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常導(dǎo)還看著溪螺說:“會演戲嗎?”
溪螺一愣,本能地說:“不會?!?p> 一桌子人都笑起來,仿佛這兩個字多可笑似的。
景弦按著溪螺的肩頭說:“我們溪螺是歌手出身,還沒有學(xué)過演戲呢,讓她慢慢來吧?!?p> 常導(dǎo)點(diǎn)頭笑道:“嗯,這很好,如今的藝人都太急躁了,能把一件事情做專才是最難得的?!?p> 景弦拉開一張椅子讓溪螺坐下,“您說的是常導(dǎo),要不您跟溪螺好好講講吧,她剛?cè)胄?,好多事情還不懂呢?!?p> 溪螺坐下,幾個導(dǎo)演便問起溪螺一些問題,景弦彎下腰在溪螺耳邊問:“我去幫你拿點(diǎn)吃的,想吃什么?”
溪螺確實(shí)餓了,她來的時候剛訓(xùn)練完,晚飯也沒吃,可是今天這身旗袍太合身了,也沒法多吃一點(diǎn),便說:“水果就行,要小草莓?!?p> 景弦點(diǎn)了下頭便去了。不多會兒回來,小盤子上放了些精挑細(xì)選的小個草莓。
溪螺看了看,抬起頭說:“是小草莓,就是……沒有籽的那種?!?p> 景弦不解,“我都挑最小的拿的啊,你要我把籽都挑掉嗎?”
景弦以為溪螺是嫌吃大草莓或者草莓籽卡在牙縫不好看。
溪螺有時就想不起來小草莓叫什么了,正不知該怎么形容,一個小碟子放在了她的右手邊,里面是鮮嫩的覆盆子,隨后一個人也坐在了她旁邊。
“老大?”景弦也意外的叫道,過去拍了拍襄沐檀的肩膀,低聲說:“難得你今天還沒跑啊?!?p> 襄沐檀偶爾也會參加這樣的宴會,不過他都是在私人包廂內(nèi)談完事情就直接走了,很少在大廳逗留。
說完景弦看到覆盆子,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著說:“溪螺,這叫覆盆子,不叫小草莓,你可真夠迷糊的?!?p> 說著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拿走那碟草莓說:“你吃吧,我去跟幾個熟人打個招呼就來?!?p> 曲溪螺低低的“嗯”了一聲,半垂著眼,看著面前的一碟覆盆子,心情復(fù)雜。
不是跟自己說了不在意的嗎?曲溪螺想,可是現(xiàn)在她確實(shí)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襄沐檀一身正裝坐在她旁邊和幾位導(dǎo)演聊起了電影投資的事,倒是很自然。溪螺為了表示自己不在意,坐在一旁吃小草莓……呃覆盆子。
正當(dāng)她一顆顆快消滅完覆盆子時,他們好像談的很融洽,笑過后劉導(dǎo)突然提醒曲溪螺,“溪螺是吧,記得后天的時候讓景弦?guī)闳ヤ浉瑁蛘呙魈炀腿ヒ部梢?。?p> 不是還要試音嗎?這就定了?
曲溪螺有些驚訝,但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哦好……謝謝導(dǎo)演?!?p> 景弦這時走過來說:“溪螺,幾位導(dǎo)演還有正事要談吧,你先過來我介紹個人你認(rèn)識?!?p> 說著跟導(dǎo)演們一一點(diǎn)頭示意,帶著溪螺走向宴會另一角的作曲人,景弦又想給溪螺約歌,但是需要溪螺和對方談一下好量身打造適合她的曲風(fēng)。
談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曲溪螺口干舌燥,作曲家端著酒杯時不時抿一口好像是故意誘惑她。曲溪螺趁景弦和旁人說話沒注意,眼神偷瞄著端著酒杯的服務(wù)生,在他往身邊走過時突然轉(zhuǎn)身去拿酒杯,同時卻感到身后猛地一涼,肩胛骨都瞬間收緊。
“對不起。”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說。
曲溪螺半側(cè)過身,見襄沐檀拿著酒杯站在她身后,酒杯里的酒只剩下了小半杯,不用說,剛才她猛轉(zhuǎn)身的時候碰灑到她背上了。
“沒事吧?”作曲家也關(guān)切地問。
襄沐檀把酒杯放在服務(wù)生的托盤上,立刻脫下外套搭在曲溪螺身上,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先去洗手間處理一下?!?p> 溪螺聞到一陣龍舌蘭的味道,她別過臉,和作曲家說了一聲便去找洗手間。
可是這么大個地方,她竟然找不到洗手間在哪里,還好景弦注意到了她。
“怎么了溪螺?”景弦說著走過來。
“我找洗手間,我后面衣服被弄濕了。”曲溪螺小聲說。
景弦忙帶她往洗手間去,看到她身上的外套眼熟,但也沒問什么。曲溪螺見到洗手間的門忙小跑進(jìn)去,脫下西裝外套照了照后背,倒是太明顯,但是濕濕的實(shí)在難受。她扯了些紙巾往后按,一個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女人看見,便走過去幫她。
“謝謝……”曲溪螺回了下頭說,然后從鏡子里看到背后是個穿著藍(lán)色禮服的女子,頭上裝飾著兩根孔雀羽毛,低著頭看不清樣貌,但臉型清瘦骨相似乎不錯。
“沒事,每次宴會上總會有幾個冒失鬼,尤其是看你這么美,是個男人肯定就要失神了。”
女子說,聲音如黃鶯出谷,說不出的好聽熨帖。她抬起頭來,膚色略深,深目隆鼻,樣子有點(diǎn)像張愛玲筆下猶如“糖醋排骨”的湘粵女子。氣質(zhì)成熟自若,宛若幽蘭。
曲溪螺一向羨慕這樣氣質(zhì)淡然的女子,羨慕的一笑,“你說笑了?!?p> “沒有,你確實(shí)很美。”女子說,眼中卻毫無妒意,還貼心地說,“酒已經(jīng)都吸出來了,我?guī)湍銍娚宵c(diǎn)香水吧,遮蓋一下殘留的酒味?!?p> 曲溪螺也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忙說:“那謝謝你了?!?p> 女子掏出一小瓶香水,邊噴邊說:“這是我自己做的,平常只自己噴,還是第一次給人用呢,不是什么名牌?!?p> “很好聞啊?!鼻菪崃诵嵴f。
女子笑笑,把瓶子收起來說:“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
曲溪螺跟人家擺了擺手,忙對著鏡子整理了下自己也出去了。
景弦見她出來忙過去問:“怎么樣了?”
說著往后面看了看,“還好,這種面料不明顯,哎,什么味道?”
“剛才一個姐姐給我噴的香水,遮蓋酒的味道?!毕菡f。
“哦?!本跋艺f著接過曲溪螺手中的外套,“這個我給他,這會所頂層有一個玻璃生態(tài)園,你要不要去看看?”
“可是我好累,現(xiàn)在回去行嗎?”溪螺說。
景弦想了想說:“再待半個小時,然后我就送你回家,乖,我們準(zhǔn)備就準(zhǔn)備了那么長時間,理應(yīng)多創(chuàng)造些機(jī)會再走,嗯?”
曲溪螺正撅著嘴,襄沐檀走了過來,看著她說:“對不起?!?p> 對不起……
曲溪螺垂下眼,“哦?!?p> 景弦愣了一下,把外套遞給襄沐檀說:“溪螺的意思是沒關(guān)系,老大,我?guī)蓓敇强纯??!?p> 說著景弦就帶溪螺上樓,溪螺正想離開這里,就轉(zhuǎn)身跟著景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