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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偵探

第六章

東京偵探 青州青丘 4049 2020-01-11 06:00:00

  雨宮和柿塚點點頭。

  “柿塚先生可能是會修車的。他當(dāng)時的兼職是替料理店送貨,不可能半路車壞就送去維修。當(dāng)然,貨車雖然也是自動車,但是結(jié)構(gòu)比較簡單。只要不是大問題,都可以修理?!?p>  “是的,那輛貨車我自己小修過很多次了?!?p>  柿塚坦誠道。

  “另外就是雨宮先生和川村。你們兼職是在同一個自動車維修廠,對吧!”

  “是的,伊東老師。”

  “有人說您沒有修不好的車,對嗎?”

  “??!其實……也沒有花村學(xué)姐說得那么夸張!要是日系車,還是有些把握的?!?p>  雨宮狀似無奈,實則有些小高興。

  “您也說川村修車也很厲害。我當(dāng)時以為您是為了謙虛,才故意這么說的。不過,我后來想那應(yīng)該是真的!”

  “對!川村……學(xué)長是制動系統(tǒng)強,我是動力系統(tǒng)強。也就是說,我們一個修停下來,一個修跑得快?!?p>  “原來如此。川村既然是修制動系統(tǒng)的高手,換個剎車片完全輕松?!?p>  “是的,伊東老師。恕我冒昧,那您是去了美國?”

  雨宮看著伊東,又瞅了瞅僵尸一般的川村。雖然現(xiàn)在伊東還沒有出示證據(jù),但是事情已經(jīng)明明白白!他的心寒冷無比。

  “是的,如您所想?!?p>  川村沉默不語。顯然已經(jīng)是無話可說。眾人看他的神色,分明已經(jīng)是默認,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對不起!駒田先生,請繼續(xù)。”

  電視屏幕繼續(xù)切換,顯示出了一頁旅券。

  姓名:Kaisuke kawamura 年齡:24歲。原旅券號:MSxxxxxxx 現(xiàn)旅券號:TFxxxxxxx。

  “Kaisuke kawamura。這個是在場的哪位先生姓名的羅馬音呢?原來我也不知道。后來我請教了我的栗林學(xué)長,他是言語專家。所以我知道了,就是川村剛介!”

  “這姓名和旅券號,登記在柳原入住的圣弗朗西斯科的Tristan酒店。它位于Union Square(聯(lián)合廣場)?!?p>  “你和柳原都是平成十一年(1999年)4月1日入住該酒店。她是307號,你是308號房間。川村,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川村一言不發(fā)。

  “你到酒店附近的汽車修理廠,偷了T公司C系列的VX10厚度為0.7-0.9的剎車片。那不是新品,只是作為替代品暫時使用?!?p>  “得手后你又去了附近的汽配超市,購買了安全支架、千斤頂、針筒、十字扳手等工具?!?p>  “因為Tristan酒店的停車場全滿,所以柳原把車停在酒店大門的一側(cè)。這正中你的下懷。晚上你偷偷換掉了剎車片。你就在純潔無暇的月光下,做出了惡行。你做的小心翼翼,以為天衣無縫。即使柳原出事,你也不在現(xiàn)場。警方也不會知道,你換了剎車片??芍^是完美犯罪!”

  “至于我為什么知道那天晚上有月光,是因為我去詢問了當(dāng)?shù)氐奶煳膶W(xué)家史蒂文博士!圣弗朗西斯科城郊的金門公園內(nèi),有一座Morrison天文館。史蒂文博士,就在那里工作。他親口告訴我,二十年前的那天是月相叫Gibbous,弓張月。而此時剛過去的月相是Full moon,滿月。剛過滿月,自然月光無比明亮?!?p>  “事到如今,川村你還是不想承認嗎?”

  川村默默無語。

  “柳原女士,川村向您示愛過嗎?”

  “是的。”

  “是在與高橋先生戀愛之前?”

  “不?!?p>  “那么就是戀愛中了?”

  “是的?!?p>  “您聽了告白,如何做的?!?p>  “當(dāng)然是拒絕了。我這輩子只愛阿康一個人。”

  “川村呢?”

  “他說對不起。然后點點頭,就走了?!?p>  “告白后還糾纏您了嗎?”

  “完全沒有。所以我以為他只是一時心動。這樣,我也就放心了?!?p>  “為什么?”

  “川村學(xué)長也是七武士。我不希望這件事,破壞了原本的友誼。”

  “是這樣??!所以你們的關(guān)系還很融洽?”

  “是哦。”

  “您把這件事告訴過高橋先生嗎?”

  “沒有。坦白說,川村學(xué)長當(dāng)時就是我們七武士的兄長。我不愿意說出來,增加阿康和大家的困擾?!?p>  “明白了!”

  伊東點點頭。大有深意地看著川村。將棋社眾人聽了,都覺得柳原把將棋社這份情誼看得很重!

  “為什么川村會明知道您和高橋先生相戀,卻依舊不管不顧地告白呢?

  “這個……我不知道。”

  “對不起!駒田先生。”

  這時候電視屏幕又切換,出來了一個美少女的照片。少女的樣子,酷似學(xué)生時代的柳原。

  將棋社的眾人看了驚詫莫名。這個女孩雖然能看出不是柳原,但是模樣有七八分相像,還有神情和氣質(zhì)也是相近。不過,柳原是獨生女啊!

  川村瞥了一眼屏幕,立即如被電擊一般。發(fā)起呆來。

  “什么?咦?這是阿元啊!阿元?!?p>  柳原看了照片,立刻失聲驚呼。

  “哦?柳原女士,這么說您認識照片上的人?”

  “失禮了!伊東先生,恕我冒昧!請問您是從哪里,得到她的照片的呢?”

  “當(dāng)然是在大阪?!?p>  “啊!原來如此?!?p>  “大家都能看出,這個女孩的容貌、神情、氣質(zhì)都與你有相似之處??纱_實是兩個人。請問,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

  “她姓福田,叫元子。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姓,卻是相差半歲的表姐妹。我的母親與阿元的母親,實際上是親生姐妹!”

  柳原有點落寞地解釋道。

  “噢!是這樣?!?p>  眾人恍然大悟。根據(jù)遺傳學(xué),要是親姐妹生下的女兒,因為血緣和基因的關(guān)系,確實能夠相像。

  “伊東先生,但是阿元她早已經(jīng)……”

  “往生了?!?p>  “對!”

  “柳原女士,你不知道吧!你的表姐與川村,原本是一對戀人?!?p>  眾人聽了都很驚訝,看了看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川村。

  “什么?!戀人。??!怎么會?”

  “是的。你的姨母一家,就住在大阪市吧!”

  “嗯。但是……”

  “川村和阿元,是同一所高校的。川村三年級,她一年級。”

  “是這樣??!”

  “嗯。后來的情況你都知道了?!?p>  “是的。阿元本來就有先天性的心臟疾病,所以最后還是去世了?!?p>  “對不起!請問元子小姐的葬禮您去了嗎?”

  “沒有。母親怕我太傷心,所以……”

  “嗯。川村可是參加了您表姐的告別式?!?p>  “所以……我與學(xué)長當(dāng)初沒有見過面?!?p>  柳原遲疑地說道。

  “是的。那時的川村當(dāng)然是悲痛欲絕。后來他上了安大,偶然發(fā)現(xiàn)了您。為了接近您,他故意與圍棋社的神宮部長鬧翻,然后裝作義憤填膺地退了部。由于他本來就是將棋社的幽靈社員,所以順理成章地回來了。后來成為了七武士中的一員。”

  “??!原來如此?!?p>  柳原的聲音微不可聞。

  “你和元子雖然是表姐妹,然而川村并不知道。一是姓氏不同,二是居住地不同。所以他單純地以為你們只是相像。我想川村若真知道了您是元子的表妹,也許……”

  “我不知道。”

  “至于他如何追蹤您買票等等,因為他父親的學(xué)弟就在關(guān)西國際空港。社團前輩的拜托,是無法置之不理的!”

  伊東嘆了一口氣。

  前輩幫助后輩,后輩拜托前輩等等乃是社團的傳統(tǒng)。然而是錯是對,很難分清。

  “川村被您拒絕,最終起了殺心。這就是當(dāng)年‘事故’的經(jīng)過。喂!對吧!川村。”

  緩了過來的川村猶豫半晌,終于無奈地點了點頭??磥硪翓|把其與元子的校園愛情說出來,對他有很大刺激。

  眾人大嘩不止。

  原來川村果然如伊東所言,是殺人未遂犯!將棋社眾人趕緊離得他遠遠的。

  “川村。我先前之所以說你當(dāng)年沒有一開始就抱有殺意,是因為你偽裝事故前的準備工作都是臨時性的。工具、剎車片。都是這樣。同時,柳原租車也是你原先不知道的吧?”

  “是的。我竟然不知道,她也會開車。真是難以想象??!”

  “對!對!對!我們都不知道。”

  鳩山他們也七嘴八舌道。

  “川村,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

  伊東冷冷地諷刺了一句。

  “下面就是第六個謎團:烏頭來源。駒田先生,請繼續(xù)?!?p>  管家遙控著,電視上又出現(xiàn)了一株開著艷麗花朵的烏頭。

  “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可能都不認識,這個是什么?它是一種天然藥材,叫做烏頭(鳥兜Torikabuto)??梢暂腿∑渚A做烏頭雙脂型生物堿和烏頭單脂型生物堿,也可以粗煉汁液烏頭堿為毒物。它的莖葉根,都有烏頭堿。所以誰能想到,美麗的花朵下隱藏著殺機呢!”

  “高橋先生之所以去世,就死在混入清酒中的這種毒素。駒田先生?!?p>  電視畫面隨即切換出高橋尸身的《鑒定報告》。

  “……窒息死亡。肺淤血、水腫;肝臟淤血;心肌斷裂。

  毒物檢驗,死者在其肝、胃內(nèi)容物、心血中均檢見致死量的烏頭堿。檢測烏頭堿有新烏頭堿,次烏頭堿、惰堿等成分。可以確認是日本產(chǎn)。

  ……死因:烏頭堿中毒死亡?!?p>  這大概是眾人第一次看到,這種來自警方的正式報告。驚詫之余,不免議論紛紛。

  “大家看過這個可以得知,高橋先生死于烏頭堿中毒是毋庸置疑的!烏頭是毛茛科烏頭屬植物,本屬有250多種。分布于北溫帶。烏頭大部分塊根內(nèi)含有劇毒烏頭堿,可作麻醉藥。而北海道的阿依努人,用來涂抹打獵時骨尖矛。現(xiàn)在居然被用在人的身上了!但若他是自殺,這個毒物他是如何得來的呢?”

  “烏頭這種植物,生命力強盛。所以日本各地都有野生的,尤其是內(nèi)陸和山區(qū)。同時也有人養(yǎng)殖作為觀賞。在座的能認識烏頭的,至少有兩位。一位是望月先生,另一位就是柿塚先生了?!?p>  眾人已經(jīng)完全被伊東的言語攝去了心神,聞言向著這兩個人看了過去。

  大家覺得望月就是來說明情況的,所以目光稍一停留后就集中到了柿塚的身上。

  “呃!怎么回事?!”

  柿塚見狀有些驚慌失措,同時覺得莫名其妙。

  “對不起!柿塚先生。請問您在安大上學(xué),您的學(xué)部與其下屬的系分別是?”

  “當(dāng)然是藥學(xué)部的制藥化學(xué)系?。 ?p>  眾人聽了逐漸明白了。要說提煉烏頭堿出來,那么作為專業(yè)人士的柿塚顯然是輕而易舉。

  “您提煉過烏頭嗎?”

  “是的,在學(xué)校的實驗室里。”

  “標(biāo)本從哪里獲?。俊?p>  “藥學(xué)部附屬的植物園?。“。∫翓|老師,您總不能懷疑我吧!這是把我當(dāng)……容疑者了?!”

  “對不起!”

  “這……也太令我難過了!我絕不是殺害阿康的人,那烏頭堿和我也絕無關(guān)系啊。在京大,能接觸到烏頭的人也太多了!”

  柿塚漲紅了臉,極力辯解道。

  將棋社眾人雖覺得應(yīng)該相信柿塚,但是同為七武士的川村已經(jīng)承認殺害柳原未遂。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柿塚了。

  “不錯!烏頭堿與您完全沒有關(guān)系?!?p>  伊東半是肯定了柿塚的話。

  “?。∫翓|老師。您這么搞下去,我也很可能被嚇?biāo)懒?!?p>  柿塚稍稍釋懷,仍然愁眉苦臉。

  “對不起!柿塚先生。其實……”

  “啊?伊東老師,您……又想說什么?”

  “有個消息我想告訴您,您知道了就沒有負擔(dān)了!”

  “那是什么?您是要悄悄地告訴我嗎?不用擔(dān)憂,我絕不會告訴別人的。神明可鑒!”

  柿塚故作輕松地眨眨眼。

  “那倒不用。其實……就是在座的每一位,原來在真相沒有出來之前,都是容疑者。因為你們都與高橋先生有關(guān)系呢!”

  眾人石化,然后苦笑不已。

  阪井瞅了瞅伊東,卻佩服他能夠說出來。這種事,大家心里明白不就好了。

  “望月先生所在的撫大鎮(zhèn)及撫大山周邊,就有大量的野生烏頭。而且他因為有疾病,也種植了一些在自家的庭園里。對吧!望月先生?!?p>  “是的?!?p>  “對不起!請問是什么疾病呢?”

  “風(fēng)寒濕痛。”

  “明白了。對不起!駒田先生?!?p>  電視上又出現(xiàn)了伊東在青山莊拍攝的烏頭照片。

  “這個就是您家種植的吧!”

  “唔!這就是我家的園子??!咦?伊東先生,您什么時候去的那里?。 ?p>  “就是上次您見到我的時候,后來望月小姐陪我去的?!?p>  “是這樣啊!您當(dāng)初沒有觸碰它吧!”

  “這個……望月先生,瞧您說的,我還想活著呢?!?p>  伊東苦笑。

  “是的?!?p>  望月重重點了一下頭。

  “撫大鎮(zhèn)靠山吃山,烏頭就是治療疾病的土方子。所以只要需要的,都可以自家制作?!?p>  “我委托望月先生的女兒,把他家的烏頭提煉品郵寄到了我這里。然后與高橋先生酒瓶中的一起,送到了科搜研。巧合的是,無論是制作方法,成分和種屬,幾乎完全相同。也就是說,酒瓶中的烏頭,無疑來自于撫大山!”

  伊東斬釘截鐵。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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