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金丹后的言不二,整個人看起來與之前判若兩人,不是樣貌上的變化,而是氣質(zhì)、氣息,或者說是一種感覺,身上的玄幻之意更濃,人站在那里,似乎與天地交融。
白樺城。
楚非舟看著瘋子,雙眼中盡是疑惑。
“言不二讓朕下旨封龐威為平叛大將軍?”
瘋子點頭,道:“沒錯,二爺就是這么跟我說的,宰相大人還需率領(lǐng)一萬人馬火速趕往運(yùn)城!”
楚非舟皺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老宰相,因為他完全搞不懂言不二要干什么,封龐威平叛大將軍這不是難事,一道旨意而已,可這平叛大將軍的頭銜是隨便就能封的嗎?
老宰相此時也一臉茫然,言不二走之前曾說過,楚非舟能不能重新掌控豐州就看這個龐威了,可以老宰相對龐威的了解來看,似乎龐威其人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一個小小的運(yùn)城守將,手上不過三萬兵馬,他拿什么掌控豐州,又拿什么平叛?
要知道一旦楚非舟封龐威平叛大將軍銜,那就等于是告訴全天下人,他楚非舟要平叛了!
平叛是什么概念?
終結(jié)內(nèi)亂,撥亂反正的意思??!
可現(xiàn)在楚非舟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去平叛,楚國一共七州,齊州已經(jīng)被秦國奪走,剩下的六個州其中有三個分別被三個藩王掌控,剩下的也就是眼下的豐州,以及鎮(zhèn)守宋國邊境的幽州,還有一個便是京師所在的中州,宋國虎視眈眈,所以幽州的守軍不能動,中州的守軍倒是可以調(diào)動,可兵力上,中州的陳少卿比不上豐州夏侯懷。
這個時候如果楚非舟下旨封一個運(yùn)城守將為平叛大將軍,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道理很簡單,你楚國都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三位藩王雖然有反意,但畢竟沒有真的揭竿而起,名義上還是你楚國的臣子,只有豐州夏侯懷反了,結(jié)果你楚非舟封一個運(yùn)城守將為平叛大將軍,一個只有三萬人馬的平叛大將軍,你楚非舟這是想干嘛?
不管是楚非舟還是老宰相,兩人全都被言不二給搞蒙了。
見楚非舟和老宰相兩人沒什么反應(yīng),瘋子就顯得極其不耐煩了,道:“話我已經(jīng)帶到了,做不做是你們的事情,這楚國是你們的楚國,不是我家二爺?shù)?,兩天后我會再來,如果你們不照做,那就別后悔!”說完,瘋子掉頭就走,一點面子都沒給這倆人。
瘋子走后,一君一臣陷入了沉思,言不二肯出力這原本是件好事,畢竟對方的身份在這擺著,可兩人摸不準(zhǔn)言不二要干什么,從瘋子的話語中,有一點楚非舟明白了,那就是運(yùn)城守將龐威可以歸他所用,這就表示人家是忠于朝廷的,眼下人家要幫助他平叛,可憑什么?。烤蛻{他龐威手底下那三萬人馬?
先不說夏侯懷的四十萬大軍,就是先鋒馮奪的十萬大軍恐怕你龐威也擋不住啊,連個先鋒都擋不住,那還怎么平叛,我這邊剛剛封你為平叛大將軍,隨后這大將軍就為國捐軀了,那還玩?zhèn)€溜溜球啊!
“相父,此事您看……”
楚非舟看了一眼老宰相,他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了,只能把這個難題丟給這老頭了。
老宰相盯著桌子上的地圖沒言語,許久之后才道:“陛下,楚國已是風(fēng)雨飄搖,內(nèi)憂外患病入膏肓,是該下一劑猛藥的時候了!”
楚非舟一驚,看著老宰相道:“相父,難道你……”
“陛下,老夫已是黃土埋了半截之人,言不二此人老夫雖無法看透,但此人確有吞天之勢,陛下可敢一賭?”
……
兩天之后,瘋子再次站在了楚非舟的面前。
此時的楚非舟已經(jīng)脫去了帝袍,取而代之的則是換上一副甲胄,腰掛佩劍,而老宰相亦是如此。
見兩人架勢,瘋子倒是一愣,雙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
“考慮好了?”
老宰相含笑點頭,道:“我們相信上師!”
瘋子嘴角一翹,道:“相信二爺,是你們這一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
運(yùn)城,一劍宗商鋪內(nèi),此時言不二正大刺刺的坐在內(nèi)堂吸溜者茶水,在他的手邊,則堆積著一大摞紙張書籍,徐晃這個掌柜則是站在一旁,滿頭大汗的瞧著。
算上第一天到運(yùn)城開始,言不二已經(jīng)在運(yùn)城待了三天時間了,后兩天時間,他都在一劍宗商鋪沒有出去過,而他手邊的那些紙張和書籍,則全部都是關(guān)于豐州夏侯懷的。
“上使,夏侯懷此人背后的勢力已經(jīng)查明,乃是秦國三大派之一血神宗,此次秦國大舉來犯,也是受到了血神宗的支持,此事要不要上報宗門知曉?”
言不二一笑,道:“不必了,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楚國三大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任血神宗將手伸到楚國這么久都沒什么反應(yīng),之所以沒有動作,那是因為還不到時候,但這并不影響我要做的事請,楚國現(xiàn)在看上去雖然亂,但一切還都在三大派的掌控之中,只不過這中間有些利益的問題還沒談攏,借著這次機(jī)會,三大派都想替自己在多爭取一些利益而已!”
“那我們這么做,會不會打亂宗門的計劃?”
言不二放下茶杯,道:“亂一點有什么不好的,只有亂才能為宗門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三大派、楚國、秦國,這是一次洗牌的好機(jī)會,煉靈宗和五行山還有咱們一劍宗之間也并不是鐵板一塊,只要利益足夠大,格局就會變一變!”
徐晃在一劍宗可以說是老人了,宗門內(nèi)的爭斗他看的清楚,九大長老的權(quán)勢已經(jīng)壓過了宗主,身為楚國三大派之一的一劍宗,這些年來在楚國的掌控力已經(jīng)一年不如一年了,反倒是煉靈宗和五行山,這些年來經(jīng)營的越來越好。
而眼前的這位護(hù)宗使看的比他更透徹,沒看見人家已經(jīng)在搞事情了嗎!
知道對方在擔(dān)憂什么,言不二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宗門那邊我自會說明,你們照做就是!”
徐晃點了點頭,通過這幾日的接觸,他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護(hù)宗使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把手都伸到了煉靈宗和五行山,借著這次平叛的機(jī)會,恐怕三大派之間又要扯皮了!
言不二想要干什么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沒人知道,徐晃也只是憑借蛛絲馬跡猜到了一些,但僅僅是猜到的這些,就已經(jīng)讓他心驚肉跳了!
“上使,鐘南長老的信到了!”
一名筑基弟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手中拿著一枚劍符,這是一劍宗特有的聯(lián)絡(luò)手段。
言不二拿過劍符,用秘法打開后便從中取出了一封信,這信是鐘南給言不二的,之前言不二曾派人給鐘南送過一封信,眼下便是對方的回信。
言不二掃了一眼信中的內(nèi)容,話不是很多,但卻處處透著警告,不過這些被言不二自動無視了,重點在最后一句話中。
“你的要求宗門答應(yīng)了,但別搞小聰明!”
手一震,信件化作飛灰,言不二松了口氣,答應(yīng)就好!
“徐晃,帶上你的人,隨我前往龐將軍府??!”
與此同時,運(yùn)城百里之外,一路大軍正在疾行,為首的將領(lǐng)端坐在馬背之上,神色傲然,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夏侯懷的先鋒馮奪。
“馮將軍,前方百里就是運(yùn)城,運(yùn)城守將龐威親自來迎!”
“嗯,我知道了,傳我將令,大軍準(zhǔn)備入城!”
不多時,龐威率領(lǐng)兵卒現(xiàn)身,見到馮奪后立即下馬,半跪在地,道:“運(yùn)程守將龐威,恭迎馮大將軍!”
“哈哈哈哈,龐將軍無需多禮!”
馮奪大笑,但并沒有下馬,顯得十分超然,因為他是先鋒,軍中的地位自然不是一個運(yùn)城守將能夠比擬的。
龐威起身,道:“卑職特意在府中備好酒菜,為大將軍接風(fēng)洗塵,還請大將軍移步!”
馮奪瞇眼,打量了一下龐威,道:“龐將軍的好意本帥心領(lǐng)了,本帥軍令在身,可不敢耽誤啊!”
龐威卻是一笑,再次躬身道:“卑職自然知道將軍身負(fù)軍令,只是大將軍長途跋涉,人困馬乏,適當(dāng)?shù)男菹⑦€是必要的,正巧城中來了一位姿色不俗的歌姬,卑職聽聞將軍喜好戲曲,已經(jīng)將其留在府內(nèi),只待將軍!”
這話說的就比較露骨了,明眼人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個意思了,馮奪自然不笨,也聽明白了。
馮奪好色,這事只要稍稍有點地位的人都知道,家中妻妾成群,人說皇帝有后宮佳麗三千,這個馮奪乃是夏侯懷的小舅子,府內(nèi)的女人沒有三千但八百肯定是有的。
“哈哈哈哈,龐將軍有心了,本帥奔襲千里也確實是有些乏了,也罷,龐將軍請!”
“大將軍請!”
龐威翻身上馬,與馮奪并立而行,但心中卻是冷笑,夏侯懷乃是鎮(zhèn)守一方的梟雄,沒想到他的小舅子竟如此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