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所謂的情分和本分
晚上七點。
商念在劇組拍完戲，正準備回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看來電顯示，商念樂了。
“念哥！麻利兒的！”電話那頭大呼小叫，巨大的音量震的商念耳朵一麻。
“我和老霍都回來了，就在會所等你呢！”
商念把手機拿遠了點。
“可別聽他說?！彪娫捓飺Q了一個人，“我是調職回來的，他是偷偷跑回來會情人的?！?p> “嘿，霍承，你不損我不得勁是吧！”
商念掛斷電話，發(fā)動車子。
謝俞就坐在副駕。
平時只要沒事，商念都會自己開車。
當年在英國上學時，商念曾經在卡丁車俱樂部訓練過一段時間，那時的他天真懵懂，以為只要自己夠努力，就能像偶像塞納一樣，成為一名偉大的F1賽車手。
可惜的是，商念在這方面是真的不擅長，和俱樂部里的同齡人比，他是天賦最差的那一個。
在F1這個圈子，努力只決定下限，而天賦才決定上限。
所以商念喜歡收藏超跑和豪車，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補償自己的遺憾。
心理學把這種行為叫代償。
雖然商念車很多，但他從不在街頭飆車。
已經見識過頂尖訓練的他，對街頭狂飆實在沒什么興趣。
“謝哥?！鄙棠顚ψ诟瘪{的謝俞說，“麻煩你給陳姨打個電話，就說今晚和朋友吃飯，不回家吃了?！?p> “好的?！敝x俞點頭，掏出手機。
因為出身軍人世家，所以商念對軍人非常尊敬，自從他知道謝俞比他大后，就不再叫他名字了。
會所就是上次商念約見蔣冬陽的那個會所。
商念和霍承、馬躍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fā)小，后來商念去英國念書，他倆則一直留在國內。
大學畢業(yè)后，霍承和馬躍原遵照家里的安排做了公務員。
霍承這次從西南調職回來，從正科提拔成了副處。
馬躍原在南方工作，比霍承低一格。
餐廳里，烤肉爐的炭火明明滅滅，商念、馬躍原和霍承三人圍坐在餐桌旁，專注地烤著肉。
“五分熟就行了?！鄙棠羁粗R躍原翻動牛肉，叮囑到，“對M12來說剛剛好。”
“你就放心吧?！瘪R躍原眼神專注，“我這手藝差不了?！?p> 霍承給三人的杯子倒上酒。
哦不，給商念倒的是果汁。
正說著，侍應生將生拌牛肉端了上來。
雪白的梨絲、鮮紅的牛肉絲，無菌生蛋黃，這道生拌牛肉的賣相非常好看。
用筷子攪拌好，商念嘗了一口。
牛肉非常新鮮，沒有一絲腥味，梨絲的清甜、生蛋黃的滑膩搭配在一起，商念邊吃邊點頭。
霍承也夾了一大筷子。
馬躍原不喜歡吃這玩意兒，因此商念兩人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這盤生拌牛肉。
“我們單位那些小姑娘，現在只要一有空，就天天在辦公室嘰嘰喳喳討論你?！被舫泻攘吮疲χ鴮ι棠钫f。
“那次上班，我就發(fā)現一個上班時間看《歌手》的?！?p> “沒辦法?！鄙棠罟首鞯靡獾芈柤?，“太有魅力了，我也控制不住?！?p> 這時馬躍原已經烤好了牛肉，他把牛肉分到三個人各自的盤子里。
商念讓肉微微涼了一會，就直接塞進了口中。
肉汁在口腔中爆開，肉微微有著嚼勁，比例適當的海鹽襯托出牛肉最原始的香味，非常好吃。
“我是真沒想到?！瘪R躍原邊吃邊說，“卿伯伯竟然同意你走娛樂圈”
“這有什么沒想到的？”商念挑眉，“在我這兒都不是事兒?！?p> “哎，念哥?！瘪R躍原猥瑣地說，“以后有什么不錯的女明星，給我也介紹倆?！?p> “我就是直接推人姑娘下火坑?！鄙棠钕訔壍厣舷麓蛄恐\眉鼠眼的馬躍原，“也不會把人介紹給你?！?p> “說的不錯?！被舫性谝慌詭颓?，“介紹給你，害人害己?！?p> “得得得?！瘪R躍原受不了了，“咱們換個話題，換個話題?！?p> 三人繼續(xù)吃烤肉。
餐廳寂靜無聲，只有烤肉的滋滋聲響起。
“哎，聽說周家老二要結婚了?！被舫型蝗粊砹艘痪?。
“周家老二？”商念想了一下，“哦，我想起來了?！?p> “怎么了？”
“你還不知道呢，這事兒巨狗血?！瘪R躍原插話。
“周老二娶了個閩省富商的獨女，叫什么來著？”霍承話到嘴邊，卻忘了名字。
“叫于菁菁?！瘪R躍原替他說。
“對，于菁菁?！?p> 商念正在夾肉的手一頓，看向霍承。
霍承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
“怎么了？”
“沒什么，你繼續(xù)?！鄙棠畹馈?p> 他旋即恢復如常，開始吃肉。
雖然在吃東西，但和剛才不同，商念的心思全不在這上面。
“這事兒巨他媽狗血?！瘪R躍原繼續(xù)說，“這姑娘她爸本來還沒那么有錢?！?p> “他們當地有個江姓商人，前首富，公司出了事。”
“江老板是于菁菁她爹多年的合作伙伴，于家就是靠江家發(fā)家的。”
“結果江家出事兒后，于菁菁她爹不僅袖手旁觀，還落井下石，把江老板送進了監(jiān)獄。”
馬躍原說著說著有點唏噓。
“那江老板的兒子，之前還和于菁菁是戀人關系，兩家好像都已經確定了?！?p> “你們都哪打聽的？”商念問。
“這事兒圈子里都傳的沸沸揚揚了。”霍承說，“周老二他爹這些年躥的很快，但周家還是根基不穩(wěn)，所以周老二才找了個富商之女?！?p> “婚禮就在這會所辦?！被舫醒a充，“為這事，周老二專門去求了我姑父?！?p> “喲，那可是獨一份?！鄙棠罾淅涞卣f，“咱這會所還沒辦過婚禮呢?！?p> “怎么，你也有興趣？”霍承問。
商念點點頭。
“那行?！被舫姓f，“我給周老二說一聲，他下請?zhí)紒聿患??！?p> 商念對江楓家里的事，一直不是很清楚。
因為江楓對他也語焉不詳，今天商念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全部。
馬躍原的話可能還不靠譜，但霍承不是一個亂說話的人。
他開始還覺得，好聚好散，縱然于菁菁在最危難的關頭拋棄了江楓，但也沒什么可指責的地方。
情分是情分，本分是本分。
畢竟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記著當初那點情分。
所以才會有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
這始終不是別人的始終，而是你自己的始終，是你自己對自己的成全。
商念的朋友不多，因為他對人的要求很嚴格。
滿打滿算，真正的哥們兒，也就這倆發(fā)小兒，江楓，還有倫敦的休。
于菁菁家里做了這么惡心的一件事兒。
商念覺得自己必須得做點什么。
“那我倒是要給他們備份重禮?！鄙棠钣謯A了塊肉，意味深長地說，眼神冰冷。
在會所吃完飯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了。
商念和陳姨打了個招呼，徑直去了書房。
他沒有給江楓打電話的想法，江楓不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下期《歌手》的競演歌曲給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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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陽影視。
會議室。
冬陽影視的一眾高層正在開例會。
羅震正在向商念和許婧堃匯報工作。
“商董，許總?！绷_震說，“咱們公司賣給徽省衛(wèi)視的電視劇，初期的款子已經到了，是一千萬，初期的收視率還不錯，現在已經有兩三家衛(wèi)視在和我談二輪播映權?！?p> 羅震正說著，商念打了個呵欠。
昨晚他熬到三點才搞完，今早八點就醒了，還是有點困。
這個呵欠的聲音有點大，讓會議室里所有人都看向他。
看著許婧堃關切的眼神，商念向她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你繼續(xù)?！鄙棠詈攘丝诳Х?，擺手示意羅震不要被影響。
“我的想法是，不必要只賣給一家，這部劇的質量還不錯，我相信收視率在后期還會繼續(xù)上漲?！?p> “賣給多家，可以保證最大的盈利，而且也能充分曝光?！?p> “可以，就按這個想法做?！鄙棠铧c頭。
“好的。”羅震說。
“《武林外傳》的拍攝已經開始進行了，由于是室內喜劇，所以這部劇的成本很低?！绷_震說，“導演是咱們公司的固定合作伙伴，雖然一眾演員在業(yè)內都不溫不火，但他們都非常有實力，可以說都是戲骨。”
“一切順利的話，大半年就能結束拍攝?！?p> 聽到這個時間，商念皺眉。
“加快進度?！彼f，語氣里有不容置疑的堅定，“半年搞定，秋季就在電視臺播映?！?p> “劇組待遇方面可以相應地提高，從演員到一般工作人員。”
“呃...好的商董。”羅震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應了下來。
羅震匯報完之后，財務部總監(jiān)趙夢清了清嗓子，向兩位老板匯報這段時間公司的財務狀況。
半小時后，會議結束。
眾人魚貫而出，商念又打了個呵欠。
“沒休息好？”許婧堃柔聲說。
“昨晚搞到三點?！鄙棠铧c頭，“這才把周四要唱的歌弄完。”
“這節(jié)目也太累了，跟交作業(yè)似的，每周都要來上這么一回。”
“你知足吧?！痹S婧堃無奈，“多少歌手想登上這個舞臺，你還在這嫌累?！?p> “就抱怨兩句嘛?！鄙棠钚Φ?。
自從上次商念和許婧堃單獨吃了那次飯后，他們兩人的關系就親近了許多，相處十分融洽自然。
之前一貫以理性干練形象示人的許婧堃，也越來越多地在商念面前表現出有感情的一面。
許婧堃或許沒察覺到，或許察覺到了。
商念察覺到了，但因為和卿綱億的一年之約在，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公司，沒工夫瞎想別的。
看著許婧堃娉婷的背影，商念內心嘆了口氣。
果然，飽暖才能思淫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