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貝蒂的話,心里悵然若失,這世上仿佛沒有人會看好我和愛德華的感情。即使他是個人類,我與他的差距也是遙不可及的。何況在苦苦堅持的一直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要是此刻我告訴他,我要離開了,或許他還會開個派對與眾人慶祝呢。
我偏不讓他得逞,他總說與他親近,上帝會懲罰我,可我是個中國人,上帝哪管得上我??!
貝蒂對我傾訴了很多人生經(jīng)驗,她十分健談,難熬的半個小時就在她的一言一語中輕松打發(fā)了。我邊聽著她的教誨,邊望著墻壁上的掛鐘,仔細計算著時間,打算掐點出門。
墻壁上的秒針剛過一下,我就立馬打斷貝蒂說:“我要出門了,貝蒂。”
貝蒂停下拖地,站直了身體,撐著拖把,叉著腰教誨我說:“你這樣任性,我會告訴你的小情人?!?p> 情人?我噗呲一笑,愛德華選擇貝蒂陪伴我,的確是個好主意,她總是能逗我開心。貝蒂見我不怕反倒笑起來,圓臉更加氣鼓鼓了,她佯怒道:“你真的不聽勸?外面這么危險,又黑乎乎的,出事了可怎么辦?”
我忍住笑意告訴她:“我是去見他,他也答應(yīng)了。不遠,就在莊園里?!?p> 貝蒂一聽,眼神立馬亮了起來,她開心的說:“是嗎?那快去吧,可別讓他久等。”
這就答應(yīng)了?原來愛德華的話最頂用了。
我告別了貝蒂,獨自出了門,她放不下心,堅持站在門口目送我離開,直到我走到百米后的拐角,見不著人了,她才折返室內(nèi),石屋的大門卻一直敞開著,等我回來。
向右拐過彎,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三條綠蔭小道,黑漆漆無法看清前路。愛德華沒有告訴我方位,只讓我尋找有光亮的樓房。可前方只有月色微弱的光芒在閃爍,什么也看不見。
約定的時間到了,是什么絆住了他的腳步?
我站在原地徘徊了幾秒鐘,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于是打算隨心選一條路,就算是走錯了,再折返也比在原地煎熬等待來得好。剛踏出腳,右邊那條道上的樹蔭下的燈光全部打開了,整個世界一瞬間猶如白晝,連路旁石頭縫的小黃花都清晰可見,那是他給我的指引。
沿著這條白色長路,盡頭正是愛德華口中有光亮的建筑。那是一棟暖白色的三層小洋樓,從遠處看,每個房間的燈光全部點亮了,黑暗里只有它在熠熠生光。
小跑在這條路上一點也不害怕,盡頭有他,就足夠讓我安心。大約走了五分鐘,我看見一個人影也從對面的方向前來,瞇起眼睛仔細的望過去,正在愛德華,他來接我了,那身裝束十分眼熟,是睡醒后在石屋看到的那身,原來他真的出現(xiàn)在我的窗下過,我沒有眼花。
內(nèi)心雀躍不已,腳下的步伐情不自禁的加快了,他也邁大了步子,優(yōu)雅的朝我前來。
“慢點,朱迪?!本嚯x近到能聽見他溫柔的嗓音。
我沒有聽勸,快步飛到他身邊,差點站不穩(wěn)撲在了他身上。他趕忙伸出手扶住我,慍惱的說:“怎么這么不聽話?!?p> 我笑著,他也笑著,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這一刻誰也舍不得挪開眼。
“怎么這么晚才來?”我委屈的向他訴苦。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遲到了三十八秒?!?p> “下次不能晚了,一秒都不行。”
“我盡量吧?!彼χf。
我們一起走向屋內(nèi),他的手隔著兩個拳頭的距離護在我身后,生怕我摔倒。
大廳里繁復(fù)的水晶垂鉆吊燈發(fā)出清亮的光芒,四面簡黑色的書柜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影,奢華古典中透漏張揚雅致,不用細想,也能知道這是專屬于愛德華的空間。
我們落座在壁爐前的小沙發(fā)上,梔子樹干在土褐色的爐子里熊熊燃燒,空氣里全是梔子的芬芳。聞見這個味道,我驚呼一聲:“糟糕。”
愛德華擔憂的看著我說:“怎么了?”
我趕緊細聞身上的味道,生怕沾染上了彼岸花的香氣。愛德華坐在我的對面,笑著安慰我說:“沒關(guān)系,你的蘋果沐浴露香味早就蓋住了彼岸花香。”
我想起了下午在洗澡時大量使用沐浴露的狼狽樣子,不由的臉紅起來。
“你今天下午都做了什么?”他隨意撿起了一個話題。
“杰克來找過我,我們聊了一會后,他就離開了。然后我和湯姆在西樓玩了一會跳棋。下午睡了一陣,剛剛吃了晚餐。”我向他匯報這一整天都行程,
他極有興致的點點頭,對我無聊的日常,聽得很入神,他接著追問我說:“住的還習(xí)慣嗎?貝蒂的廚藝有沒有杰克好?”
“不習(xí)慣,我想念酒店的房間,”我才不要住在種滿彼岸花的地方,我要住在他旁邊。我委屈的看著他,接著抱怨道,“貝蒂什么都好,就是管得太嚴了,她不讓我出門,簡直比我高中的宿管阿姨還難纏?!?p> 一想到貝蒂,我就頭大。
愛德華幸災(zāi)樂禍的笑著:“那真是太好了,看來我要給貝蒂加工資。”
“你是不是給貝蒂下咒語了?”
他淺笑著,一點也不避諱的說:“沒到那個地步,我只是叮囑她一定要看好你。”
他抬眼直盯著我,我差點就走了神,原來貝蒂是這樣被迷惑的,難怪她一聽見我要出門就會炸毛。
“這太不公平,我也想自由自在的出門,你得去給貝蒂解咒,讓她對我松懈一些。”
“外面不太平,那個警察一直在找你呢?!彼鹕韺⒘篮玫臏厮谷敕涿鄄柚羞f給我,看著我喝下一口,才回到座位坐好。
“米勒嗎?”我驚訝的問他。
“嗯?!彼c點頭,催促我再喝點水。
“你怎么知道的?”
“麥杰帶他上山去找你了。”一提到麥杰,他就不太高興。
我張大眼睛驚訝的看著他,心里滿是歉意,心跳不由地滯了一拍。我給他添了大麻煩,要是米勒纏著他可怎么辦?休曾經(jīng)說過我會暴露他們的秘密,這下也許會成真。原來我在他身邊,受傷的不一定是我。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把你們牽扯進來。”我低著頭,不敢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