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兩個人從宿舍里出來,一個個昏天暗地的,感覺酒喝得有點多。
他們?nèi)ピ绮偷瓿粤它c東西,坐上了火車往東海市趕。
回到了東海,金海將帶回來的錢存起來一部分,又給了戴玉梅一筆收貨的款子。
回收站后院的場地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半山腰的垃圾堆也變成了苞米地,瘸子家的廢料也只在自家的后院堆放,多余的全都送到了回收站。
金海見到全寶再跟玉梅忙活著院子里的活計,他一陣夸贊。
“你們先忙著,我去醫(yī)院一趟,明天回來,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p> 說到這里,金海忽然間想到一件事,他告訴大剛:“你明天跟全寶去找花老板,告訴他價格,讓他把貨全都送來,有多少要多少。”
“哦!”
“別忘了,卸貨的時候一定要把院子擺整齊了,下回裝貨容易點?!?p> 他隨后又給了戴玉梅一部分錢,告訴他,下次院子擺貨如果花老板不出人的話,就給老黃打電話,讓他把那些裝卸工找來,干完活把去省城的錢一遭結清了。
玉梅應了下來,他從回收站走了出來,騎著自行車往醫(yī)院里去。
這一路上,他只想找機會問問呂建東,美婷的那個掛墜是怎么回事。
可是思來想去,他還是忍住了,此刻他也認同了兔子的說法,美婷應該是回老家了,但是從這個掛墜來看,她的心里一直藏著自己。
到了醫(yī)院之后,呂建東的傷勢好的很多,醫(yī)生說他最多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這算是喜事一樁,起碼不用整天派人往醫(yī)院里跑了,這回是戴老大在這守著,有時候是全寶來,有的時候是大剛媽來伺候,還真是忙壞了村里的相親們。
為了表示感謝,回來的時候,他先從省城買了些鞋帽回來送禮。
見到了戴老大,金海直接表示了感謝:“戴叔,這陣子真是忙毀了你們,您快點回去休息吧?!?p> “別,回收站離不開你,那里不是全村人的產(chǎn)業(yè)么,大家到年底不都有利潤分么,我們可都等著呢,這后勤伺候人的活還是讓我們這些老家伙來吧?!?p> 金海笑了:“那得叫我怎么感謝你,今天晚上我在這里,您先回去吧?!?p> 戴老大拗不過金海,只得收拾了東西往回走。
等到他走了,金海看著呂建東沉睡著,臉上卻多有不悅。
他小聲的嘀咕了句:“我到底是該不該問你,那個玉墜怎么會跑到你手里?”
說著話,幫呂建東蓋了被子,自己端著暖壺去開水房接水。
而此時的呂建東卻張開了眼睛,那種奇怪的表情久久不能轉變,兩眼之中散布出來的是一股子憂郁,是一股子愁情,是一股子矛盾又堅韌的態(tài)度。
他嘆了口氣道:“真是孽緣啊,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了,哎!”
呂建東語重心長對自己言語,恰巧說明了他內(nèi)心無比的矛盾。
此時,金海從外邊進來。
“建東爸爸你醒了,感覺如何?”
“好的多了,估計過幾天就能出院了,這在醫(yī)院里帶著真的很難受。”
“堅持吧,等出院的時候我來接你,這幾天我可能還得跑幾趟省城,手頭的貨估計很快又要堆積起來了?!?p> “好啊,咱們回收站干起來了,村民們就有保障了,年底有了分紅,他們的日子也能好過點。”
金海直點頭,給呂建東倒了點水。
此刻,門口的護士端著藥盒走了進來,手里拿著藥單喊了聲:“呂建東!”
“哎!”
“打屁股針?!?p> “這針是干什么的?”
“消炎的,脫褲子!”
呂建東也是非常的靦腆,老半天也沒動彈。
護士眉頭緊鎖:“老哥,你倒是動手啊,家屬能不能幫幫忙?”
金海幫忙拉褲子,卻發(fā)現(xiàn)呂建東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褲腰。
“建東爸爸,你這是怎么了?”
“這護士如此年輕,我就這樣脫褲子打針?”
“對呀,不打針怎么給你消炎?”
呂建東一直猶豫不決。
護士說道:“大哥,能快點不?前些天你睡覺的時候我都打了,今天這是怎么了?”
“頭些天也打了?”呂建東愁眉苦臉,貼著金海的耳邊說道:“完了完了,我是不是晚節(jié)不保了?”
金海噗嗤就笑了,但為了勸呂建東配合,還是用力將他的手分開了,露出了半截屁股。
護士也跟著笑了:“你這老哥真有意思,打個針怕什么,睡沒有病的時候!”
呂建東不語,隔壁床的病友也在憨憨做笑。
針頭扎進去,呂建東好像是過電了一般:“疼疼!老妹輕點!”
“大哥放松啊,不然很容易夾住針頭的?!?p> 呂建東說什么都無法放松,額頭的冷汗已經(jīng)流了出來。
護士急忙收了針,嘀咕道:“好啦好啦,下午還有一針啊?!?p> 呂建東愁眉苦臉的,合計著自己就這樣被稀里糊涂的扎了好多天,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回頭問道金海:“有幾個針眼了?”
“數(shù)不清楚,反正不少?!?p> 呂建東更是難受,轉過頭去就要睡覺。
金海沒法子,下樓打了些飯,跟呂建東吃了,趴在旁邊的小桌上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是呂建東打第二針的時候,這回更是緊張的不得了。
還真像護士說的,針頭都被夾到了肉里,那叫個疼,疼的他呲牙咧嘴,眼淚都要出來了。
好容易煎熬著拔了針頭,他還特地問了句:“晚上還有么?”
“沒了,明天還有兩針!”
呂建東等到護士走了直接問了聲金海:“你去問問大夫,明天能不能出院,咱們回家療養(yǎng),這也太難受了,主要是這小針太疼了?!?p> 在呂金海的眼里,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建東爸爸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往日里勤勞樸實,有責任感的他,沒想到居然對一個小針頭如此的打怵。
想著想著他就笑出了聲,見到呂建東睡過去,他自己也靠在床邊睡著了。
次日清晨,大剛的大嗓門一喊,直接將整個病房的人全都弄醒了,那股子圓蔥牛肉餡的包子味飄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