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黑暗中的女人
尷尬……震驚……
桑柘公著急馬慌,鉆入桌子底下,可是他哪里知道——桌下已經(jīng)藏了兩個大仙兒啊。
三個人幾乎頭碰了頭。
我擦……這可怎么辦!
大眼瞪小眼。
僵住了。
丁遠(yuǎn)竹和傻大頭不敢亂動,桑柘公更加不敢亂動……雙方呼吸相聞,腦袋離著只有幾寸,愣在那兒不知所措。
說不出的尷尬!
緊張!
……
此時,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了。
一條黑影!
這回來的人,似乎是個女人,看不見上半身,但是看下半截兒是穿了一條裙子,而且,有淡淡的脂粉味兒傳過來。
這是誰?
哪里來的女人,半夜里閑逛?
丁遠(yuǎn)竹想起來了,自己和大頭剛進(jìn)入九號艙室的時候,就聞到過脂粉味兒,那股淡香……就和現(xiàn)在聞到的一樣。
難道這個女人一直在來回巡視嗎?
神出鬼沒。
這事兒——似乎有點細(xì)思極恐……
……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清晰的高跟鞋聲,女人的兩腳邁進(jìn)了九號艙室。
緩慢的腳步聲,敲打著人的心臟。
丁遠(yuǎn)竹、傻大頭,以及桑柘公都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縮在桌子下面。
一雙豐滿的,曲線柔和的腿,站在了桌前。
這雙腿就離著丁遠(yuǎn)竹不到一米。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兒,飄過來,直往鼻孔里鉆。
丁遠(yuǎn)竹似乎聽得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他覺得頭皮發(fā)麻,血液都要凝固了,這個女人是誰?她要干嗎?深更半夜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忽然那雙腿坐在了椅子上!
一雙圓溜溜的膝蓋就在丁遠(yuǎn)竹的眼前晃悠,淡淡的脂粉味不時往鼻子里鉆,惹得丁遠(yuǎn)竹差點打噴嚏。
嗚……一定得忍??!
接著,一股肉菜的香味兒,傳了出來,而且還有輕輕的咀嚼聲,這簡直令躲藏在桌子底下的丁遠(yuǎn)竹等人目瞪口呆,怎么著,女人在桌上吃起飯來了?
吃飯,本來再平常也不過。
但是,深更半夜,黑煤瞎火,在這樣一個寂靜無人的艙室里,神秘女人坐下來大吃大嚼……這事兒細(xì)想想可不太對勁兒。
讓人心底發(fā)麻!
食物味道越來越濃,可以聞得出有醬肉、火腿、還有鮮果……
丁遠(yuǎn)竹本來就餓,這一來,更加難受了。
而且,他的肚子竟然——咕咕地叫起來。
糟糕……
丁遠(yuǎn)竹拼命想捂住肚子,但是,它的叫喚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的啊。
只聽一個細(xì)而軟的女聲開口說道:“行了,別裝了,請你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吧。”
……
丁遠(yuǎn)竹和傻大頭、桑柘公尷尬對望。
原來人家早就知道桌子底下有人了。
硬著頭皮,丁遠(yuǎn)竹從桌下站出來,他抬眼望去,借著室外傳過來的朦朧光線,看見桌旁坐著的是個頗為年輕,打扮時尚的女人,穿了一身暗紅色的裙子,長發(fā)象波浪似地披在肩頭上。
她正慢悠悠地獨自吃飯。
“姑……姑娘,你好?!倍∵h(yuǎn)竹訕訕地開口說道。
“好啊,”那女人的語調(diào)輕佻而緩慢,絲毫也沒有驚訝的意思,眉毛一挑,問道:“你是誰?躲在桌子底下,很好玩兒嗎?”
“我……我叫尖胡翰,這個,躲在桌子底下,當(dāng)然算不上好玩兒,不過姑娘半夜里來這兒吃飯,好象也不太好玩兒。”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有兩個小老鼠,到廚房里來偷吃東西,覺得有點好奇,就過來看看。正好肚子餓了,隨便吃點兒,怎么,你也餓嗎?來,坐下,一起吃吧?!?p> 丁遠(yuǎn)竹心道:“這個女人……大概是個鬼吧?!?p> 女人催道:“怎么著?不敢跟我一起吃?”
有什么不敢的!丁遠(yuǎn)竹橫下一條心,管你是人是鬼,勞資是真餓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既然姑娘相邀,那我不客氣了?!?p> 伸手抓過一塊烤肉條,一張比薩似的面餅,丁遠(yuǎn)竹甩開腮幫子就大吃大嚼。
又拿過一枚熟雞蛋,抓起一塊黃油奶酪……往嘴里便塞。
桌上的一堆食物,很快就風(fēng)卷殘云,給丁遠(yuǎn)竹掃蕩了個一干二凈。
“哦,姑娘,對不起,我把你的飯都給吃光了。”
“咯咯……真好玩兒,你就象餓了十天的餓鬼?!?p> “嘿嘿,不好意思,我的外號就叫大飯桶。”
“那好啊,以后我就叫你大飯桶?!?p> “行,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請問……姑娘,你是誰?為什么深更半夜來到這里?”
“我嘛,”那姑娘狡黠地眨眨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叫小飯桶,為什么來到這里……因為我餓了啊,想到這兒來吃點東西。”
她的話當(dāng)然是假話,丁遠(yuǎn)竹心知人家不愿意透漏實話,再問也沒用,索性也不再追問。
“大飯桶,我問你個事兒,聽說咱們這艘星艦上有小偷,是嗎?”
“沒有沒有,”丁遠(yuǎn)竹趕緊搖頭否認(rèn),“我沒聽說過?!?p> “不會吧,比武大會上的金牌,不是被人給偷走了嗎?”
“哦……您說是這事兒啊,有,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有小偷,不瞞姑娘說,據(jù)我觀察,參賽選手里面,就混有壞人,說不定就是他們把金牌給偷走了?!?p> “誰?”
“有個叫做桑柘公的,表面上老實巴腳,實際上賊心險惡,您知道,越是裝老實的人,往往就越是包藏禍心,是不是?”
丁遠(yuǎn)竹不知道此刻躲在桌子底下的桑柘公,聽了自己的話是什么感受,不由心里暗樂,暗想:有本事你從桌子底下鉆出來啊,跟我對質(zhì)啊……你奶奶的。
“咯咯……”姑娘笑起來,“你說話蠻有意思,沒錯,越是裝老實的人,就越是陰險,對了,大飯桶,我問你件事,你認(rèn)識斯騰卡王子嗎?”
丁遠(yuǎn)竹一愣,“斯騰卡……不認(rèn)識,我聽說過這個人。”
“是嗎?”姑娘凝視著丁遠(yuǎn)竹的眼睛,黑暗中,一雙眸子閃閃發(fā)亮,慢悠悠地問道:“這個人,是個什么樣的人呢?你可以跟我說說嗎?”
“嗯,好象是個壞蛋。”丁遠(yuǎn)竹其實并不認(rèn)識斯騰卡王子,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姑娘要提起他來,但是,他聽段夕燕說過,斯騰卡曾經(jīng)向段夕燕求愛。
向段夕燕求愛……丁遠(yuǎn)竹還會對他有好印象么?
他繼續(xù)說道:“我聽說這個人是個狗屁不如的渾蛋,四六不懂,就是個人渣。”
“呵呵……大飯桶,你說話真逗。好了,我累了,要回去睡覺了,再見?!?p> “再見?!?p> 丁遠(yuǎn)竹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呢。
女人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后裊裊婷婷地走出門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yuǎn)了。
丁遠(yuǎn)竹這才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這時候,傻大頭和桑柘公也從桌子底下鉆出來。
傻大頭說:“這個娘兒們是什么人?”
丁遠(yuǎn)竹搖搖頭,“不象人,象鬼?!?p> “我艸……聽你說的挺瘆人,咱們趕緊回去吧?!?p> “嗯?!?p> 倆人也沒理會桑柘公,私自往回走。
桑柘公也沒吱聲,一直默不作聲,蔫不拉嘰地走回自己的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