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孽橫行
弟子領著他們走到樓梯口，不忘叮囑道：“噤聲，不許多問，也不許亂跑，待到了里頭，只管按照吩咐辦事?！边@話聽起來不難，畢竟這里流放過來的囚犯都曾是高門貴族及其仆人，舉止禮儀并沒有徹底荒廢。女眷都垂首進去。只是方才受了驚嚇，又損失了些人。到靜室的人。也足足去了三批。
他們臉色大多不好，或是擔驚受怕，仿佛進去就是要扒皮抽骨，畢竟在這些普通人眼里。那些仙師可完全不是古籍神話傳說里的慈悲觀音大士。
“進來，把手伸進去。哆嗦什么呢？”白衣人跪坐在蒲團上，倒是隨身佩劍，他們面前是一個盛滿了清水的水缸。約莫是養(yǎng)魚的那種大小。水里是何物暫且看不清楚。上去一個女眷，神情慌張，雙腿發(fā)軟。不過她也不敢提出任何要求。只得伸出手。
“行了，下一個?！迸赃叺呐茏右姥酝种杏窈唫鬏斢涗?。這一幕，讓施語陽想起來在帝都醫(yī)院的熱門主任醫(yī)師門口掛號排隊的感覺。就差叫號了。“沒有靈根，既然這樣，就一并送入竹園。這是師父的意思。”
“是，大師姐?！?p> 聽到靈根這個詞的時候，施語陽還是一震，她心說，原來這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修仙世界打開方式嘛。只是從之前那些普通人的行為舉止來看。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從不知道還有修士的存在。
她說不準自己是不是有點期待。畢竟來都來了，大過年的（并不）。
“無，下一個?！?p> 放下手，她捧著一只濕淋淋的手，放在在伸進去的時候，只恍惚了片刻，卻什么也沒發(fā)生，和預料一致，卻隱隱有些失落感。當然。這種情緒稍縱即逝。她垂首站在屋外的時候。沐靜姝和曹泉已經(jīng)被歸類在少數(shù)部分了。
“這是作甚？靈根是什么？”
“我聽說...那些仙師說，有靈根，是可以修仙之人?！庇袀€人這么低聲說，其余在外站著的人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但是領會過仙師本事的人，誰能不羨慕這種移山倒海的仙術，又誰人不向往不周山和長生不老之說。
“傳說靈帝就是求長生不老藥遇見了馮貴妃....”有人繼續(xù)說：“馮貴妃當真是...”那人悄無聲息的往室內(nèi)方向看了眼。目光隱忍?！澳?..”
“噓，休要出聲?！绷硪粋€人疾言厲色阻止她繼續(x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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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話哪怕千米之外，對這些修士而言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屋內(nèi)一個白衣弟子嗤笑一聲，說：“這些人，倒真是把姓馮的妖女當成了神仙供著。愚不可及?！?p> 容荇笑了笑：“他們知道什么，師弟可聽過個詞，我偶然聽得，卻覺得十分妙?！彼焓忠粨]，手中麈塵輕掃衣袖。整個人落座下來?！罢f的是坐在井里觀天?！彼χ噶酥改_下，又搖了搖頭。
那白衣弟子聽了。愣了片刻。拱手說道：“確實極妙?！?p> 屋內(nèi)聲音隱去，室外已經(jīng)是一片烏壓壓的黑色。遠處隱約有雷聲傳來。眾人都唯恐下雨。曹泉先一步攔住了人群末尾的施語陽，她臉上早先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余光瞥過沐靜姝。對她問道：“你是不是心情不佳？”
她見對方不說話，上前一步，執(zhí)起她的手安慰：“我聽說竹園是個很清幽的地方，大家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頭。不過現(xiàn)在看來，那些仙門中人并沒有趕盡殺絕，或許是要放過我們。如果以后咱們相互扶持，說不準哪一日還能回歸故里。施妹妹，你說是不是？”
施語陽垂著頭慢慢走。兩只手在袖子里劃拳。她忽的抬起頭問道：“曹泉姐姐，你問我想不想回家？”她把“回家”這兩個詞咬的很重。眉間微微蹙起，上前兩步背對著對方說：“我當然是想“回家”的?！眱扇烁糁蠹s一步的距離。她繼續(xù)說：“可是你別問我了。我不敢說，在這里我很害怕?！?p> “不只你是這么想，我也是這么想?！安苋€想說。見施語陽扭頭就走。不禁皺起眉頭來。她手里微微用力。捏的手背青筋暴起。忽然她身后出現(xiàn)一人。盯著施語陽離開的方向說：“你不是說她可以的嗎？”
曹泉繼續(xù)說：“看來我判斷的不對。不過你也不用著急?！彼D(zhuǎn)身就離開了甲板。夜晚的屋檐上，紅色的花燈里面照映著暖黃色跳躍的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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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這幫仙師的態(tài)度以后，眾人微妙的感覺到了這其中的變化。在登上這艘船之前?？峙滤麄冞€覺得前途未卜。但是現(xiàn)在明顯的感覺到她們中有一批人很可能一步登天。
“我看她們并不把我們放在眼里。為何....”屋內(nèi)，對著桌邊的夜明珠。沐靜姝臉上還帶著懷疑和驚喜。她臉上時而遲疑，一會兒又變得疑神疑鬼?！澳阏f他們給我們測靈根，難道是真的要將我們...將我們...”她眼睛里折射出著夜明珠散發(fā)出來的淡藍色光暈。
“我們是大周朝子民，不說天潢貴胄，祖輩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是改朝換代，也沒有將前朝臣子盡數(shù)斬殺的道理。如若真要讓我們處置，何必費力帶的這么遠。”
角落一個少年罵道。兩只手使勁拍打腳底下船艙板。發(fā)泄心中怨氣。雖然修仙之人將他們視作螻蟻。可在座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這幾月的折磨雖然大大挫傷他們的傲氣，可骨子里那種驕傲是沒法短暫時間里抹去的。
“不過遠的暫且不提，仙長令我等測試，難道是要將我們收為弟子？跟他們一樣學習仙術？”這是一個測出有靈根的少年。他因為方才測出靈根，心中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隱隱生出了幾分激動和期待。畢竟從古到今帝王的最終目標都是得到成仙，長生不老。作為一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怎么沒有期待呢。
“我呸，什么勞什子的仙術妖術。你可不要忘了祖宗是誰。咱們淪落到這里，是拜妖....拜誰所賜?！边@是一個滿臉憤懣的男子。他張口激動地，險些說出妖道二字：“大周如今國不成國。妖孽橫行，這是不詳?shù)念A兆.....”他一激動，滑到地上，嗚嗚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