p> “哎喂,你們別丟下我一個啊……”
我憋著嗓子,莫名有點害怕。
這樹藤看著就不牢固,要是黑豹姨醒了,看不清下面有個我,猛的俯沖下來,會不會整個人都給砸在我身上?
想想就很害怕,我脖子不由得一縮。
“別啰嗦,出來大不了多分你幾個杏子。”
他們也不管我,不由分說的往樹前靠近。
噼噼啪啪。
不一會他們就把杏子都給打了下來,幾個人打了好幾個籮筐。結(jié)果準(zhǔn)備走的時候,幾個人突然嚷嚷著吵了起來。
“是我爬的樹,我摘的果,這一筐就都該歸我!”
“你摘了有什么用?是我在下面接著,我都快被砸死了。”二虎伸著脖子,不甘示弱的說。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了,小心把黑豹婆吵醒……”
細小的勸架聲很快被他們的吵鬧聲淹沒。
我眼皮一跳,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
“吱呀——吱呀——”
頭頂傳來了聲音。
二虎他們也聽到了,幾個人掐著的手也停下了。
我們一臉恐怖的抬起頭,盯著上空的樹藤。
啪!
樹藤果然被折斷了,一個龐然大物一個俯沖,我心驚膽戰(zhàn)的盯著她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睛,腿一軟……
別砸我,別砸我……我在心里呼喚著。
所幸她并沒有砸在我身上,她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我腳后。
她抱著胸,踱著步子,朝我們走了過來。
“你們這群冥頑不靈的小妖,敢來老娘洞里偷杏子?”
她大聲一吼,身上的肥肉都跟著甩了起來。
我剛準(zhǔn)備躲到隊伍后面,突然發(fā)現(xiàn),這群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躲到了我的身后。
無恥…………
我心虛的不敢看她,盯著腳面不敢出聲。
“是你這個女娃娃帶他們來的?”
“你是哪家的?”
黑豹姨拽著我的頭發(fā),我的頭皮被她撕扯的疼得厲害。
“不是我,不是我,放開,放開……”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們這群缺德的小妖,哎呦我這杏子仔養(yǎng)個幾百年說不定就成精了……都給你們糟蹋了。”
“造孽啊造孽。”
黑豹姨捶胸頓足,一臉的憤恨。
“把你師傅叫來!臭丫頭?!彼液鸬?。
我哪敢去和師傅說啊,我眼睛眨著淚花,就是不敢去找?guī)煾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