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琮上了陸湘裙所在的那輛馬車,讓這位周巡撫帶路,走往周府。
當(dāng)這位年輕王爺從馬車中牽著一位絕色美人的手掌出來后,即便是花叢老手的周顯如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看樣子關(guān)于這位藩王的傳言半點(diǎn)不假,他果真是一個放浪形骸的紈绔公子,說不得他周顯如還能在這上面與王爺有共同語言。
太安城中最豪奢的府邸中門大開,一位親王大駕光臨,哪個家族敢只開一扇側(cè)門?
身材短胖的陜州巡撫周篤,與他兒子瞧著并不像,約摸是取了房可人的妻子,才生出周顯如這么個模樣周正的公子哥。
他走在蘇景琮身側(cè),笑語晏晏介紹著周府布局。
他從不在意那些清流言官,捕風(fēng)捉影抨擊自己貪墨一事。朝中貪官難道少了?皇帝陛下要的不是清官,而是能官。他盯著陜州軍政一事,五年來不曾出過岔子,陛下即便知道自己的那些個小動作,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
而且一個無欲無求的巡撫,放在遠(yuǎn)離京城且有天險(xiǎn)可守的太安城,陛下真能放心?唯有給陛下一個可以拿捏的把柄,陛下才能真正睡得安穩(wěn)。這就是當(dāng)官的學(xué)問,參透了平步青云,參不透就只能蹲在冷板凳上蹉跎一生。
所以他毫不遮掩的將府邸修建的極為豪奢,生怕人不知道他有萬貫家財(cái)。
蘇景琮其實(shí)沒多少耐心聽這個中年人一直諂媚,他皺眉道:“周大人,本王一路顛簸有些罰了,你收拾幾間停當(dāng)屋子出來,本王要歇息一番?!?p> 周篤立即吩咐下人去辦,從始至終,這個在陜州作威作福慣了的巡撫大人,都沒直起腰。城門路上發(fā)生的沖突,他已經(jīng)知道了來龍去脈,岐王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獨(dú)子殺死,就已經(jīng)是給足了他這位巡撫大人面子。
周篤給蘇景琮找的庭院大的超乎這位年輕王爺?shù)念A(yù)料,占地廣不說,院中竟還種著幾株江南那邊獨(dú)有的芭蕉。太安城再怎么“賽江南”,氣候這東西總歸是與江南不同??礃幼?,周篤沒少在這幾株芭蕉上花心思。
傍晚時分,一只能容兩人同時洗浴的香柏木浴桶熱氣熏蒸,正擺放在蘇景琮暫時居住的那間屋子內(nèi)。入了秦地后,蘇景琮還不曾好好修整過,好不容易有個這般清凈地,他立即命人打來一桶熱水,要洗個香湯浴。。
當(dāng)四個人把這浴桶搬入這間屋子時,他神色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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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處香柏木浴桶當(dāng)中,水面漂浮有嬌艷的紅色花瓣,陣陣芳香直往人口鼻中鉆。
蘇景琮閉目,有一雙柔嫩小手正在他背上輕撫,美人額上出現(xiàn)了一層細(xì)密的水珠,不知是這霧氣升騰凝結(jié),還是羞怯難以自持。此時的陸湘裙,人比花嬌艷。
蘇景琮頭微微向后仰了些,撞到了某個豐腴所在,惹得美人輕呼一聲。他睜開雙眼,調(diào)笑道:“都曾坦誠相待過,湘裙你還這般害羞啊?!?p> 陸湘裙輕咬嘴唇,紅霞延伸到脖頸處,不發(fā)一語。脫去外罩繡鍛袍子的她,此刻只穿一件修身薄衫,被打濕貼在身上,勾勒出動人曲線。
“你說,我與那周顯如相比,誰更像紈绔些?”蘇景琮想起白日里那七架橫沖直撞的馬車,又想起曾鮮衣怒馬在幽云二州內(nèi)馳騁的自己,輕聲問道。
陸湘裙手掌放在蘇景琮后背那個一指長的疤痕上,羞怯消退,眼中唯有心疼。前些日子那場襲殺,可是險(xiǎn)些要了蘇景琮的性命,直至現(xiàn)在,他前胸后背還各有一個被一劍貫穿,留下的疤痕。
“周顯如豈能與王爺相比!”陸湘裙聲音極為輕柔,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蘇景琮哈哈笑道:“也就是你才會這般說與我聽了,換了被我沖撞過的行人,誰不認(rèn)為我早該暴斃?還有,我說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王爺,景琮、夫君、相公,你叫哪個都成?!?p> 陸湘裙俏臉微紅只是搖頭?!巴鯛斈前阈惺拢浅鲇跓o奈,而那巡撫之子則是稟性如此,不把普通老百姓的性命放在眼中。更何況,三年前幽州災(zāi)荒,是您設(shè)下粥場救濟(jì)災(zāi)民。只是這樁事您找的杜大人去辦,百姓把所有的好,都記在了杜大人頭上?!?p> “我知道王爺真正心系蒼生,只是形式如此,有萬般無奈。只是百姓看不出,也不知道?!?p> “所以說,百姓最愚昧?!碧K景琮明明在笑,神色卻略帶嘲諷。還有半句話他在肚里滾了一遍,沒有說出口去。
蘇景琮站起身來,帶起一大片水花,將陸湘裙衣衫徹底打濕。連忙用一條寬大錦帕罩住自己身子的陸湘裙再次羞紅了臉,蘇景琮轉(zhuǎn)身望去,微惱道:“這般美好風(fēng)光,湘裙為何不讓我飽一飽眼福?”
陸湘裙閉眼側(cè)身對著蘇景琮氣道:“王爺!”
蘇景琮委屈道:“湘裙姐姐還在閉月坊的時候,可不是這般臉皮薄的呀!”知曉蘇景琮暗指何事的陸湘裙,嬌軀微顫。
他伸手將陸湘裙拽了過來,二人身子一同跌在寬敞的浴桶中,并無半分擁擠之感。
美人嬌呼出聲,卻令蘇景琮玩心更濃,只是陸湘裙顫抖得厲害,讓他無從下手。
“王爺,今天不可以?!标懴嫒谷跞醯?,一雙好看的眼睛不知該望向何處,不敢落在蘇景琮身上片刻。
“啪!”房中傳出一聲脆響。
某人收手后,一派道貌岸然的登徒子模樣。
蘇景琮在陸湘裙輕柔侍奉下擦干了身子,換上一身整潔衣衫。
“你呆在這兒,拉了簾子,不要熄燭火,我得出去一趟。”蘇景琮說完后,便從小窗躍出這間屋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太安城有一位當(dāng)年曾力排眾議,要讓他這位昔日太子登基的老人,他得去拜訪一番。在陳爺爺?shù)挠?jì)劃中,這位曾在京城中官居一品的老人,有重要作用。
之所以痛快的答應(yīng)周篤進(jìn)入周府,自然不是為了周篤的款待與賠罪,無非是掩人耳目罷了。自己若與那位老人光明正大地接觸,龍椅上的人,恐怕就忍不住要直接向他揮動屠刀了。
只是蘇景琮并沒有想好該如何勸服那位老人,在蘇景逸登基后,有一大批官員被隨便找了個理由便罷免了,其中就有那位老人。而且六年過去,他對那些人不聞不問,還擺出一幅混吃等死的姿態(tài),如何不令人失望。
有些頭疼的蘇景琮在進(jìn)入葉府前,打開了一只陳爺爺給他的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