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即將拍戲

　　同一時刻，武漢大學(xué)桂園五舍216寢室。

　　劉歡月、孫茜茜、周青和王莉九點五十準時守在Ipad前，等待著《歌手》第二期的播出。

　　劉歡月已經(jīng)加入了商念的粉絲群，每天在超話打卡。

　　令人失望的是，商念只轉(zhuǎn)發(fā)了《歌手》官微的微博，此外再沒動靜。

　　是以這一期節(jié)目，無數(shù)粉絲已經(jīng)嗷嗷待哺了。

　　十點整，劉歡月匆匆結(jié)束粉絲群里的對話，和三位專心室友一起專心看。

　　和上一期節(jié)目相比，這一期商念的鏡頭就很多了。

　　尤其有一個鏡頭，是商念在歌手休息房間里手捧kindle oasis電子閱讀器看書。

　　商念發(fā)現(xiàn)每期錄節(jié)目都要在房間里無所事事地等待一會，所以他就隨手拿了kindle，打發(fā)時間，不至于看起來那么傻。

　　看到這個鏡頭，屏幕飄過一大片彈幕。

　　“裝B裝到電視上來了，你直接把圖書館搬過來！”

　　這是一條黑粉。

　　“前面說裝B的，自動滾，怎么，替你家蒸煮著急了？”

　　這些黑粉與反黑的對話比較少，大部分都是感嘆“商念怎么一點不緊張?。俊敝惖脑?，要不就是表示對他今天競演歌曲的期待。

　　劉歡月看到偶像看書的鏡頭，想起了被自己扔在抽屜里躺著吃灰，只有壓泡面時才會重見天日的kindle，決定還是不能耽擱讀書。

　　湘南衛(wèi)視，賀洪時刻關(guān)注著收視率的變化，發(fā)現(xiàn)自本期的收視率一開始就超過了上期，中間有小跌，但商念出場后，收視率繼續(xù)回升。

　　到孔澍出場，肯定又是一個收視率高峰。賀洪心里想。

　　輪到商念。

　　舞臺上一片漆黑。

　　為了應(yīng)景，216寢室也關(guān)了燈。

　　一束燈光亮起，照在一個一身漢服、手執(zhí)洞簫的女生身上，燈光亮起的同時，她吹響了蕭。

　　嗚咽的蕭聲配合著音樂，盎然的古意撲面而來。

　　開端，就讓人聽到了和原唱迥然相異的《天下》！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商念低吟淺唱，頗有些京劇念白的味道，燈光照在他身上，照見他的一身漢服。

　　圓領(lǐng)長袍，白底，黑色印花。

　　簡直是古龍小說里走出來的青年劍客。

　　此時鏡頭給到觀眾席，熟悉這首歌的觀眾表情驚訝，驚訝于這首歌竟然被改編成如此的風(fēng)格！

　　劉歡月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鏡頭。

　　遇見他，如春水映梨花。

　　此時舞臺燈光全部亮起。

　　站在商念身旁的鼓手緩緩敲響中國大鼓。

　　蕭聲嗚咽，重新響起。

　　心若無怨愛恨也隨他

　　天地大情路永無涯

　　商念繼續(xù)唱。

　　同時，大鼓逐漸激烈，架子鼓也加入進來，曲風(fēng)漸漸由安靜走向昂揚！

　　只為她，袖手，天—下—！

　　他唱到這里，曲風(fēng)徹底變化，商念對著鏡頭粲然一笑。

　　劉歡月看到這個笑，心跳漏跳一拍。

　　所有的樂器一齊奏響，大鼓、架子鼓、吉他、貝斯。舞臺頓時前所未有的炸裂！

　　顧不顧將相王侯

　　管不管萬事春秋

　　到這段RAP部分，商念一改剛才的低吟淺唱，用老辣的黑嗓，為這曲柔情似水的歌加進了西北邊塞的粗獷！

　　燈光變紅，閃爍變幻，營造出一種似血殘陽。

　　商念唱完這段RAP，拿起一只鼓錘，用盡全身力氣，敲響一旁立著的鑼，然后跌跌撞撞地后退。整體的效果就像在講一個故事。

　　216寢室四個女生越聽越帶感！

　　揮劍斷天涯

　　把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舞臺重歸平靜，鼓聲斂去，貝斯和吉他也沉默，只剩嗚咽的蕭聲，和商念的吟唱。

　　一曲終了。

　　彈幕密密麻麻地飄過。

　　“啊啊啊啊啊啊！商念改編的也太好聽了吧！”

　　“孔澍粉絲，但商念唱的確實不錯，從第一期開始就很好?！?p>　　“這首歌比不上第一期的《滄海一聲笑》，但我覺得唱的更深情?！?p>　　劉歡月用完了全部的熱情，她準備邊水粉絲群邊看《歌手》，只打算認真看風(fēng)初晴和孔澍的部分。

　　打開手機，粉絲群的消息已經(jīng)九十九加。

　　“商念哥哥也是同袍嗎！?。】蘖耍。?！他穿的漢服也太好看了吧?。?！”

　　一個商念粉絲，同時也是漢服愛好者在群里激動地說。

　　“是?。?！好想看他演古裝！演那種愛江山不愛美人的昏君！”，劉歡月在下面回復(fù)。

　　————————————————

　　第二天，周六。

　　商念睡到八點起床，在餐廳吃完早餐后，就回到他一樓的書房做第四期歌曲的改編。

　　說是書房，其實已經(jīng)改成了他的工作，舉目四望，吉他、貝斯、鋼琴、鼓等各種樂器隨意地擺放。

　　從早晨九點開始，他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沒離開過那間工作間。

　　間或思維卡殼，他就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或是抱著吉他彈一會，一有思路立馬回去繼續(xù)寫歌。

　　就這樣，商念一鼓作氣改編完他要唱的歌。

　　第二天，商念正在調(diào)整，看哪里還有不舒服的地方，一旁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陌生號碼，商念就想直接掛斷，但想起大哥的話，他還是接了。

　　“請問是商念嗎？”

　　“我是，您哪位？”

　　“我是謝俞，是首長介紹我來的?！?p>　　電話那頭言簡意賅地介紹著身份，“我到帝都了，現(xiàn)在在帝都西站?！?p>　　“我派輛車接你吧?！?p>　　“不用，你把你的地址告訴我就行?！彪娫捓镉舶畎畹卣f到。

　　“朝陽農(nóng)展北路8號，壹號院?！鄙棠钫f，“到了給我發(fā)個短信，我下來接你。”

　　“好的。”說完便掛了電話。

　　商念知道他是大哥手下退伍的兵，部隊上的人就是這樣，一是一二是二，做事雷厲風(fēng)行。

　　商念把歌弄得差不多了，一看表，已經(jīng)下午五點了。

　　當謝俞在壹號院附近的公交車站下車時，已經(jīng)六點，天已經(jīng)黑了。

　　他只背了一個登山包，包不鼓，想來是沒多少行李。

　　謝俞個子很高，一米八四，皮膚很黑。行走間，一股雷厲風(fēng)行的氣勢撲面而來。

　　他十六歲進入部隊，一年后在軍區(qū)大比武中斬獲第一名，被選拔到軍區(qū)特種部隊。

　　自此，在中國最神秘的部隊度過了十年的時光。

　　按照謝俞的能力，他本可以一直在部隊干下去，但因為前不久執(zhí)行任務(wù)時犯了大錯，嚴重違反紀律，被開除軍籍。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卿斐揚也只能把他介紹給商念。不然，以他高中都沒畢業(yè)的學(xué)歷，不回家務(wù)農(nóng)就只能去外面打工。

　　他站在壹號院門前，看著不遠處的水晶建筑，竟有了一絲怯意。

　　一會，一個高大的年輕人朝他走過來。

　　“你好。”商念微笑著伸出手，“你就是謝俞吧。”

　　許多年后，已經(jīng)在南太平洋上的小島上頤養(yǎng)天年的謝俞每每回憶起他和商念初見的那天，都會不由自主笑。

　　“你好商少。”謝俞說，有些遲疑地和商念握手。

　　“嗨，什么少不少的，叫我商念就行。”對于這些保家衛(wèi)國的軍人，商念非常尊敬。

　　“大哥和我說過你?！彼χf，帶著謝俞朝小區(qū)走去，“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明兒我們再說工作的事兒?！?p>　　“好的?！敝x俞看了一眼商念，不知不覺放下心來。

　　謝俞的生活經(jīng)歷很簡單，十六歲之前在農(nóng)村上學(xué)，十六歲之后進部隊當兵，但這不代表他沒見識。

　　無數(shù)次刀頭舔血的經(jīng)歷讓謝俞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觀，來到這么豪華的小區(qū)，他就知道首長給他介紹的保護對象是一位富家公子。

　　但這位富家公子卻出乎意料地待人平等，甚至對他有點尊敬。

　　謝俞想起自己曾看過的一句話——所有的優(yōu)越感都來自缺乏見識和缺乏悲憫。而商念，顯然不是。

　　————————————————

　　周一，冬陽影視。

　　早晨八點五十，商念到了環(huán)球大廈。

　　身后跟著謝俞。

　　從第一期節(jié)目播出之后，商念每次出現(xiàn)在環(huán)球，都會被人行注目禮。但也許是因為在環(huán)球上班的人都是投行精英，所以商念并沒有被要簽名的經(jīng)歷。

　　禮貌地讓女士先行，商念伸手擋著電梯門，最后和謝俞進了電梯。

　　幾個OL裝的小姐姐俏臉微紅地從他身邊經(jīng)過，一直在看他。

　　“你好，商念?！苯K于，一個小姐姐鼓起勇氣。

　　“你好?！鄙棠钷D(zhuǎn)過頭禮貌地說。

　　“我很喜歡你的歌，希望你在《歌手》加油！”小姐姐說。

　　“謝謝?！鄙棠钕蛩⑿?。

　　冬陽影視的董事長辦公室里，律師正在和謝俞一條一條地解釋合同條款。

　　在律師的幫助下，謝俞漸漸搞懂了合同，但他看著優(yōu)渥的薪資待遇，有些不知所措。

　　“商董。”他知道商念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之后，自覺換了稱呼，“這工資太高了。”

　　商念正在處理公司事務(wù)，聽到謝俞的話，有些驚訝。

　　“不高，是你應(yīng)得的?！彼赐晡募灪米?，把文件摞到一旁。

　　謝俞聞言，沒有說話，低下頭。

　　過了一會，他才拿起一旁的簽字筆，鄭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商念，有個事要通知你?！?p>　　突然，許婧堃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了辦公室。

　　她走進來，沒理一旁的律師和謝俞，徑直朝商念的辦公桌走去。

　　“怎么了？”

　　“我原計劃和胡和昌導(dǎo)演溝通，把你拍戲的時間集中在三月《歌手》停播的那個周。”

　　許婧堃說，“但他剛剛打電話通知我，明天早晨八點，你去劇組報道，拍攝小飛的戲份?！?p>　　“這個事兒啊?！鄙棠钚χf，“我還以為啥事呢？”

　　“明天拍就明天拍。”商念說，“我準備的差不多了?！?p>　　“那就好?！痹S婧堃說，“我還擔(dān)心你沒準備好明天進組掉了鏈子?！?p>　　“還有一個事兒?！?p>　　“你發(fā)微博的頻率太少了，你應(yīng)該多發(fā)，多和粉絲互動?！痹S婧堃說，“尤其是自拍?！?p>　　“我是歌手又不是偶像?！鄙棠钕乱庾R抗拒，看到許婧堃的眼神，頓時改口，“好吧我發(fā)?！?p>　　“當你有一天功成名就有了孔澍的地位，你退出微博都可以。”許婧堃不知怎么，越來越有耐心，“現(xiàn)在還是老老實實做人?！?p>　　“雖然我們的路線是用作品服人，但如果效果更好，為什么不利用你的優(yōu)勢呢？”

　　“你坐著別動?！痹S婧堃說，“我給你拍一張，你發(fā)到微博上。”

　　此時商念坐在轉(zhuǎn)椅上，微微抬頭，劍眉揚起。

　　許婧堃給他拍了十幾張，選了一張最好的發(fā)給他。

　　商念嘆口氣，點開微博。

　　“早上好啊父老鄉(xiāng)親?！?p>　　配圖是那張照片。

　　但想到明天要拍《老炮兒》，商念還是蠻期待的，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次。

　　啊，真想時間快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