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許久不見，郭總又大不如從前了。”
江總面帶微笑的回應，李煥差點一個沒憋住直接笑出聲來。
這說話氣死人不償命的嘴，顯然不會是老爺子遺傳下來的，江蓉也從來沒有這么厲害的嘴巴過，難不43成是所謂的基因變異？
雖然這樣猜測自己的上司好像是不太好的，但李煥還是忍不住把可能性猜測了個遍。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交談基本上已經結束了。
“走，上車。”
江總拍拍不在狀態(tài)的李煥的肩膀，李煥一臉茫然的跟著上車。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這就完事了？
但確確實實的，郭總的人臉上雖然帶著不甘的神色，卻很快就讓出了一條路，足夠他們通行。
坐在車上，江總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可能會成為自己女婿的傻小子，問道：“想不想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畢竟李煥這一臉茫然的樣子，一看就是沒認真聽的。
罹患狂點頭，江總不疾不徐的點了一根煙夾在指尖，深深抽了一口道：“要知道，談生意啊，最重要的就是從氣勢上勝過對方，有必要的時候還來可以借用一些別人的威懾力?！?p> 借用別人的威懾力？
李煥茫然了一瞬間，艱難的從自己并不怎么深厚的學識里，找到了一個勉強能配得上這個說法的詞：“就是狐假虎威唄？”
江總愣了一下，哈哈笑起來：“不錯！就是這樣！木葉松下的身份尊貴的很，被綁架的又是他的小翻譯，這個勢就可以借用，但不能常用，郭家今天只是給個下馬威，要是真的為難起來的話，還是得看這里?！?p> 江總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向來沒什么正經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嚴肅的神色：“以后你要對這方面多研究一點，小蓉未來的安全問題，可是寄托在你身上的。”
聽著這話，李煥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剛剛十分有先見之明的，先把耳麥關掉了。
不然誰知道這一回，自己的耳膜會不會因為江蓉惱怒的高音貝給刺穿。
頗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耳朵，李煥道：“郭芙怎么想著綁架余桃，而不是木葉松下？”
“因為木葉松下的勢力，也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等他回國，就算是我們，都都不了他分毫的?！?p> 江總的臉上嚴肅下來，李煥若有所思的點頭，雖然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看起來挺普通的木葉松下，背后的勢力竟然能夠和江家持平嗎？
但這樣一來的話，也就不奇怪，為什么江家對木葉松下這么客氣了。
李煥閉上眼就休息了一會，沒多久就被送到了住的地方。
江蓉告訴了江總給李煥放假的事，江總大概是有一種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奇特心理，所以愣是用提前發(fā)工資的借口，塞給李煥了一萬塊錢。
并且淚眼汪汪的囑咐：“李煥你一定要記得，這一萬塊錢對比御廚房的粉紅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所以不管怎么樣，你一定要回來??！”
李煥滿頭黑線。
他就說這家伙怎么突然一下子這么大方了，原來是怕他就這么跑了。
無奈的笑了一下，李煥給江總寬心：“江總你放心，我生死都是御廚房的人，我一定會回來的?！?p> “好，我一定會讓小蓉好好考慮考慮的！”
江總臉上慘兮兮的表情瞬間消失，十分大丈夫的捶了一下李煥的肩膀，說完這么一句話之后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的李煥一臉懵比。
江總是不是后誤會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為什么還和江蓉有關系？
考慮考慮是什么？考慮要不要他進門嗎？
……
第二天，李煥在床上考慮了很久，還是打電話和芳芳說了一聲。
雖然對這個芳芳姐，李煥印象里，也只剩下她偷偷看著自己時，眼里的憐憫了。
那時候年紀太小，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真切。
芳芳在知道李煥要回家之后馬上興奮起來，一邊收拾自己的行李一邊道：“好巧，我也準備回去呢，你買票了沒啊？”
“還沒，我想等會有什么買什么的來著。”
李煥看了眼網絡渣的要死的手機，無奈的嘆口氣：“不然跟你定同一輛車吧?！保?p> “好啊！你把信息發(fā)給我，我?guī)湍阌喥焙昧恕！?p> 芳芳是個熱心的，很快幫李煥弄好了之后，兩人約定在車站見面。
李煥原本是想要把錢給芳芳的，但對方一臉的惱怒：“你這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幾十塊錢么，至于嗎你？”
這女人發(fā)起火來比江蓉還可怕。
李煥只好苦笑著把錢收回來，轉而買了一些芳芳喜歡的零食，順便給江蓉發(fā)個短信說一聲。
假雖然放了，但李煥也確實覺得這樣不吭一聲的就走了不太好。
江蓉很快回復，讓他自己路上小心。
看著那四個字，李煥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看得入神。
幾乎能夠想象得出，江蓉捧著手機打字時，臉上認真而專注的神情。
就連李煥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時他臉上的表情，是多么的柔和。
芳芳好奇的瞅了李煥一眼，看他一臉甜蜜的樣子，忍不住八卦起來，湊近了小聲道：“李煥，你女朋友??？”
李煥被芳芳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翻個白眼道：“我現(xiàn)在一窮二白的哪里會有女朋友，這是我?guī)熃?！?p> “嘖嘖，還姐弟戀。”
芳芳一臉揶揄。
李煥：“我比她大兩個月?！?p> “嘖嘖，同門戀?！?p> 李煥：……
現(xiàn)在后悔和這個小八婆在一輛車上，自然是已經晚了。
甚至芳芳還憑著自己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蛋，硬是和李煥旁邊的大爺換了位置，十分興奮的戳戳李煥的肩膀：“你回去不會和黃叔打架吧？”
這父子倆根本就沒什么感情，是眾所周知的。
李煥沒少和養(yǎng)父大打出手，特別是一而再二三的看到養(yǎng)母滿身傷痕的情況下。
李煥的眼神冷了冷，聲音生硬起來：“看他會不會招惹我吧?！?p> “好歹是你爸，你別鬧的太難看了?！?p> 芳芳有些擔心了，鄉(xiāng)里人的嘴巴是最厲害的。
雖然誰都知道黃叔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喝酒賭博，好吃懶做，還打老婆孩子。
但李煥一個被收養(yǎng)的孩子，反過來和自己的養(yǎng)父正面打架，在以孝為先的思想中，李煥也沒少在背后被人指指點點。
每當這時候，李煥都會十分懷疑，這群人是瞎子么？
看不到他養(yǎng)母腫脹的臉頰和身上淤青？
甚至是一次次進出養(yǎng)母房間的男人。
各種男人，工地上的流氓，游手好閑的地痞。
李煥每每想起這些，眼神都會不由自主的冷下來，似乎隨時都會爆發(fā)一般。
看到李煥猛地陰沉下來的臉色，芳芳乖乖住嘴。
當年李煥差點把黃叔給打死是村里人盡皆知的事情，當時李煥的表情就是這樣的，芳芳躲在拉架的母親身后，偷偷看著。
那樣恐怖的眼神從此就刻在了她的心里，或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了。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火車偶爾路過隧道，車廂里明明暗暗的，到處充斥著打呼嚕，腳臭，和泡面的味道，濃郁的讓人作嘔。
已經習慣了御廚房的馨香，再加上鼻子的靈敏，李煥有些難耐的皺著眉，閉上眼睛戴著耳機，聽歌睡覺。
芳芳不敢打擾，只好自己拿著手機玩游戲。
凌晨三點，火車到站了。
好在是夏季的深夜，雖然有些涼，但也不至于冷。
李煥看了眼身上起了雞皮疙瘩的芳芳，扔過去一件襯衫：“穿上吧，等下上車了就暖和了?！?p> 芳芳抓著襯衫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煥已經拎起了她的兩個箱子，朝不遠處的汽車站走去。
李煥沒帶多少東西，只是一些洗漱用品和衣服而已，而芳芳要帶的就多得多了，回來的時候可能還會更多。
上了大巴，又在顛簸中搖搖晃晃了半夜，早上八點多的時候，李煥把芳芳送到家門口，才轉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只是李煥臉上絲毫沒有回鄉(xiāng)的喜悅，反而冷峻的可怕。
周圍人對他的指指點點，并不是聽不到，只是不想聽罷了。
四年前，他險些打死了那個男人的時候，就已經算是和家中斷絕了關系。
勤工儉學，吃饅頭就咸菜的熬過大學時期，然后機緣巧合的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
李煥有些感慨，卻從未后悔過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果不是養(yǎng)母還在這里，李煥是絕對不會再踏入碧山村一步的。
依舊是記憶中，那個破舊的磚房，只是看起來似乎更爛了一些了。
院子里的小木欄桿已經被風雨腐蝕的不成樣子，早些年刷的紅漆，都只剩下了斑斑點點的痕跡。
看著上面的灰塵和破敗的樣子，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能住的地方。
平復了下心情之后，李煥推門走進去，還未靠近屋子，就聽到了一陣怒吼和哭泣求饒。
伴隨著酒瓶摔破的聲音，以及女人不甘怨恨的尖叫，和一個男人猥瑣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