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憐沒有等連俊宇,就帶著林俊波去匯合宮小菜,這附近街道的房間都有人居住,這對于已經(jīng)暴露了名字和地址的他們來說,這附近都比較危險。
見到新加進來的小胖子林俊波,宮小菜一臉好奇地看著林俊波帶的一個橙色的長方形盒子。
“哎,小胖子,這就是你的伙伴嗎?是什么來的?。看蜷_盒子看看唄?!?p> 因為箱子并不透明,宮小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是什么東東,可是看到林俊波緊張兮兮的樣子,這讓她很好奇這里面的到底是哪種動物。
林俊波一扭身子,將箱子藏在自己背后,目光閃爍道:“沒……沒什么好看的,它之前受過傷,用箱子裝著才不會讓它著涼?!?p> “哼,小氣鬼?!睂m小菜抱著白兔追上殷雪憐,這小胖子太沒勁了,而且,還是對箱子里的東西好好奇啊。
殷雪憐瞄了箱子一眼,“林俊波,我知道你因為網(wǎng)上的事而不相信我,可是我都說過了,是因為那些人圖謀不軌在先,而且殺人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今天引開人們的人。”
“可是,可是你們也不能這么輕易地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啊!”林俊波還是忍不住心中對死亡的恐懼,正因為如此,他才這么在意他人的生死?!澳銈儞碛辛水惢芰Φ膭游?,卻利用它們?nèi)⑷?,這怎么可能緩和人和動物之間的仇恨?就是像你們這樣的人,才會讓人無法相信異化的動物有著跟人一樣的理智。”
“呵呵。”殷雪憐停下腳步,轉身盯著臉上帶有怒意的林俊波,這一瞬間,她有些理解連俊宇的做法,“我說了,我沒有殺人,也沒有利用過小黑做過什么。在平臺上舉報的那個人,還是我救下來的,現(xiàn)在我沒有后悔當初救下他,只后悔我自己沒有承擔后果的能力。”
“什么!那個人是被救下的?他不是僥幸逃脫嗎?”林俊波驚訝道。
宮小菜嘲諷道:“還說自己是技術宅,難道不知道網(wǎng)上的東西,就算有圖有視頻,也可以造假的嗎?更何況那只是一個人的片面之詞。”
殷雪憐嚴肅地對林俊波問道:“他沒有說自己是深夜帶匕首出街的,也沒有說自己外出的原因,你如何能憑那只言片語就定我們的罪?就算我們隨意剝奪他人生命在先,但這個權利,即便在普法時代,我們一樣可以這樣做?!?p> “可是……”
林俊波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殷雪憐厲聲喝道:“難道你覺得他們帶著匕首,大晚上的在街上游蕩,是在巡邏那毫無人影的街道嗎?我們避難所內(nèi)部,什么時候有過巡邏隊了?”
殷雪憐轉過身不再理會呆在原地的林俊波,一邊走一邊道:“最初的我,也只是想重傷他們之后再送到警備隊的,連俊宇出手太快才造成人命。不過沒有他的話,我自己計劃的重傷那兩人,畢竟是未知,我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也許我當初就遭毒手的話,你也就不知道跟發(fā)生后來這些事了吧。”
林俊波拳頭緊握著,牙關緊咬著,這以前的小胖子,只是一個宅在研究所里的計算機天才,沒有經(jīng)歷過城市里人們的大逃亡,沒有經(jīng)歷過沿途野獸的襲擊,因為進出口守著的警備隊隊員,他無比崇敬軍人和警察,始終堅持人為惡都是有原因的,人們不應該隨意剝奪任何一個人的生命。
可是他忘了為惡的人,也沒尊重過他人的生命權。
宮小菜看似柔弱,不過同林俊波的宅不一樣,宮小菜鄙夷地對林俊波說道:“難道你還沒覺悟嗎?這個世界已經(jīng)不復以前那個講法講道德的三次元了,動物都能異化,我家迷糊都會開口說話和控制元素??!這說明什么?”
宮小菜頓了頓,林俊波聽到宮小菜的話也是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連同殷雪憐也豎起耳朵聽宮小菜說話。
“這說明咱的大二次元世界即將來臨!而憐兒姐姐,將會是被命運選中的女王,走上屬于她的宿命之路,最后打敗大魔王的!”這中二病的話語,偏生宮小菜說得那么認真。
“額……”
殷雪憐還以為宮小菜知道些什么,結果聽到這讓人無語的話,林俊波也是一愣,“這都說些什么鬼啊?!?p> 看見林俊波要跟上殷雪憐,宮小菜又是得意地跟在背后道:“對吧,跟著咱的女王,跟你說,以后可是能封侯封將的!”
“哦,是嗎?那么女王陛下,你看在下那么辛苦引開那么多人,能封什么啊?”前面街口的轉角處,連俊宇慢慢地走出來。
“連俊宇,你還沒死啊。”殷雪憐不咸不淡地說道。
“哼,以為都像你那么磨蹭的嗎?”連俊宇靠著墻觀察殷雪憐背后的兩人,“林俊波,計算機天才;宮小菜,二次元宅女。”
林俊波聽到殷雪憐對前面這男子的稱呼,這就是那個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連俊宇嗎?看著果然是很冷血的那種人,我們真的要跟他一起離開嗎?
感受到林俊波那審視的眼神,連俊宇饒有興趣地看向他,說道:“剛才就是你質(zhì)疑老子殺人的吧?”
“鏘!”
連俊宇突然抽出匕首,讓林俊波下意識地縮到殷雪憐背后,“你想干什么?”
殷雪憐也是警惕地看著連俊宇,雖然她覺得連俊宇并不會傷害到林俊波,但是她覺得自己不了解連俊宇,還是防備點好。
連俊宇隨意地拋耍著匕首,讓眾人看著都替他擔心匕首會傷到他的手掌,“是男人,就出來到我面前來,你心中堅持的善惡,就要有對應的能力去守護好它?!?p> 殷雪憐看著連俊宇那忿恨的眼神,那話雖然是對林俊波說的,但殷雪憐覺得連俊宇更多是對他自己說,這只是她心里的感覺,總感覺連俊宇昨晚對那兩人的憤怒,是事出有因。
林俊波一直拿著橙色的箱子的手掌一緊,毅然走到殷雪憐身前,面對著連俊宇,“即便那人有錯在先,可是你也沒有執(zhí)法權,避難所里的大家,都一直相信著警備隊,我們還有管理人的!”
“白癡!”連俊宇身影一閃,拋起的匕首瞬間橫握在手掌,而匕刃已經(jīng)遞到林俊波那白凈的脖子上,“現(xiàn)在我說……”
連俊宇陰沉的聲音在林俊波耳邊響起,“如果你在家里,突然聽到有人在外面求救,然而等你開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等待自己的是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時,你能怎么辦,就像現(xiàn)在……”
“你能怎么辦啊!??!大善人!你告訴我,你那廉價的善良,能給老子換回一條人命嗎?”
連俊宇突然爆發(fā)的憤怒,讓殷雪憐連忙將林俊波從連俊宇面前往后拉,恰好躲開怒極失智的連俊宇那幾下盲目地前刺??墒且赃B俊宇敏捷的身手,在殷雪憐前面的林俊波,還是難以躲避連俊宇最后的那一刺,而且連俊宇的攻擊,總會瞄準生物的致命處。
“連俊宇,醒一醒!”殷雪憐終于知道為什么連俊宇對那個人下手那么狠了,可是現(xiàn)在不是可憐連俊宇的時候,這么近的距離,即便是小黑也來不及阻擋。
就在匕刃快要刺中林俊波心臟的時候,林俊波那橙色的箱子忽然爆開,“嚨”的一聲鳴叫,只見一塊小巧的水藍色盾牌瞬間在林俊波心臟處形成。
“當!”
這水藍色的盾牌擋住了連俊宇的最后一刺,力盡之后的連俊宇急喘幾下呼吸,憤怒的眼神轉而恢復清明。
“呼哧!呼哧!”
殷雪憐也長吁一口氣,“總算清醒過來了,多虧了那塊水盾擋住最后一擊?!闭f起水盾,殷雪憐看向地上那一堆碎木上的動物。
那是一只背部紋有漩渦符號的烏龜,剛剛那“嚨”的一聲鳴叫,也是來自這只烏龜。
這就是林俊波說的那只旋風吧,剛那恐怕就是水元素的運用了,想不到會有這么明顯的效果,還好及時出手了。
殷雪憐微笑著對地上的烏龜說道:“謝謝你出手?!?p> 旋風昂著的頭微微一點,算是承了殷雪憐的謝意,而后緊盯著在調(diào)整呼吸的連俊宇,眼前這個男人,讓它感覺到危險。
“對……對不起,我……”連俊宇盯著自己翻開的手掌,匕首一下子沒有了支力,掉落到地上,發(fā)出“鏗鏘”的聲音?!斑€好你沒有受傷?!?p> 連俊宇想了想,從自己褲袋里掏出一個微型通訊器,遞到殷雪憐面前,“收起它。”
“嗯?通訊器?給我干嘛?”殷雪憐接過這微型通訊器,對還在戒備的旋風道:“旋風,可以放松了,他不會傷害我們的?!?p> 見此,連俊宇苦笑一聲,“我先走了,就不跟你們同一起走,自己小心吧,這里有些人,在故意引導人們作惡?!?p> “吱吱!”小灰跳到連俊宇的肩膀上,一人一鼠相視一眼,即便有多少不安,總有著誰陪伴在身邊不離不棄。
林俊波終于從那近距離接觸死亡的恐懼中醒過來,合上那張得能塞進網(wǎng)球的嘴,看到正在遠去的連俊宇,忽起的一下狠吸一口氣,可又想到之前連俊宇對自己的質(zhì)問,眼里露出沉思。
以暴制暴是不對,可是現(xiàn)如今的末世,法制體系的崩壞,人們就不應該以暴力保護自己嗎?
似乎看出林俊波心里想的,殷雪憐緩緩道:“正當防衛(wèi)地殺人,那是在自己不敢保證窮兇不會極惡的情況下;等你有能力控制住行兇的人,卻還是要殺,那就是防衛(wèi)過當。現(xiàn)在人們不講法律了,可是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還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p> “呼,你說得對,我也一定能變強的!”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么毫無還手之力,林俊波偷偷地握拳。
誰知殷雪憐此時卻搖了搖頭道:“別人也會變強,如果我們放過作惡的人,即便他們跪地涕淚橫流地保證改過,可是你又怎么確保他們真的改過呢?末世的現(xiàn)在,警察可沒空逮捕他們,也沒了法院審判他們,更沒了監(jiān)獄可以鎖住他們,這個時候,你該怎樣抉擇?”
這是殷雪憐在問林俊波,也是在問自己,至于宮小菜,此時正星星眼地看著殷雪憐,“不愧是值得我跟隨的宿命中的女王,簡直太符合嘴強王者的人物形象了!”
還好這是宮小菜的心里話,不然被殷雪憐知道后,怕又頭疼這神經(jīng)不太正常的女孩,懷疑自己真的要帶上這么一個初中二年級的學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