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家的小輩,為何要對我田家子弟下殺手。”田夜面沉如水,強行將眼中的殺氣壓下去,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他比起田青可要聰明的多,一番打斗下來知道自己不是左立的對手,再打下去九成死的是自己,無論自己此刻心里有多恨,也必須忍下去,必須活著回去。
至于那個八成已經(jīng)死了的弟弟田青,田夜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記著,先保了命再為弟弟報仇。
“曹家,曹云玄?!弊罅浩痤^,刻意模仿曹云玄那拽的二五八萬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囂張語氣。
雖然隔著戰(zhàn)甲看不清左立的表情,但田夜能想象到戰(zhàn)甲后面一定是一張十分囂張的臉。
田夜目光一凝,方才左立和他戰(zhàn)斗的時候確實用過曹家的招式,自己身上的兩個血窟窿就是左立用曹家《離火訣》里的一招囚狼給扎出來的。
“我們田家和你們曹家乃是睦鄰,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為何要對我們下殺手?!碧镆剐闹新晕l(fā)苦,他和曹家的子弟不熟,倒是聽過曹家有個叫曹云玄的,雖然彼此沒見過面,但也知道曹云玄性格囂張跋扈的名聲。
曹家子弟為何無緣無故要對付我們田家子弟?
田夜想不通,對此沒有絲毫頭緒,腦袋里一瞬間閃過無數(shù)的想法。
難道曹家對我們田家的地盤有想法了?田夜內(nèi)心冒出一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曹家有兩個縱橫修士,一個縱橫境三重,一個縱橫境九重大圓滿。
而他們田家只有一個縱橫境一重的修士,也就是他的父親,田家的家主。
田家和曹家都是縱橫家族,可這之間的差距卻是天差地別,如果真的是曹家要對付他們田家,那對田家來說絕對是災(zāi)難。
縱橫家族彼此間廝殺侵奪,上面是不會過多過問的。
只要別壞了星草田,不耽誤按時上繳星草,順帶遵守上面定下的規(guī)矩,那就隨便怎么折騰。
所有可以突破到無雙境的功法都被都城的大家族把控著。
沒有能修煉到無雙境的功法,這些縱橫家族無論地盤再大,資源再豐厚,還是得乖乖聽都城的話。
否則寧都都城內(nèi)隨便派幾個無雙修士出來就能抹去你一切努力和存在的痕跡。
把一個不遵守規(guī)則的縱橫家族滅掉,再提拔幾十個縱橫境的奴修,重新劃分出幾十個縱橫家族出來,這都是都主一句話的事情。
下面這些縱橫家族哪怕把地盤都吞了,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家族多一些縱橫修士,上面還落得清靜,省得多次收繳,星草清點起來麻煩。
而且縱橫家族之間拼死拼活,短期內(nèi)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因為對于縱橫家族間的互相吞并,上面有一條嚴(yán)苛的規(guī)矩。
那就是侵占后的一切繳獲所得都必須上交都府,還附帶一個特殊的三年上繳時間。
無論你的家族為了搶奪這些地盤付出多大犧牲,耗損多少資源,你今年的星草上繳份額一顆都不能少。
并且你滅掉其它家族后,所侵占的對手地盤內(nèi)的所有星草都必須上繳,包括被滅掉的家族所擁有的多年庫存也必須一并上繳,不得私藏。
發(fā)現(xiàn)有私藏勝利所得的縱橫家族,都城有權(quán)懲罰乃至抹殺,懲罰該家族十年至一百年內(nèi)上繳族內(nèi)一切星草,在此期間不得用星草修煉,或者視情節(jié)嚴(yán)重者抹殺全族。
寧都都主還算宅心仁厚,聽聞金鰲星七十二都內(nèi)有不少都城都喜歡鼓搗下面的縱橫家族廝殺。
一是星草收的更多,二是圖個熱鬧,下面打作一團(tuán),上面看個樂趣。
而所謂特殊的三年上繳時間就是指被滅家族地盤內(nèi)的星草田,在接下來的三年中,所有收成都必須上繳,一直持續(xù)到三年后你搶來的地盤才算是正式歸你。
三年內(nèi)嚴(yán)格遵守規(guī)則的家族,才能在三年后真正意義上擁有你搶來的地盤,上繳的份額也會恢復(fù)成正常的五成。
但是,一般囂張一點的縱橫家族很難捱過這三年,因為都城家族看你不爽的話,可以找出一萬個你違反了規(guī)矩的由頭,輕則嚴(yán)懲,重則滅族。
因此,對于縱橫家族間地盤吞并這種事情,都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還存在暗中下黑手制造縱橫家族間仇恨的情況。
下面的奴才們互相狗咬狗,他們能當(dāng)樂子看一場戲,捏著下面那群家族的命運,再看著勝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遵守著規(guī)則,走鋼絲一般度過三年。
縱橫家族們?nèi)羰嵌菲饋?,狗咬狗咬死了,上面還能吃一頓美美的狗肉,死光了再養(yǎng)一批便是了,還能有正當(dāng)理由收獲一波額外的星草。
時間長了,縱橫家族間也明白了這個道理,一般也不會吃力不討好的打生打死,大部分都乖的跟寶寶似的,安心的守著地盤過日子。
除非是真的兩家之間有刻骨銘心的仇怨,否則一旦有哪家太過囂張,都城不管,下面其它的縱橫家族也不會任由一家強勢的縱橫家族四處吞并,威脅到他們的生存。
所以田夜有些不理解,曹家為什么突然對他們田家有如此強烈的敵意,雙方平安無事幾十年了,田家也一直很注意和曹家搞好關(guān)系,關(guān)系說不上好但也絕對到不了要下殺手的地步。
兩個縱橫家族的子弟之間即便關(guān)系不好,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會相互間下死手的,除非是到了其中一方想要撕破臉皮有所圖謀的時候,田夜所擔(dān)心和困擾的正是一點。
想來想去,他都沒想出來他們田家和曹家之間到底有什么仇怨。
左立見田夜不解的模樣,再一掃四周,此刻他們兩個飛翔在叢林之上,沒人能聽見他們兩個說啥,長槍一指田夜,獰笑道:
“你們田家算什么狗屁玩意兒,玄爺我就是看你們不爽,這片妖獸叢林區(qū)域我包場了。
瞎了你們的狗眼,敢來這里顯擺,乖乖的過來跪下舔老子的鞋,說不定玄爺我開心了,還能放過你這個不長眼的狗東西?!?p> 左立說著抬起一只腿,用大砍刀的刀身敲了敲自己的戰(zhàn)甲腳掌,一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模樣。
反正自己遲早也要搶曹家的地盤,倒不如提前扣個屎盆子給曹家,讓田家和曹家一起拼一拼。
“夠了!”田夜被左立罵的有些壓不住怒火,腹部被靈力封住的傷口都被氣得綻裂開來,鮮血流了出來,咬牙低吼道:
“都是家族子弟,你不要欺人太甚?!?p> 田夜身為田家大公子哪里受過這種氣,感覺自己今天把一輩子要受的屈辱都給受了,右手死死的握住劍,指節(jié)發(fā)白,養(yǎng)氣功夫已經(jīng)破的差不多了,一副要找左立拼命的模樣。
家族子弟,可殺不可辱!
“怎么?知道了玄爺?shù)纳矸葸€想找我拼命?你們田家好大的狗膽!”
左立時刻注意著田夜的情緒變化,見機立刻繼續(xù)火上澆油,聲音中帶上了三分囂張、三分不屑、三分譏諷以及一分輕蔑。
但旋即左立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演的太用力了,要是露餡了怎么辦。
怎么感覺老子演的比曹云玄那完蛋家伙還要囂張一點?
然而田夜此時卻只在意左立話語里的囂張和侮辱,感覺腦袋發(fā)熱要炸開了一般,有一股子血氣直往腦袋里沖,握著劍的手被氣得直發(fā)抖。