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要切記,這南明離火,最多也只能護住你的神智,讓你不會變成那種嗜血的怪物,尸毒依然還潛藏在你的體內(nèi),如果你死了,神魂消散,你還是會變成一頭血尸。”
玄天宗又交待了北沫一句。
接著他頓了頓,就在北沫以為玄天宗交待完了之后,玄天宗身上的那毛毯中又飛出了一樣?xùn)|西,直接朝他手中飛來,北沫慌忙伸手接住,看了一眼,然后整個人再次怔在了原地。
落在他手中的是一條黑索。
索長三尺三寸,和他從古正罡身上拿來,此時正別在他腰間的那條伏魔索幾乎一模一樣。
當(dāng)然,只是幾乎而已。
因為這條黑索的索身上,多了兩個字,兩個古篆字:
“伏魔”
劍律堂的每一位弟子,都擁有一條屬于自己的伏魔索,但所有的伏魔索,其實都是仿制品而已,不管是名字還是樣式,都是按照北沫如今手中的這一條真正的伏魔索仿制的。
其他的都是法器,而這一條則是真正的法寶,在蜀山派法寶中的排名,僅次于三大鎮(zhèn)派重寶,也是劍律堂主的信物。
只是這件法寶,本來應(yīng)該在丹辰子的手中,而丹辰子已經(jīng)叛出蜀山,投身幽泉血魔的麾下,這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百年之前,丹辰子前往血穴入口處鎮(zhèn)守時,將這條伏魔索留在了我這里?!?p> “或許那個時候,他可能已經(jīng)預(yù)感到某些變故的發(fā)生了吧!”
玄天宗的臉上,有懷念和憂傷之色,丹辰子是他在蜀山唯一的朋友,兩個青云大陸上曾經(jīng)最強大最優(yōu)秀的年青人,一直都是惺惺相惜的至交好友,否則當(dāng)年丹辰子不會冒險陪著玄天宗沖進血河。
后來丹辰子受赤尸女所惑,叛出蜀山,有許多蜀山長老憤怒之下,要求代掌門玄天宗下令將丹辰子在蜀山除名。
那一次是玄天宗唯一一次動用掌教的權(quán)力,駁回了所有人的請求。
玄天宗一直覺得,丹辰子最后會走上那樣一條路,一切都是他的責(zé)任,而這也是他一輩子最愧疚得事情。
“當(dāng)初丹辰子沒有將這件東西交給代他執(zhí)掌劍律堂的段雷,反而交給了我,那么我想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要我?guī)退x一個合適的人,而現(xiàn)在我覺的你很合適?!?p> 玄天宗望著北沫道:
“以你的修為境界,現(xiàn)在自然還用不了這件法寶,但等你等會融合了南明離火之后,精神力勉強可以掌控它了。”
“好了,關(guān)于蜀山的事情,我都交代完了,現(xiàn)在,作為世間唯一一個昆侖弟子,我還有一些事情要拜托你?!?p> 玄天宗的語聲,開始變得越來越微弱,隨著他的這句話,又有幾樣?xùn)|西飄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不是從毛毯下,而是直接從他的眉心靈臺處飛出。
那是一枚小小的金色圓球,以及一柄指余長的冰藍(lán)色彎月形圓刃,還有一枚青色玉簡。
金色圓球上,九條火龍環(huán)繞。
彎月圓刃上,九只藍(lán)鳳翱翔。
北沫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什么東西。
昆侖山的鎮(zhèn)派重寶日月經(jīng)輪!
這是修行界中,和蜀山天雷雙劍齊名的仙兵。
“我們昆侖,和你們蜀山不同,向來只有一師一徒,一男一女,一脈單傳,我?guī)煾副挥娜獨⑺篮?,世間就只有我一個昆侖弟子了,而現(xiàn)在我也馬上要死了?!?p> “所以我想拜托你,如果英瓊還活著,以后你遇見她時,將這對日月經(jīng)輪交給她,如果……她也已經(jīng)不在了,那么請你找一個合適的女孩,將我們昆侖的傳承延續(xù)下去,至于我們昆侖的功法秘技,已經(jīng)全部在那對日月經(jīng)輪之中?!?p> “需要什么樣的人?”
北沫慎重地追問了一句。
玄天宗想了一下,笑笑道:
“你自己看著順眼就行?!?p> “至于那枚玉簡,算是我送給你當(dāng)做這件事情的謝禮,里面是我們昆侖的雁歸身法的修煉口訣?!?p> 北沫神情一變,連忙想說什么。
玄天宗搖了搖頭,制止了他道:
“如今就不必拘泥于那些規(guī)矩禁忌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昆侖的傳承,或許比不上你們蜀山那么博大精深,但這一門雁歸身法,我卻敢自信地說,世間飛行術(shù)法無可出其右者,當(dāng)日如果不是有這門身法,我也逃不出那些大乘期血尸的包圍,逃進這三千殿中。”
“你學(xué)了它,以后保命的手段總會多一些,而且,你要想逃出現(xiàn)在這血尸遍布的蜀山,恐怕還真必須學(xué)會這門雁歸身法。”
是的,在這個殘酷的末世,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呢?
雖然玄天宗放棄了那個能讓他活下去的機會,面沒有選擇煉化南明離火。
但北沫不是玄天宗,他想活下去,特別是在知道了玉綺有可能還活著的情況下。
所以,北沫最后沒有拒絕,他此時手中無劍,只能右手如虛握劍狀,左手駢指置于腕間,鄭重對玄天宗行了一個蜀山劍禮道:
“只要我活著,這件事情在我心中,就和復(fù)興蜀山同等重要。”
玄天宗欣慰地笑了笑。
然后他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說了幾句話。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想想還是要跟你提一下。”
“那就是幽泉血魔好像消失了?!?p> “什么?”
北沫不可置信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這是他今天聽到的,最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接著只聽玄天宗繼續(xù)說道:
“這南明離火,乃是仙人的精神之火,如果修為達(dá)到大乘期以上,能夠借助它施展出許多神妙的法術(shù),比如,鎖定一個人的神魂。”
“這些日子,我其實一直在借助它的力量,緊鎖幽泉血魔的行蹤,然而就在一個月之前,我再也感應(yīng)不到幽泉這個人的存在,仿佛他從天地間突兀地消失了一般?!?p> 北沫怔怔的張大著嘴,半晌之后,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喜色,一臉希翼開口說道:
“那會不是是那幽泉……死了?或者……也飛升了?”
那頭魔頭,當(dāng)然是死了最好,但如果說是飛升了,那也不錯,就讓他去禍害另一個世界的人吧,總比呆在這個世界好。
此時得北沫如此想著。
然而玄天宗的臉上,卻并無半絲喜色,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困惑,喃喃低語著:
“不,不是死亡或飛升,不是那種感覺……可能我剛才沒說清楚,幽泉血魔不是消失了,而更像是消散了……散開了……”
“我無法確定他在哪里,但他又像無處不在,充斥在整個天地間……”
“我隱隱有種感覺,那個魔頭,好像正在進行一件非常非常非??膳碌氖虑椋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