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我隔壁嗎?”他說完,施語陽也指了指自己,“是啊,認識一下,我叫施語陽,你叫什么名字?!?p> “我啊,我叫汶恭?!彼f,汶恭個頭不小,身材微胖,臉色紅潤??雌饋碛袔追趾┖?。
兩個人就這樣認識了起來,汶恭不知道從哪里端出了一個石墩子。示意她坐在上面。因為新入門的位置有禁制,暫且出不去。白日里,總是百無聊賴,兩人就互相攀談。
汶恭肉呼呼的手不斷戳著石墩子。他打量著施語陽,好奇的問。
“之前那個穿錦袍的女子是誰?”
施語陽打量他:“你當真不認得,丞相府的...”
汶恭改口稱奇:“原來真是她,沐府的大小姐。是我眼拙了?!彼冻鰬M愧的神情。“你們在門口鬧出的動靜可不小?!?p> 她見汶恭仿佛消息很靈通,于是問道:“我有家中的仆役還沒上山,不知道那些雜役是...”她想了想說:“不會是派去挖靈石了吧?”李萱告訴她的事情里,就包括了之前發(fā)生的那場動蕩。上下界不久之前聯(lián)通了。下屆靈氣充裕,各類資源豐富。引起了各大門派的覬覦。包括北荒的靈礦。
周靈帝對這些修士十分敬畏,加上這些修士的確有移山倒海翻天覆地之能,那些下屆的普通凡人在這些修士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兩個月的權衡之下。靈帝只得答應派遣五千名壯丁前往北荒服役。
“我聽那個掌事說,雜役不必修煉,除了門派內殿堂的雜役工作,唉,還有靈田藥田得耕種。我可從沒干過農活兒”汶恭微胖的臉上有些憤憤不平?!澳阋哺鷰愕哪莻€掌事打聽了事情吧,可惜沒問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彼€在可惜那顆才儲靈丹。
兩個人聊到了差不多夕陽余暉落下,竹林變得快黑的時候。
“汶恭,你餓不餓,我們好像忘記去食館領飯了?!边@時施語陽才想起來,臨走前師兄有告訴過他們,不過一時間貪新鮮,都忘了這回事。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饑腸轆轆了。
“李萱師姐說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辟谷,要等到進入了煉氣期才不用吃人間的飯食,而是食用一種叫辟谷丹的丹藥。”施語陽暗自想??僧斔f完,汶恭卻搖搖頭?!拔也蝗??!?p> “如果可以,勞煩你幫我?guī)б幌隆!?p> “為啥?”施語陽這就不懂了。只聽汶恭搖搖頭,“這里...特別陌生。我...我是肚子餓了,可是出去我又不太敢,實在是害怕?!彼剀X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你也知道,我們明面是被圣上流放,實際是來這里受這些修士的管轄,作為人質。他們的那些手段,我也看過了。我實在不敢去找那些人...還有,他們總是一言不合拔劍。”他哆嗦了下,似乎很害怕的說:“動不動就拔劍,真是嚇死人?!?p> 她勸了幾句,就放棄了。她走道其他的屋舍里敲門,準備找人一起出去吃飯來著,結果不是睡了,就是不肯出去。她還碰到了個小姑娘。躲在房間里哭著喊娘親。
施語陽只好自己摸黑去了食館。
路上問了幾個管事的師兄師姐,她還是找到了食館。
路上還碰到了幾個穿著寶藍色長衣的渡紫師兄師姐門。她心中沉思。她到現(xiàn)在為止,看到的都是淺藍色?;疑?。而只有那批接他們的弟子中,那個少年是白衣,女修容荇白衣。其余的人衣著都不相同。
施語陽吃了一口食館的飯,這里都是雜役弟子,穿的是深灰色。她看著那一片灰色。在看看自己。立馬就沒有胃口,心想。這飯菜還不如她自己做的呢,簡直太難吃了。
怪不得神仙都不大吃飯。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皇橙碎g煙火’
肯定是大家都覺得人間的飯菜太過難吃了。施語陽皺著眉頭吃完了飯,決定下一次少吃一點好了,這完全是折磨.......她順著原路摸回去,天色也漸晚了。
頭一回遇見這樣的新鮮,眾人都熱鬧不已。等到夜半時分,他們才感覺到困倦。來仙門的辛苦和百日的危險,早就耗費了他們全部的心神,終于有人撐不過去,昏昏睡去。
施語陽過了幾日才知道這回事,她獨來獨往,又住的偏僻,鄰居只有隔壁的小胖子汶恭。早起聽到一聲悅耳的鳥叫,這才知道是掌事師兄召喚他們,只好連忙起身穿鞋。昨日匆匆睡下,發(fā)現(xiàn)連被褥都沒有,衣服也是破爛的那件,等人到齊了,這才覺得有些窘迫。
只有她是沒有道袍,昨日還擔心不再名單之內,被趕到山下當雜役,可今兒才知道。入了門派試練后,那師兄將她的名單掛在了門派玉牌之內。這才放下心。看到她站在人堆里,大小姐沐靜姝又是一聲冷哼。自覺施語陽人品性情都不怎么樣。自然滿臉的不屑。她兩手長袖一甩。哼了聲。
“你看什么看?!?p> 方才以為她又來抬杠,施語陽剛張嘴,就聽到身后一個女子輕笑一聲。她回頭一看,居然是很久沒見的尋芳,她曾經是沐靜姝的貼身丫鬟。自從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入了某個帶隊弟子的眼,就與他們不一路。這會也施施然的站在弟子中間。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看不得嗎?師姐?!睂し急е?,她之前低眉順眼并不覺得,此時卻看出她臉上特地裝扮過,細眉紅唇。腰細腿長。竟然是個美人胚子。此時面對沐靜姝,一點兒也看不出心虛。
“現(xiàn)在都是宗門的弟子,你可還別端著小姐架子。我可不會搭理你?!?p> 沐靜姝聽到這話,倒是咽下了這口氣。她只是看不慣尋芳這背主的丫鬟找了法子跟自己如今平起平坐,腦子里頓時一盆冷水潑下來,什么氣都平息了。
剛入門的弟子排隊戰(zhàn)好,他們前面站著的,是昨日帶領他們上山門的胖掌事。
打過照面,眾位弟子都規(guī)矩站好了。再一看,龐大的一群人里,他們這批是個頭最矮,衣服最新的。往后站著個頭高的藍衫弟子,衣服略破舊些,人也更加壯實。
“咳...你們昨日剛到,門派憐惜弟子,所以讓你們休息了整整一天,但是往后可要開始融入本門了,派發(fā)的活計要開始做。沒有人可以偷奸耍滑擺弄小心眼?!闭剖聨熜终f道。他見地下安安靜靜,便摸了摸胡子說:
“你們當中這一批大多都是下界來的凡夫俗子,都是不曾見過符咒法術,本門派之前也從收過下界來的弟子,因此,入了門內更要勤加學習,克己守禮。”
他的視線在尋芳和沐靜姝臉上略微停頓,臉上毫無波瀾說道:“要前頭的事情就莫要再論了。入了這個門,就都是我宗弟子。須得記得門規(guī)第一條便是以宗門為先,不得背叛宗門?!?p> “多謝掌事師兄教誨?!?p> 說完,一堆人中,出來了個身材精瘦。眼睛略突的男子出來,約莫十四五歲,朝眾人握拳:
“弟子正輝,聽從掌事師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