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5
????吳言爸爸又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看上去十分可憐。反觀暴怒中的孟子期就像頭獅子?？吹嚼项^裝得可憐兮兮的熊樣，孟子期心中的火越燒越旺，吞沒了她的理智。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旁邊的垃圾桶就往他身上扔去，這下他反應(yīng)機敏呢，立即把頭一偏，垃圾桶“砰”的一聲，砸到了他身后的墻上。
????吳言一下子懵了，他沒想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fā)展。本來是看著孟子期為維護自己，攻擊那個女人，站在一旁看得挺過癮的，還在為她報表的戰(zhàn)斗力叫好，誰知道她突然調(diào)轉(zhuǎn)槍口，朝著自己的父親發(fā)飆！
????他立即走到孟子期旁邊狠狠地推了她一下：“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自己的爸爸再不好但也輪不到做兒媳婦的來管。
????“我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不知道嗎？我們這幾年所受的苦不全是他一個人造成的嗎？”孟子期捂著臉朝吳言大喊。
????“就是你這個老東西，糟蹋自己還不夠，還要來害我們！”孟子期不管不顧把心里的怨恨通通都倒了出來。
????“沒得命哦，這是造什么孽哦？還給我過生日呢，還不如讓我早點去死呢！老二啊，你快來喲！”吳言奶奶在一旁捶胸頓足，吳巖二叔被她的哭喊聲驚動了，立即跑過來。
???“哥哥，你先讓她走吧！”二叔指著那個女人對吳言爸爸說，“再不走的話，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呢！”
????“吳言啊，你也把小孟帶走！”
????二叔頭一次看到這種兒媳婦和公公反目成仇的局面，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先把雙方分開再說。
?????挨了吳言一巴掌，孟子期心里反而輕松了！她把這幾年的怨氣都發(fā)泄出來，快活多了。她也知道自己蠢，公公再怎么混蛋，輪不到做兒媳婦的來管。旁人議論起來肯定不會說公公有多渣，只會說她這個做兒媳婦的，是多么忤逆，居然敢對公公動手。不過孟子期從來不在乎人言可畏，她總認(rèn)為公道自在人心，這么渣的人，要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了些什么事。
????老頭子還沉浸在那個突然飛來的垃圾桶造成的陰影里，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兒媳婦會突然發(fā)飆，沒想到發(fā)飆的威力如此之大。他這一輩子，從來都是在別人面前張牙舞爪，家里沒有誰敢這樣對他。兒子也只是跟他吵，兒媳婦倒好，一言不合上來就扔垃圾桶?？磥硪院罂匆娝美@道走。
?????一出門，吳言就開始抱怨孟子期：“你打那個女的，我不但不反對，還會幫著你，可是你打我爸爸干什么？”
????“打你爸爸干什么？我們這幾年過得是什么日子？他過的什么日子？他拿著我們的錢，開著舞廳，吃喝玩樂，玩女人，帶野女人回來欺負(fù)你，他是人嗎？這是人做的事嗎？我明擺著告訴你，這氣憋在我肚子里很久了，我就是朝他發(fā)的，其實那個女人做什么，跟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看他不爽，我打她就是打給你爸看的！”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是他畢竟是我爸！”
???“是的，你爸也知道他是你爸，所以無論做什么過分的事你都能忍，可惜他不是我爸，我不忍不了！”
????“我不想和你說，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你自己看著辦吧！”吳言覺得孟子期不可理喻。
?????回到孟子期家，吳言真的去找了自己的老丈人：“爸爸，今天啊，孟子期打了我爸爸！當(dāng)然我也知道我爸爸確實不是個東西，孟子期發(fā)火也是應(yīng)該的！可是那么多人看著影響確實不好！”吳言很平靜地敘述這件事仿佛他是個局外人甚至還為孟子期說了兩句好話。讓孟子期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無言在意的并不是她打了爸爸，而是怕影響不好。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我們家孟子期雖然脾氣不算特別好，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人！”孟子期爸爸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我是動手了，但是我沒有打到他，我是拿垃圾桶朝他扔過去的！麻煩你說清楚了！”孟子期很不屑吳言這種動不動就告狀的小人行為，干脆直接主動跟她爸爸坦白了。
????老孟一聽臉立即黑了：“去跟你公公道歉，你公公再不好，輪不到你，這個做晚輩的來管。”
?????“你以為我沒事會打他嗎？”孟子期不甘心。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么，你打他就是不對，哪怕就是拿垃圾桶去砸了，哪怕沒砸到！”老孟嚴(yán)肅起來的時候，孟子期心里也是很怕的。
????“去，現(xiàn)在就去跟你公公道歉去！不道歉就不要回來了！”
????老孟的話讓吳言心里舒坦了不少，覺得自己丟了的面子被孟子期的爸爸撿了起來。孟子期迫于壓力去道歉，其實她心里一點悔意都沒有。你這東西是自己掙的，別人給的都是假的。只有沒有臉面的人才會希望別人給他面子。
?????吳言帶著孟子期再次跨進(jìn)久違的舞廳，門半敞著，里面黑乎乎的。老頭子半長的頭發(fā)零散地掛在腦袋兩側(cè)，中間露出一塊不毛之地，丑陋的五官聚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孟子期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走到他面前毫無誠意地說了聲“爸爸對不起！”
??????晚上吃完飯，老孟對孟子期媽媽說：“今天我就不洗碗了，我跟子期出去散散步！”
?????孟子期一聽頭皮發(fā)麻，白天的事兒還沒完，爸爸還要再給她進(jìn)行思想政治教育！
?????父女倆沿著家門口的馬路一路向東?！敖裉斓氖麓_實是你不對，爸爸就算有萬般錯，也輪不到你一個做兒媳婦的來發(fā)火。你也知道人言可畏以后，傳出來多難聽，農(nóng)村里面那些潑婦打公罵婆也就算了，你一個堂堂大學(xué)生也做出這種事情來真的讓人難以置信?。」莻€人做的那些事我也有所耳聞，作為一個男人他確實挺齷齪的，可是這個社會對待人，是有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你忍著別人說你孝順，你因為一時氣憤動手了，即使站在你的立場是對的，或者他確實該打，可是你打不得。古話說的好能忍則忍能耐則耐，不忍不耐小事成大！你自己也要好好反思反思！”子期沉默。
????“說句難聽的這樣的人家，當(dāng)初是你自己堅持選擇的，爸爸媽媽說了多少好話，你一點都聽不進(jìn)去，爸爸是這樣小吳也不會比他好多少，你這個脾氣再不改，將來啊吃虧的日子在后面呢！凡事都不要太過急躁，不是說事緩則圓嗎，他再不好你看著就行了！聽爸爸的話總沒錯！”
????其實這些道理孟子期都懂，只不過控制不住自己。
?????原以為自己道完歉這件事就算翻篇了，但在吳言心里這個垃圾桶卻成了一座山，一座無法逾越的山。這件事還讓孟子期發(fā)現(xiàn)了吳巖的另一個特點：記仇。
????過日子，爭吵是免不了的，只是從這件事之后，吳言每次就多了一個攻擊孟子期的理由：你都狠啊，你孝順，你這個女人都打公公了，多了不起??！”而且不管是因為什么事吵起來，都會以此收尾。孟子期自知理虧，閉口不言。每到此時，她都會為當(dāng)初的愚蠢感到懊悔。不過她也在反思，自己真的是十惡不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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