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偏遠的嗎?這已經(jīng)不在你們分隊的管轄范圍內(nèi)了吧?”陳跡向一旁的愛德華詢問。
“原先管這里的城衛(wèi)隊團滅了。”愛德華無奈的說。
“有一股很奇特的力量,好像是在引誘我們進去?!眴潭鳜F(xiàn)在瘋?cè)嗽呵?,凝視著有些破敗的大門。
“這圍墻倒是不錯,既可以防止病人出逃,還可以防水災(zāi),就是不知道擋得住海怪不?!边@是陳跡在黑潮之城見到的唯一一座沒有墊高的建筑。
“三階超凡者都無法造成太大的損傷,和外城墻一個材質(zhì)的。就是為了防水修得太高,只有正午的時候陽光才照得進來。”喬恩摸了摸圍墻說,他當時其實連正午的陽光都看不到,一直被關(guān)在瘋?cè)嗽豪?,沒有放風(fēng)的時間。
“進去吧,看看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陳跡的危險預(yù)知里,這座瘋?cè)嗽簾o時不刻散發(fā)出令人不適的惡意,仿佛有生命一樣。
“陳跡,快來看,這里鎖上了,我們昨天還能進出的?!睈鄣氯A在前面招呼道。
“捆得這么死?你們沒有留人下來看守嗎?”陳跡發(fā)現(xiàn)瘋?cè)嗽旱蔫F欄上被大量鐵索捆死了,鐵欄后還留有一些干涸的血跡。
“也許昨天有幸存者試圖離開,被抓回去后就給鎖上了?!标愛E暗忖。
“沒有,隊長說太危險了,讓大家都回。”
“也對,荒郊野嶺的也沒法過夜,你讓開?!?p> 陳跡示意喬恩兩人后退,拔刀就把鐵索給劈斷了,散落一地,橫截面非常光滑。這讓現(xiàn)在后面的喬恩心中微定,雖然有聽說過這位新晉警探的事跡,但沒實際見過,是不是虛名誰也不知道。
陳跡一路沿著人體被拖拽后留下的血跡前進,直到瘋?cè)嗽赫T。
“在圍墻外看還不覺得,這里一看就感覺這正門好大?!?p> 陳跡都不知道從哪里吐槽一座療養(yǎng)院怎么建得這么大。單單第一層就相當于正常建筑的三層這么高。正門是由刷了黑漆的鐵框和玻璃構(gòu)成,玻璃純度不高,看起來雜質(zhì)不少,并不是很光滑。
“預(yù)算很足嘛,這么厚的玻璃,搞得真有陽光可以照進來一樣。”陳跡笑著敲了敲門框上的花紋。
“第一層是接待病人的地方,作為臨時的安置點,初步診斷后才會送去相應(yīng)的樓層?!眴潭鹘忉尩?。
“前面是有電梯的,但是好像被故意毀壞了。我們上次在第二層搜救的時候碰上一些病人,他們拒絕離開還攻擊我們?!睈鄣氯A回憶道。
“喬恩,你認得路不?”陳跡問道。
“只知道第三層的結(jié)構(gòu),我通常都關(guān)在禁閉室里。你們看,這就是瘋?cè)嗽旱慕Y(jié)構(gòu)圖,這是修建時候的圖紙,實際上是有所改動的。”喬恩指著墻上一副發(fā)黃的圖紙說道。
“嗯...一樓大廳,二到四樓住院部,五到六樓醫(yī)療部和研究部,七到九樓都是員工宿舍?!?p> “陳跡,我們的任務(wù)是?”愛德華問道。
“我和卡米拉說的是調(diào)查瘋?cè)嗽旱木唧w情況,比如幸存者、詭異、病人的數(shù)目和階位,還有就是‘游戲’的各種特性和瘋?cè)嗽旱木唧w地形。但實際上嘛......”陳跡看了喬恩一眼。
“主要還是試探一下這股詭異的力量受不受控制,還有就是看能不能把喬恩的熟人給撈出來。順便見識下各種詭異,還有那些個精神病人?!标愛E當然不會跟他們說自己收了錢辦事。
“呃,我只是想問一下現(xiàn)在要去哪里,不過我們最好別逛太久,晚上之前就要退出去?!睈鄣氯A尷尬的說,他可沒有想這么多,處理這種事件就是他的工作,能解決最好,不能也帶點情報回去。
“先上二樓看看,找一下你們之前遇到的儀式法陣,看看有多少詭異被召喚出來,雖然它們不一定有回應(yīng),但是太多我們也只能先撤了。”陳跡覺得還是先找個人問問情況。
陳跡眾人來到電梯井前,樓梯就在旁邊,不過陳跡是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電梯,好奇地敲敲打打。
“感覺就是個刷了金漆的鐵籠子,嗯,頂多再鋪個地毯。”陳跡一臉嫌棄地說。
“這個電梯其實沒壞,停電了而已。”喬恩摁了兩下電梯鍵,抬頭看了眼提示燈。
“嗯?”愛德華一臉蒙圈,他從小就生活在外城,這種東西很少見,電梯動不了他就以為是壞了。
在黑潮之城里,只有內(nèi)城才有鋪設(shè)電線,那里連路燈都是通電的。但是外城,大部分居民都還生活在點魚油照明的水準。只有一些特殊的場所才配備有發(fā)電機,類似醫(yī)院、警備處或者城衛(wèi)隊這種地方,而像電梯這種大耗電的東西,估計除了某些財團的富豪,就只有醫(yī)院配備了。要知道發(fā)電機燒起魚油來,都是按一罐幾分鐘來算的。
“那就走樓梯咯,不過這個電梯井倒是可以作為緊急逃生通道。”陳跡充當前鋒踏上了樓梯。
上到第二層,他們發(fā)現(xiàn)四周非常的雜亂,滿地的玻璃渣子和一些醫(yī)療器械。其中一些剪刀或者手術(shù)刀上還沾滿了血跡,不過陳跡發(fā)現(xiàn)針筒居然一個都沒有。
“喬恩,瘋?cè)嗽旱尼樛彩遣皇悄欠N金屬制的?”陳跡認為以黑潮城的技術(shù)還做不出玻璃制的,從前門那里就看得出來。
“對,而且很大,針頭也大,每扎一次后都會留下一個血洞。”喬恩老臉一沉,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
“該不會被拿去抽取血液了吧?”愛德華覺得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
“有可能,上次我想放點血畫法陣,沒針筒放了好久才夠量。”陳跡想起自己在燈塔的經(jīng)歷,割動脈他又不敢,只能讓它慢慢流。
“一間間病房逛過去,很緊不要落單了?!标愛E吩咐道。
“瘋?cè)嗽哼@邊很少單人病房,都是一個大廳放很多床位?!眴潭饕慌哉f道。
“呃,好吧,這其實是好事?!标愛E一上時二樓就發(fā)現(xiàn)這一層和一樓大廳一樣高。
“向左還是右?”陳跡向喬恩詢問。
“先右吧,右邊是大廳,左邊是一些存放藥品和器械的地方?!?p> 陳跡緩緩?fù)崎_玻璃大門,大廳里一片黑暗。
“愛德華,能夠使用聲波感知嗎?”陳跡攔了一下身后的兩人,因為斷電的緣故,二樓在圍墻的遮蔽下一片漆黑。
在他的危險預(yù)知里感應(yīng)到不少危險源在快速移動,雖然陳跡自己可以得知它們的位置,但是速度太快的話難以警示喬恩兩人。
“可以,好快,上次和隊長來這里的時候沒遇到。可能是人太多了,我們最好貼緊后背?!睈鄣氯A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喬恩自己有辦法看清嗎?”
“有。”
說完喬恩從背包里掏出一個防風(fēng)鏡一樣的夜視儀,他來這里之前就預(yù)想到這種情況了。
“可真是準備周到,不過我不用?!标愛E拒絕了喬恩給他的備用夜視儀,掏出手槍開始試探性射擊。
“砰砰砰......”槍聲在空闊的大廳里回響,陳跡一槍都沒漏,全部打在這些不明生物的身上,但明顯沒什么作用。
“過來了!大叔!小心!”愛德華提醒道。
雖然陳跡的射擊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也引發(fā)了怪物的攻擊欲望,其中一只按耐不住,從天花板的吊燈上撲向喬恩。
“哼。”
喬恩輕輕一躍,避開了怪物的攻擊,而他原先所在的位置居然留下了一個陷阱。
一束暗淡的藍光亮起,地上顯露出一個簡陋的法陣,將怪物死死囚禁在其中。
“這...這是?!睈鄣氯A驚愕的看著襲擊他們的“怪物”,居然是一個長只六條粗壯手臂的“人”!沒有雙腿,也沒有脖子,說是人類更像是某種奇特的蟲子,但是它身上的防疫服說明了它原先的身份。
陳跡揮刀斬退了又一只撲過來的怪物,抽空看了一眼被喬恩禁錮的“人”,說道:“呵,真的夠惡趣味的,這應(yīng)該是瘋?cè)嗽旱尼t(yī)生,因為一些詭異的精神污染會通過病人傳播,所以穿成這樣。他們應(yīng)該是‘游戲’輸了之后被扭曲成這樣的。”
“類似于輸者就會變成蟑螂的賭約嗎?”喬恩語氣中隱隱透露出憤怒,雖然瘋?cè)嗽旱尼t(yī)療人員治療手段粗暴,但是他們是真真切切想治好病人的??吹剿麄儽贿@樣對待,他現(xiàn)在只想把那群混蛋給撕了。
“陳跡,怎么辦?”愛德華有點束手無策。
“讓他解脫吧,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意識還存在,他的靈魂還在不斷悲鳴。”
瘋?cè)嗽旱目植乐幘驮谟诖?,明明將一個人扭曲成一只人體蟑螂,但是他們的意識卻十分清醒,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如同一只蟑螂一樣行動但又不受自己控制。
喬恩默默掏出自己的獵槍,把正在嘶吼的醫(yī)生頭顱打了個稀巴爛。
“他的靈魂解脫了嗎?”喬恩問道。
“沒有信仰的人,大概是直接消散了吧。”
“已經(jīng)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